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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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曜的嘆息也就這么一瞬。很快,蕭景曜又恢復到平日里自信溫潤的神情,笑著將信裝進信封里,讓蕭平安一一寄出去。蕭景曜自己又埋進了書海中。 不管他未來能不能做到,至少現在,他最要緊的,是好好念書寫文章,把接下來最重要的科舉三難關逐步攻破。 蕭元青很奇怪,他發現蕭景曜最近一直待在書房埋頭苦寫,比蕭景曜往常做功課花的時間多了去了。 蕭元青本來不關注書房里的事情,但蕭景曜做功課的時間突然變長,作為一個關心兒子的好父親,蕭元青自然也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趁著蕭景曜去府學念書,蕭元青便帶上蕭平安一起去書房轉了轉。 然后,蕭元青望著書架上多出來的一排書,陷入了沉思,“這些……應該沒買過吧?” 蕭平安更是火速回答,“公子也沒買過?!?/br> 這可真是個好回答。那問題來了,書架上多出來的這么多書,到底是怎么來的? 多出來一本兩本書也就算了,蕭元青心大,根本發現不了。但一多就多出整整一排書,蕭元青眼睛又不瞎,哪能看不見? 蕭景曜認真念書寫文章時,一般不讓蕭平安伺候。蕭平安也很奇怪,公子說府學藏書樓的書并不能帶回家,這書顯然也不是府學藏書樓的。 再一看上面的字跡,蕭平安弱弱地開口發問,“瞧著這字跡,倒像是公子的筆跡?!?/br> 蕭平安很清楚自己是給蕭景曜當小廝的,自然會將蕭景曜的筆跡記得清清楚楚?,F在蕭平安都形成了一種直覺,能在一堆或相同或不同的字跡中,憑借本能,第一時間找出蕭景曜的字。 蕭元青撓了撓下巴,“曜兒這些日子天天挑燈夜讀,就是在寫書?” “不對啊,這些個書名,應當也不是曜兒寫的?” 蕭元青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蕭景曜為什么要抄書,驚訝地問蕭平安,“抄書不累的嗎?曜兒竟然沒喊手疼。他要是想看書,鄧掌柜估計一見他喜歡哪本,立馬大手一揮就送給他,還需要他抄書?” 等到蕭景曜散學回家后,迎接他的就是蕭元青真誠的發問。 蕭景曜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都是府學藏書樓中的孤本珍本,尋常書局根本買不到。要是能買到,我也不至于再抄一遍?!?/br> 抄書確實累,但抄的是孤本,手再酸都值,權當練習得了。 蕭元青眨巴眨巴了眼,還是不明白,“你不是過目不忘嗎?為什么還要抄書?” 你的腦子就是絕佳的藏書樓??! 蕭景曜無語,半晌才開口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就算我能記住,后人難道也都如我一般幸運,能過目不忘?趁著現在還不算太忙,我把這些孤本都抄一份。到時候,我們蕭家,也算是詩書傳家了?!?/br> 蕭元青當即一拍大腿,“這話得對你祖父說!他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定然會笑得見牙不見眼,然后又去給列祖列宗們上香!” 顯然,蕭元青對蕭子敬每天吃飯睡覺給祖宗上香的三件事了若指掌。如果他還在在家,那蕭子敬每天必干的三件事就會擴展成為四件事——再加一件揍兒子。 蕭景曜聽完蕭元青的話后,微微一笑,他是真的很喜歡那些孤本,每一本都是至理名言,讓人讀完只恨作者太惜筆墨,恨不得讓他再擴寫十萬字。 對于蕭景曜來說,抄書的過程也是一個理解吸收知識的過程。他雖然能過目不忘,但記住到理解到熟練運用之間難度層層加大,蕭景曜要是覺得自己有個過目不忘的技能,就能天天在家睡大覺,指望著考試就靠純記憶過關的話,別說連中小三元了,也就縣試吃這套,府試都過不了。 蕭景曜從來不因為自己得天獨厚的天賦而懈怠。既然他已經比旁人多出了一份優勢,那他就要努力把優勢擴大。領先其他人一點點,其他人會嫉妒。領先其他人太多,到了他們只能仰望的地步,那他們就連嫉妒之心都無法生起。蕭景曜還會多出無數崇拜者。 人性,向來如此。 蕭景曜只要努力往前走,就能將一些心思陰暗之輩遠遠拋在腦后。 *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三年間,蕭景曜從原先那個初露少年模樣的半大孩子,成功長成為一個顏如渥丹,豐神俊朗的美少年。 正寧十三年,蕭景曜堪堪十三歲。 