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狙擊 第25節
“你墊的錢我早就還給你了,公司的債務是在我身上跟你爸有什么關系?他不插手我照樣能想辦法解決?!苯┐瓜卵坌π?,“他借回來的錢不是為了幫我,他拿去干什么了你比我清楚吧,打牌?麻將?還是骰子?” “他現在什么狀況我不用看都知道,你會選擇出國也只是不想再給你爸這個無底洞填錢了而已。他確實是我親舅舅,但你是他親兒子,你不管,想來丟給我管?” 楊子軒心思被人看透,臉上的表情也掛不住了,知道自己拼道理說不過姜烯,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同時安靜下來,過了許久,姜烯叫住了他。 “楊子軒?!?/br> 他把煙遞到嘴邊,烏黑的眼眸里分辨不出一丁點情緒:“你們之前拿走我的手機,是不是微信給酥白發過消息?” 他話音剛落,那邊頓時傳來一陣輕顫的呼吸聲。即便是隔著屏幕見不到面,姜烯都能感受出楊子軒整個人僵了一下。 “說話?!彼渎晢柕?。 不輕不重的質問讓楊子軒產生一種難以避開的壓迫感,他緩緩點了點頭,用一種幾乎要聽不見的聲音回答了他:“是?!?/br> “可是哥……我是想保護他而已?!睏钭榆幝牭浇┐执艘宦?,連忙急著解釋道,“我、我知道你跟他的關系,你肯定不想他摻和這些事,我是在幫你!” “閉嘴!”姜烯疲倦地合了合眼,天氣早就回暖了,可他還是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楊子軒從張嘴到現在,說的每句話都逐字化成利刃狠狠往他記憶里捅。他這個表弟是一點沒變,從小到大都自私又懦弱。 姜烯眼皮無知覺地抽搐兩下,沒力氣跟他糾纏以前的事了,緩了緩情緒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點:“那些視頻是誰給你的?現在還在嗎?” 楊子軒從喉間擠出一聲應答:“我爸給我的?!?/br> “哥……我知道我不該給你打電話,也不該打擾你。但我這半年每天都睡不好,我就是想跟你說句對不起?!睏钭榆庎穆曇艋仨懺谖輧?,“我昨天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我爸柜子里放了一個u盤,插到電腦里看了才知道里面是你在東樺院里的那些東西?!?/br> “你放心,我一個都沒點開看,我本來是想拿給你的,但我爸剛好回來了,就沒成功……” 姜烯茫然地把視線挪到角落,沒說話。 “哥,你小心我爸找你?!睏钭榆幠沁叒q豫了片刻,像是還有話想講,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掛斷了電話。 姜烯在床上坐了很久,手指摸索著尋向煙盒時才發現,里面原有的半包煙只剩了指尖夾著的一根。煙灰缸里堆滿煙蒂,看著夸張,但他真正吸進嘴里的,連半根都沒有。 他從包里翻出藥瓶倒出兩粒,也不就水,塞進嘴里干嚼著往下咽。眼神落在煙頭冒著的紅光上,習慣性地想往小臂上按,但手機卻在此時亮了——是董酥白等了太久沒等到他回消息,先發了過來。 [怎么一個電話打這么久?他找你什么事?] 姜烯木訥地動了動眼球,盯著壁紙上董酥白的照片,一直盯到手機自動息屏。目光再一次移回煙頭上,沉默地將其在煙灰缸里按滅,拿起手機回了信息。 [沒什么事,他要結婚了,問我有沒有空去吃個喜酒。我跟他都不熟,我才不去呢,有這時間不如回來找你。] 董酥白笑了笑,給他回了個揉臉的表情包,順便叮囑他早點睡覺,三餐要按時拍照發給他報備。 看見對面回了一個“好”后,他才安心地關燈休息。 劇組剩下戲份也就一個多月了,《絕意》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亦或是每一位工作人員,業務能力都是實打實的過關。董酥白每天循環在拍戲、吃飯、回消息、打視頻、睡覺,四十多天過起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雖然每天晚上都能隔著屏幕跟姜烯見面,但他還是覺得很想這個人??偹阌瓉須⑶嗪?,他先是回家好好蒙頭睡了兩天大覺,隨后才偽裝了一番準備去機場接機。 實則晚上導演安排了場慶功宴,兩人都得到,但他就是等不住這么幾分鐘。 姜烯是跟唐興言一起落地的,董酥白就是去了也不能上前,只能偷偷摸摸地跟他揮手示意,再“尾隨”人家的車往飯店走。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打算去。 