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寵溺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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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是無聲的,漫長的十四分鐘。 真正的心死也是沒有聲音的,就像一條再也不會揚起波瀾的河流。 他瘋了似的想鉆進視頻里抱住小貓,想穿越回半年前踹開這道門,擋在他身前。 不要再作賤他了,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經很疼了,他一直在哭……他連掙扎都不會了…… 但是視頻里的暴行并不會因他的哀求停止,那就是季庭嶼生前切切實實經受過的一切。 什么樣的丈夫會讓自己的愛人被作踐成那樣卻毫無所知呢?他前世給季庭嶼的根本不是愛,而是把他逼向死亡的最致命一擊。 賀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疼得想殺了自己。 他從玻璃瓶里掏出一把藥塞進嘴里,打碎裝滿泥土的花盆,用鋒利的瓷片在手臂上自殘。 薄薄的皮膚被割開,溫熱的血流像小溪一樣奔涌出來,他一刀又一刀割得又快又恨,整條手臂被活生生劃爛,暗紅色的血在他身下匯聚成一灘湖面。 直到那些血弄臟了貓毛,賀灼才呆滯地停下來,起身想要去找紙,可腳下一步未動,他卻猛地定住了。 因為他發現從床腳到門口的距離,比到窗邊要短。 顯然門口才應該是季庭嶼用信息素放倒那四個人的三秒多鐘里最應該選擇的逃生路線,可他為什么要逃到窗邊呢? 賀灼腦袋里“嗡”一下,撲到床上再次點開視頻。 視頻的拍攝角度非常刁鉆,只露出季庭嶼的小床以及床邊一圈地板,并沒拍到門口和窗前。但是在7分35秒時,賀灼看到他掙脫那四個人準備逃跑之前,耳朵突然豎了起來并轉頭看向窗外。 ——他聽到了窗外傳來的聲音,并堅信那聲音的主人可以救自己。 那么他到底聽到了什么呢? 賀灼目光下移,掃到視頻拍攝的日期,又調出當時閣樓外的監控,監控正對著閣樓下的花壇。 他拉動鼠標讓影像快速滾動起來,最后定格在悲劇發生的那一天、那個時間段、那寶貴的三四秒。 灰白的畫面中,有半個模糊的人影走到花壇前站定,轉過身,抬起頭。 下一秒,賀灼看到了自己的臉。 季庭嶼聽到的是他的汽車引擎聲,所以毫不猶豫地奔到窗邊,向他求救。 但賀灼并沒有救他。 因為窗戶玻璃早就被園丁替換成了單向的。 季庭嶼能看到外面轉身離去的賀灼,賀灼卻看不到里面苦苦掙扎的他。 第31章 我想親里面【甜了甜了!】 時光回籠,漫天大雪將尼威爾的夜色封緘,漫長的一晚終于要過去了。 季庭嶼窩在賀灼懷里睡得那樣好,仿佛躺在母親襁褓中的貓崽,放松而舒適地袒露出柔軟的肚子,被揉兩下也不會驚醒。 而賀灼卻自虐般逼自己一次又一次回憶前世的種種細節,反復體驗痛徹心扉和肝腸寸斷,以期找到一絲能挽救他的線索。 不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這一次都要給季庭嶼拼出一程平安喜樂的人生,讓他做全世界最幸福而恣意的小貓。 季庭嶼早上醒過來時賀灼已經不在了,只給他留了張字條,說微波爐里有煮好的雞絲百合粥,讓他吃之前先轉兩分鐘。 季庭嶼美滋滋吃完了粥,叫上猴子、小青還有羅莎琳,整裝出發駛向雪原。 他的工作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光鮮,反而瑣碎又冗雜,沒有外派任務時也很忙。 作為尼威爾最大的半軍事化機構,記者部還擔任著維護治安和幫扶民眾的責任。 季庭嶼在這里坐鎮七年,修橋鋪路,搶險賑災,統統沖在第一線,包括現在正運行的從尼威爾通向燕回山、依云和阿加雪城的三條公路,都是他帶人一點點修建的。 賀灼第一天踏上這座雪原時看到的那塊被風雪侵蝕的界碑,斑駁的尼威爾界名旁還印著一個可愛的貓爪符號——那是當地人為他刻下的功勛章。 只可惜他們在季庭嶼離世后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及。 - 四人很快到達山腳,準備檢修雪洞。 所謂雪洞其實就是稍微大點的雪窩子,能容納七八個人,多挖在凹進去的山腳內。 洞內有鋼架和通氣管道,洞頂安置簡易的機關,有空襲或流匪來犯時就躲進去觸發機關,山坡上的雪層會塌下來遮住洞口。 記者部要定期對這些雪洞進行檢修。 檢修工作并不輕松。 查完沒問題還好,一旦有哪處鋼架出現松動他們就得修上大半天,午飯都顧不上回去吃,還好猴子有先見之明,給大家帶了干糧。 “老大別忙了!來吃點東西!”猴子舉著罐頭朝季庭嶼大喊,季庭嶼扯下安全帽輕輕一揚,示意知道了。 他趴在雪洞里忙了一上午,折騰得灰頭土臉,衣服也臟一塊濕一塊的,活像只掉進泥塘的貓。 