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寵溺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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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開在半山腰上的凹進去的地勢,仿佛雪山的傷口,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山洞,要先鉆進去再向里拐一個角度刁鉆的彎,才是防風洞的入口。 “挖這個洞的真是個人才?!辟R灼衷心贊嘆。 “當然,這是小青挖的?!?/br>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季庭嶼哈哈大笑:“你夠了,你是小孩兒嗎,干什么老和小青過不去?!?/br> “他才是小孩兒,他今年剛滿十八歲?!?/br> “你怎么知道?”季庭嶼都見怪不怪了:“你好像知道我身邊所有事?!?/br> “上輩子知道的?!?/br> “哈哈真好笑啊?!?/br> 他毫無感情地捧場的樣子,總讓賀灼想到面無表情應付熱情主人的臭臉小貓。 狼勾了勾嘴角,退后幾米一個助跑沖進防風洞口。 他馱著貓咪大搖大擺走進來,仿佛巡視領地的狼王,還在洞口扭著屁股蹭了蹭,留下自己的味道。 季庭嶼對他的幼稚行為感到無語,伸手揪住巨狼的耳朵:“快放我下來!” “嗷嗚……” 狼王看似灰頭土臉地伏低身子,把貓咪放下。 他現在溫馴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怕了,就像一只特大號的哈士奇,讓季庭嶼下意識想要親近。 說直白點就是想擼他。 果然。 季庭嶼下狼時趁機摸了一把順滑的背毛。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巨狼臉上露出一個幾不可察的得逞的笑。 “我看看你的腿?!?/br> 狼輕輕把他扯向自己,低頭注視著他小腿上一片黑紅色的糜爛傷口。 盡管做了再多心理準備,賀灼在那一刻還是覺得胸口被洞穿了一樣疼。 前世季庭嶼葬身火海的慘狀如同一把生銹的電鋸,把他一點點鋸成兩半。 “我得找點什么分散你的注意力?!?/br> 他要把和傷口黏在一起的布料給揭開,那會劇痛無比。 “什么注意……嘿——!你等等……別、趕緊把這個會動的毛球給我拿開!” 季庭嶼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根狼尾朝自己伸過來。 巨狼的尾巴長且粗壯,尾巴尖圓圓的像個球一樣,灰色的毛毛又軟又滑,不用摸就知道它的手感一定一級棒。 可貓咪根本受不了這些??! 這種東西在貓眼里簡直就是一根活的逗貓棒,沒有一只小貓能夠抗拒。 “等等、我、我……我覺得我不需要分散什么注意力!” 季庭嶼如臨大敵,亦步亦趨地向后退,一邊裝作滿不在意,一邊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毛球上,拼命攥緊褲子才忍住沒有上手抓它,好險! 然而下一秒。 巨狼輕輕地抖了抖尾巴。 “……喵?!?/br> 貓咪當場放棄抵抗,飛起一爪精準地抓住狼尾,并發出一聲滿足的叫聲。 與此同時,巨狼用獠牙揭開傷口上的布料,“刺啦”一聲,季庭嶼慘叫著攥緊手里的毛球:“唔——” “好了,結束了?!?/br> 狼伸頭過來,溫柔地頂了頂他。 狼吻擦過他額頭上瞬間疼出來的冷汗,然后去查看他的傷勢,并沒有把尾巴從他手里抽出來。 讓賀灼慶幸的是:那片燒傷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嚴重,只是和被燒黑的布黏在一起,看起來才那么觸目驚心。 季庭嶼也不太好意思地說:“沒傷到骨頭,就是暫時不能站起來……” 至于他剛被燒時為什么叫得那么厲害,讓賀灼以為他的腿都被炸斷了。 是因為他怕火。 貓咪都怕火,怕熱的東西,對溫度非常敏感。這也是為什么小貓吃熱湯熱奶時要用舌頭一點點舔著吃。 但季庭嶼顯然不想被人知道這一點。 作為一個隊伍的領導者,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弱點或把柄。 抗拒不了會動的毛球的事已經暴露了,他不想這一點也瞞不住。 但賀灼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前后兩輩子加起來,最絕望、痛恨的事,就是季庭嶼那么怕火,卻單單要他被火燒死。 