走下車庫看了眼時間還有富裕,剛好夠他往返一趟景園養老院。 他在片場休息的時候就查過養老院的費用,像姜烯爺爺這種有特殊病癥的老人,一個月就得接近四萬,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吃驚。 他不知道姜烯之前是怎么把這些錢交上去的,但他不想再看到他天天用休息時間去打苦工,緊巴巴地過日子了。 在車里糾結了大半天,還是一腳油門開過去,一次性繳清了一年的費用。 等他到機場的時候,姜烯跟唐興言也恰好往出來走。倒是不需要他刻意去找人,主要機場接機的場面太明顯,順著哄鬧聲看過去就能找到兩人。 姜烯一邊替唐興言開路一邊往外面看,董酥白停車的地方離他們不遠,伸了支胳膊在窗外上下揮了揮,確認姜烯看到后才笑著收了回來。 他搖上車窗,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在戀愛跟工作上完全是兩個人。明明他跟姜烯從小到大認識了十幾年,但彼此熱戀的期限,意外地十分漫長。 來接唐興言的車導航去了飯店,董酥白也蹭著他們的導航跟了上去,臉上的笑意一直保持到他走到飯店洗手間時都沒消下去。 洗手間里沒有別人,他剛走進去就被一股力量拉著手腕扯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姜烯把頭埋在他肩頸,在上面輕輕咬了一口,佯裝抱怨道:“哥哥,你來晚了一分鐘?!?/br> 第41章 這都在搜什么東西啊 鼻腔彌漫著幾縷淡雅的桃木香,是他之前給姜烯那瓶男士香水的味道。 飯店里來往人多,眼下又恰好是飯點,指不定什么時候門口就要多出幾個幸運觀眾。 董酥白任由姜烯抱著自己蹭了一會兒,推著他朝里面走了幾步:“清北他媽晚上過六十歲生日,我今天給他放了一天假,就我自己開車出來的,找停車位耽誤了點時間?!?/br> 姜烯順著他的腳步往后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他跟導演那幫人說的是出來洗個手,不能在這里賴太久,抽身前便想偏頭在臉邊的脖頸上親一口。 董酥白留意到他的動作,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警告道:“我這是低領,擋不住東西,少給我亂來?!?/br> 姜烯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他一眼,自動把這話翻譯成如果不是低領就可以,心里盤算著以后得把他的私服進行一場大換血,全弄成遮擋力好一點的款式。 董酥白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擰開水龍頭沖了沖手,距離慶功宴預定的時間只剩十幾分鐘了,他可不想遲到,管他三七二十一,扯著姜烯一路快步往包間走去。 像這種集體聚會,除開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其他人別說遲到踩點,就是都提早到了,也是誰最晚來誰尷尬。 好在董酥白進去的時候位置還沒坐滿,唐興言左邊空了三個座椅,聽到聲音朝這邊招了招手。 寧從也是剛到,就比董酥白他們快一步進到包間,見狀眼珠子一轉,人麻溜地一屁股就坐在唐興言身邊:“哎呀興言,好久不見??!你殺青那天我沒來得及送你,不生我氣吧,這次可得跟我好好喝酒敘敘舊??!” 董酥白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跟姜烯對視一眼,依次落座旁邊。 唐興言臉上沒有一絲動蕩,仍舊是副溫潤如玉的笑容:“我的酒量說出來那可只有丟人的份,寧老師可要手下留情哦?!?/br> “你看你看,謙虛了吧?!睂帍念┝搜鄱职?,轉頭湊到唐興言耳邊,“有小白在呢,輪不到你丟人?!?/br> 他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是剛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頓時引發了一陣哄笑調侃。 被揭老底的董酥白無奈甩給他一句眼刀,剛剛還有些尷尬的氣氛這么會兒功夫的時間就緩和了下來。 寧從的長相在當今影視圈里并不是流行的那種,他能穩居一線除了演技實力過硬外,更重要的就是性格討喜,無論在哪個領域都能起到一個活寶的作用。 眾人寒暄了片刻,副導演跟制片人才姍姍來遲。 劇組聚餐少不了拼酒跟吹牛,一頓飯兩個多小時沒談一點公事,菜沒清空幾盤,酒倒是干了不少。 董酥白的酒量不敢恭維,保持在一個半醉不醉的狀態下就不敢再喝了。