沙漠青把他拉出來,看到他臉上沾的土,很自然地伸手要幫他擦。 季庭嶼卻忽然想起之前賀灼的話,下意識后退了半步,“小青你是不是快易感期了?” 沙漠青的手僵在那兒,怔愣地點點頭。 “我說呢?!奔就Z拍拍他的肩,“回去記得打針,味道跑出來了?!?/br> 說完就去找猴子了,留下被拒絕的小鷹失魂落魄地望著哥哥的背影,暗自神傷。 季庭嶼接過猴子遞過來的壓縮餅干和水,“罐頭我不要了,你們吃吧?!?/br> 零下二十幾度,罐頭早就凍成板磚了,一口下去冰碴能在嘴里和牙打一架,貓咪的牙齒很敏感,碰不了這個。 “啊——怪我了?!焙镒酉肫鹚牧晳T,“早上走得急把這茬忘了,要不我給兔子打電話讓他送點熱的來?” “不用,大老遠的折騰什么,你讓他自己過來他一路上能嚇哭三回?!?/br> “哈哈,說的也是,那湊合吃吧?!?/br> “老大來我這兒!”羅莎琳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蟒蛇尾上,還叫他過去要分他一半尾巴。 季庭嶼對這個大姑娘的狂放行徑早已免疫,擺擺手說要先去雪洞后面看一圈。 如果雪洞后的鋼架沒問題,那他們吃完飯再忙一個小時就能完工。之后季庭嶼還要再跑一趟北山,有個老朋友邀請他去吃殺豬菜,他打算叫上賀灼和小青一起。 檢查完鋼架,季庭嶼隨便找塊空地就坐下了,扯開壓縮餅干興致缺缺地咬下一塊。 相較于其他有錢人家的omega少爺,他的日子過得是真糙,當然環境擺在這兒,想不糙也難。 他唯一挑剔的地方可能就是在吃上,貓咪舌頭敏感,反應在人形上就是挑嘴。 季庭嶼來尼威爾七年都沒吃慣這里的罐頭漢堡,最惡心的時候做夢都有一座漢堡山在后面追他。 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做飯。 有一年過生日時他辛辛苦苦一下午給自己煮了一碗雞絲面,還沒等吃濃郁的香味就引來了藪貓。 那貓長得極胖,方臉瞇瞇眼,眉眼間神似藏狐。邁著正步走過來站往季庭嶼跟前一趴,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盯著他的碗。 季庭嶼好心分給它兩根,結果它舔了一口當場就吐了,抬屁股就跑,邊跑還邊回頭罵他。 都是貓科,季庭嶼聽得出它罵得可臟,頓時感嘆世態炎涼好心沒好報,抱著面碗氣呼呼地猛吃一大口。 結果就是他罵的比那只貓還臟。 從那之后季庭嶼再沒自己做過飯,偶爾幾次撞大運能打到野味,會讓大廚幫忙燉個湯。 說起湯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賀灼燉的鴿子,軟爛脫骨的rou,金黃油亮的湯,一口下去整條食道連著胃都像泡過溫泉似的舒坦起來。 越想越覺得手里的壓縮餅干索然無味,季庭嶼把它幻想成鴿子rou苦哈哈地咬下一大塊,差點沒被噎死,趕緊擰開水瓶往嘴里灌水。 瓶子里的水都快凍成冰渣了,一口下去尖銳的痛感瞬間竄上天靈蓋。 “噗——”季庭嶼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道尖嘯的汽笛聲,紅色牧馬人駛到他前方停下。 車窗緩緩降落,露出賀灼的臉,“小嶼?!?/br> 貓咪當即支棱起耳朵,拍拍屁股就朝他跑了過去,“你怎么來啦!” “我看你中午沒回來,不放心?!?/br> 他打開車門,季庭嶼跟個泥猴似的躥進來,從他腿上往副駕爬。 賀灼很輕地笑了兩聲,仔細看他的眼睛有點腫,泛出一圈濕紅,像前一天晚上哭過似的。 “怎么搞這么臟,吃飯了嗎?” “沒吃,我都要累死了?!?/br> 季庭嶼大爺似的往那兒一癱,賀灼從后座拎過一只保溫桶。 “嗯?這什么?” “鴿子湯?!?/br> “鴿子湯!”他驚喜地睜大眼睛,“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了,我剛才滿腦子都是鴿子?!?/br> “我猜你就沒吃飯?!辟R灼抽出濕巾幫他把手和臉擦干凈,才將保溫桶打開。 “帶碗了嗎?”季庭嶼想給小青他們分點。 “不用分,這都是你的,我給他們另煮了一份雞湯,剛才給羅莎琳了?!?/br> “嗯哼,賀總辦事是真周到?!?/br> 他接過保溫桶就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要不是桶不夠大整個腦袋都得扎進去。 賀灼幫他攏著后頸的長發,扯下皮筋重新給扎了一下。 “別喝太急,剛才是不是吃涼的東西了?小心冰牙?!?/br> “唔?你怎么知道我吃涼的了?我剛才吃餅干噎住喝了口冰水,好險沒給自己送走?!?/br> “左邊牙齦看著好像紅了一點?!?/br> “這都能看出來?你是不是天天沒事干凈盯著我了?!?/br> 賀灼一怔,喉頭泛上一陣酸苦。 前世就是因為他的傲慢自負,漠不關心,才將季庭嶼推向了那樣的結局,威廉是劊子手,他就是真正奪走他性命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