燒死是最殘忍的死法,而貓咪干燥的毛毛是最天然的助燃劑。 他在最后一刻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燒成一顆紅彤彤的火球,毛毛在瞬間被燒焦之后,皮rou就開始被大火焚咬,眼睛烤化,牙齒和骨頭融掉,劇痛伴隨始終。 然后一具rou體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證據就都灰飛煙滅了。 只剩一塊花25塊錢買來的小石頭。 而這個過程,賀灼在夢里看了上百遍。 每一遍都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在重生前是一個絕對的無神論者,堅信這個世上沒有鬼神,但他每次夢到在大火中慘死的小貓,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用自己來換他。 “你哭了嗎?” 季庭嶼伸手撫上他的臉,不知道那雙漂亮的眼睛為什么又露出這么絕望的神情。 “是風雪太大了?!?/br> 狼輕輕蹭著他的手心回答。 接下來的時間,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靜,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藥和繃帶。 不幸的是一片藥都沒找到,幸運的是季庭嶼找到了別的——“他們居然還知道帶水和巧克力!” 而且是沒開過封的。 干渴的喉嚨瞬間被喚醒,他立刻把水瓶擰開,清水灌進去的那一刻,身體里從內到外每一個干癟的細胞都得到了滋潤。 顛沛流離一個晚上,又是逃命又是搏斗的,在酒館里吃的三文魚早就消化沒了,他現在饑寒交迫,嗓子里要冒煙,恨不得把這一瓶水全喝完。 但他不能這樣做。 他還有同伴,和之后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時間。 “過來喝一點?!奔就Z把水遞給狼。 狼搖搖頭:“不渴?!?/br> “怎么可能不渴,現在可不是你無私奉獻的時候,我們兩個必須保證體力都充沛?!?/br> 他怕他再推拒,直接上手掰開巨狼的嘴,把瓶口懟進去。 賀灼猝不及防差點被嗆死,結果就是水從左邊嘴里進去,又從右邊嘴里流出來。 “……你這嘴是吸管嗎?”季庭嶼簡直不敢置信。 賀灼也有些無奈。 這怎么能怪他,狼和貓咪一樣,都是舔著喝水的。 “全浪費了,你渴了喝什么啊……” 他不怪賀灼把水弄灑,反而擔心他沒得喝。 看著灑在自己手上的水,季庭嶼心疼得恨不得撲上去舔。 但下一秒,就有人幫他舔了。 狼伸出長長的舌頭,包住了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從手背開始,慢慢向下蔓延,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鋒利,卻觸感鮮明。 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把每一根手指都卷起來找水。 季庭嶼渾身一僵,腦袋里的弦瞬間繃緊。 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鍋里炸了似的,麻到極點,不能動彈。 “臟的、別舔……” 他低著頭去推狼的腦袋,可賀灼不僅不放開,反而舌頭向下,舔上他的小臂。 “唔——你干什么!快放開我!” 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來的細小傷口,一被舔到就像在傷口里滾了一把小石子那樣蟄痛。 他這次真的炸毛了,連骨頭都在發燙:“趕緊給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揍——” “我在給你消毒?!辟R灼的聲音終于響起。 “你覺得疼說明它們已經被感染了?!?/br> 狼的口水可以消毒,野外的狼受傷后都會自己舔傷,如果季庭嶼因為傷口感染發炎而高燒,今晚就死定了。 “……???消、消毒?” 季庭嶼愣在那里。 看著狼嚴肅到不能再嚴肅的臉,他莫名覺得心口憋了一股氣。 賀灼趁他愣神的間隙繼續舔下去,舌頭已經從小臂來到脖子,季庭嶼被他抵著躺在地上,衣領大開。 他感覺越來越不對,在拉鏈被咬開前趕緊扯住衣扣:“你還要往下?我渾身都是傷,你難道都舔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