姜烯有意無意幫他擋了幾杯,知道他明早還有通告,飯后的ktv便說笑地沒讓他跟眾人一起去。 唐興言看了看董酥白的樣子,也跟導演說了一聲:“我也不去了吧,酥白剛剛說今天出門沒帶助理,我送他回去好了?!?/br> 董酥白皺了皺眉,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寧從就先上手攬過唐興言的肩:“別啊,小白明天有通告你又沒有,今晚不得好好跟我們放松放松?!?/br> 他飛快沖姜烯使了個眼色,提議道:“你跟小白不是一個小區的嗎,你把人送回去唄。至于唐老師就交給我,保準幫你把你家藝人安全送到家?!?/br> 唐興言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導演卻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從后面插進來點了點頭。送他們走之前還按著姜烯的手臂勸他接受自己的建議,跟他在影視圈里混點成績出來。 姜烯見他酒氣沖天,經驗之談這種情況順坡下是最快的解決方法,于是也沒反駁,訕笑著敷衍了幾句。 飯店有專門的停車點,董酥白喝多了不會發酒瘋,只是比平常還要安靜很多,表面上看跟沒喝酒時沒兩樣。 但姜烯清楚,他一喝多腦子就轉不動了。 車子停在劃分區域最里面,他們出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忘,就是忘了兩人都喝了酒,沒一個能開車的。 “走吧,明早還有個廣告要拍?!倍职追鲨€匙,還沒等按開車鎖就被姜烯奪了過去。 “哥哥,走不了?!苯├讼萝囬T,確認是鎖好后便帶著董酥白往馬路走。 “為什么?”董酥白奇怪地看向他,想起他剛剛好像食欲不好沒吃什么東西,便問道,“你是不是沒吃飽?我再去給你買點東西?!?/br> 他說著就要往便利店走,姜烯哭笑不得地把人拽了回來:“吃飽了?!?/br>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董酥白問道。 姜烯拿出手機叫了輛車,一本正經地教育道:“哥哥,因為酒駕違法?!?/br> 然而險些違法的好市民還沒反應過來,就全程云里霧里地被人帶上了車。 出租車為了乘客跟司機的安全著想,在前后座間隔了一塊紗網,互相看不到樣貌。 窗外是隨秒數更迭的景象,無論是行人還是建筑,無一不是被黑暗包裹掩藏著,又被零星的碎光照亮在某處角落。就像是一個個電影片段,寂靜的黑因為這些添了點鮮活,全片才不會太過壓抑。 車里隔音效果良好,司機應該比兩人大一個輩分,播放的音樂都是上個年代的流行曲。 窗戶上倒映出一張清雅冷峻的側臉,卷發襯得他五官更為引目。董酥白也不回頭,就這么盯著車窗上的倒映看,直直盯到姜烯有了反應,眼底的疏離在轉頭看向他的瞬間柔和下來。 因為車里還有別人,姜烯便也沒講話,偏著頭含笑看他,詢問一般地揚了揚眉梢,做口型問道:“怎么了?” “過來?!?/br> 董酥白舔了下嘴唇,語氣糅合了點愉悅,靠近他移動些許,在人饒有興致的眼神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在他下唇上輕輕吮吸著。 車子一路勻速行駛,等董酥白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司機也剛好通知他們目的地到了。 姜烯不甚滿足地揉了揉嘴角,看了眼時間,上面顯示的十點半讓他果斷打消了讓司機再繞一圈的想法。 本是想把人抱回去的,但董酥白似乎對被人抱這件事很是抵觸,死活不愿意,愣是一路平穩地走了回去。 姜烯好說歹說才把人扶到床上,幫他脫衣服的時候手機又掉了出來,他彎腰撿起來卻無意間用指紋按開了鎖屏,頓時一愣。 董酥白這部手機已經用了兩年多了,姜烯前段時間還問他為什么不換成自己代言的那款,董酥白只是模棱兩可地回復說是因為他。 姜烯輕吸一口氣,試探地用食指跟無名指在指紋鎖上試了試,果然都能成功。 他那時沒明白董酥白為什么說是因為自己,但現在他明白了。 董酥白一直不換手機,只是想保存住自己留在上面的幾個僅有的指紋而已。 姜烯鼻頭一酸,他眨掉眼里的艱澀,放手機時又不小心點開了瀏覽器的界面。他從不喜歡翻看別人的隱私,剛準備鎖屏,在看到上面呈現出來的搜索詞條時又停了下來,震驚之余還難免輕咳了一聲。 詞條上清一色都是同一類問題—— 跟男朋友上床的時候怎么做能減少他的疼痛? 上床前要做什么準備不會讓男朋友太難受? 第一次上床要學習哪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