5、我到底是誰
“Sir ,您送來的那個女孩子,好像有雙向情感障礙癥?!贬t生翻著最新檢查出來的病歷單,撥通了一個電話。 “嚴重么?屬于心理障礙還是精神疾???算了,不用管?!?/br> 醫生遲疑了,他先前用了個一堆漏洞的說辭來‘說服’那個女孩,如今那女孩已經在配合治療了,躁郁癥不同于一般抑郁和焦慮,它是時而情緒高漲時而低落,甚至傷人自殘,嚴重就屬于精神類疾病是要住進精神病院的,他之前把女孩誘導成同意自己有精神疾病需要治療,這下任由其發展還真的會是了,這讓他負罪感加深。 最終還是決定違背命令,看著上面出來的病單結果和最近幾天病患的狀態把原先要給舒心憂開的藥都替換成了五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鋰鹽類心境穩定劑。 畢竟身為一個本應該以救人為己任的醫生,他實在于心不忍。 時間一轉半個多月過去,完全動都不想動的她被護士用著輪椅推出去懶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曬太陽,此時有人來看望其他病人,病人開始狀態不對,守著她的護士趕緊去幫忙,舒心憂看著被護士遺留在椅子上的手機。 她警覺地望了望四周,偷偷拿過手機握在手中,半個多月來沒觸碰過手機,她愣怔了好一會,在腦子里過了一圈,終于想起了一個電話號碼,她按了過去,電話嘟嘟的聲音勾著她的心弦,她祈求著有人接聽。 終于幾聲鈴響過后,“喂,你好?!睏钶磔斫悠痣娫?。 “你好?”見對面沒說話,楊蓓蓓又問了一次。 “你好,請問你是楊蓓蓓嘛?”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她腦中的弦突然崩掉,忐忑地去求證,因為緊張聲線變了不少。 “???我是,你是哪位?”剛睡醒的楊蓓蓓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看著0開頭的國外電話卻說中文,犯起了糊涂。 她咽了咽口水,語無倫次地反問道:“我……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么,你聽我聲音像誰?!?/br> 這時候楊蓓蓓打了個哈欠清醒了不少,從電話里似乎聽出了舒心憂原本的聲音,以為舒心憂在和她在開玩笑,輕笑了一聲“???心憂?你在開什么玩笑呢?這么久不聯絡,打電話過來奇奇怪怪的?!?/br> 聽到那個名字,她捏緊了手機緊張地追問,聲音再度發顫變音,“心憂?你說我是誰,舒心憂?” 楊蓓蓓從她的聲音里也意識到了她的狀態似乎不對,“心憂,你怎么?你在玩什么游戲么?還是喝酒了?” 就在這時,已經協助其他人把病人控制住的護士折返了回來,當看到舒心憂拿著她的手機,她立即小跑過來,一把奪過自己的手機,把正在通話的電話掛掉。 “你拿我手機干嘛?!?/br> 電話被奪走之后舒心憂腦子一陣混沌,她到底是誰?是舒心憂還是瑪格麗特,電話那頭的人叫她心憂是因為她是真的舒心憂?還是這個人是在她發癔癥時認識的,所以對她說她叫舒心憂。 她坐在輪椅上任由護士把她推回去病房看著那些資料,在看那本筆記本,她想到了筆跡,既然她們說這筆記本不是她的,那就如果筆跡像她那就證明一切都是說謊,她去問護士小姐要了筆,當寫在紙上,她一對筆跡發現一模一樣的勾撇點捺,她沒有學過書法,不可能模仿別人的筆跡,那就是……她沒病,她不是有病。 晚上護士過來送藥,她拿著筆尖就對準了護士的喉嚨,“我到底是誰,是不是精神???” “我不知道,doct…”當她想喊醫生兩個字時候筆尖刺破了她的皮膚。 舒心憂握著鋼筆顫抖著手,低聲威脅她,“你再叫我就刺破你的喉嚨?!?/br> “說我到底是誰,我究竟是不是精神???” 脖子上的血液讓護士不敢再妄動,因極度害怕紅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還是和一般精神病患者不同,院長說要給你安排單間,也專門讓我照看你,按理你這種配合治療的是不用的,還有藥分量好像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我聽護士長說平常精神病患者好轉時候都會做測試題腦電波,你也沒有?!?/br> 得到答案,她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腦子在空白少頃后,把筆對準護士的動脈,推搡著她到擺著藥和針劑的推車前,“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你趕緊告訴我怎么出去,然后把鎮定劑打給自己,快點?!?/br> “你出不去的,我們這里都是要刷臉才能出去,而且我們有員工通道,工作人員下班都是走那邊?!?/br> 她顧不了那么多,也不信這個護士的話,催促著護士把鎮定劑打了,“快打給自己,不然你們都說我是精神病了,你們國家的法律,按姆納頓規則來說我傷害你最多就是強制入院治療?!?/br> 小護士把鎮定劑打進手臂之后,舒心憂把她的衣服換了下來,順著員工通道走去,發覺的確進出都是要刷臉,而且站著兩個保安,她壓根不可能就這么走出去,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她看到運送醫院物資的大卡,她思索過后偷偷溜了上去。 車子開了很久后突然停下來,似乎是其中一個司機要上廁所,這時另一個司機接到了醫院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要打開車門檢查,舒心憂一顆心怦怦直跳,她不要再回去那個地方了,在司機打開門上車檢查的時候,她用車里的被單一砸,蓋住了司機然后趁機跳車把門關上而逃。 舒心憂跑開了一點距離之后舉目四望觀察地形,發現四周沒有什么遮蔽物,而且這還是一條大路,英國偏僻地方的公路來往車輛很少,如果等會司機追上來她一定跑不掉,她大口喘著粗氣遠遠看見一臺橙色蘭博,幾秒思索后把希望寄托在路人能救她,她拼命地擺手示意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