蕭景曜遺傳了蕭家的高個子基因,再加上平時營養搭配得當,才十三歲的蕭景曜,看著已經比一些成年男子還要略高一點。 他的相貌完美結合了蕭元青和師曼娘的優點,膚色如同白瓷一般,五官輪廓分明,俊眉入鬢,大而長的瑞鳳眼中神光湛湛,鼻若懸膽,下頜線堪稱完美。單憑顏值就能讓人驚艷到忘記呼吸,不知今夕是何年。 蕭景曜的鋒銳都藏在一身溫潤的皮囊下,君子如玉,讓人見之心折。 再加上蕭景曜自身實力的強大,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內核十分沉穩,舉止優雅從容,遇事鎮定自若,輕易就能讓人忽略掉他的年齡。 現在蕭景曜若是不主動透露出自己的年紀,雖然臉上還有些少年稚氣,單看外表,第一次見他的人,絕不會拿他當十三歲的半大少年,一般會往十五六歲上猜。 風姿秀麗的少年郎一枚,每次同唐振源等人上街,蕭景曜都能收獲無數目光。 柳疏晏都有些嫉妒,勾著蕭景曜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他,“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老天爺怎么什么好東西都往你身上堆?” 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還是家里的寶貝蛋,家中長輩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蕭景曜長這么大,還真就沒吃過一點苦。 這待遇,說蕭景曜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誰信哪?私生子都沒這個待遇。 蕭景曜這幾年和柳疏晏等人玩鬧慣了,當即故作驚訝,“這都被你發現了?你知曉了這樣絕密之事,要不要想一想我的老天爺爹會怎么收拾你?!?/br> “嘿,給你三分顏料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绷桕贪琢耸捑瓣滓谎?,忍不住嘖嘖嘖搖頭,“虧外人還說你蕭景曜風姿如玉,是常明府的謙謙君子。真該讓他們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br> 蕭景曜疑惑地眨眼,“我現在的模樣怎么了?不應當也是風姿俊秀的少年郎嗎?” 比顏值,蕭景曜十分自信。不管什么時候,他都不會輸。顏值爆表的人會有崩表情的時候嗎?沒有。他們就算頂著個雞窩頭,披著身破麻布,依然美/俊得讓人窒息。 甚至在這種狼狽的狀態下,于天然去雕飾的清麗中,更添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看看蕭元青,什么時候注意過形象?哪怕蕭元青被蕭子敬揍得滿院子跑,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甚至還會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耍賴,但不管他做出怎樣出格的表情和夸張的行為,他那張臉依然非常能打。蕭子敬算是對蕭元青的顏值免疫的那波人了,偶爾還是會被蕭元青的顏值給煞到,舉著的鞋底愣是怎么都拍不下去。 蕭元青可是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梢娡昝肋z傳了蕭元青外貌優點,正值少年的蕭景曜,顏值有多絕。 長得好看,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笑鬧了一通之后,柳疏晏懶洋洋地問蕭景曜,“今年鄉試,你會下場吧?” 一旁的張伯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張嘴說大實話,“這三年,府學旬考,景曜每回都考第一。他要是不下場,我們還有什么臉面去考鄉試?” 柳疏晏臉色變了變,咬牙切齒,“事實確實如此,但你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嗎?” “不能?!睆埐涫止⒅钡鼗貜偷?,“我就是這個性子,景曜都沒說什么,你瞎出什么頭?” “我跟你說,就你這張嘴,出去非常容易被人打的!” “呵,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br> 柳疏晏和張伯卿貓狗不和,天生不投緣,見面必要陰陽怪氣幾句。蕭景曜和唐振源都習慣了。 穩重的唐振源微微一笑,對著蕭景曜點頭道:“我夜觀天象,覺得你面有喜氣,必能順利通過鄉試?!?/br> “可別再觀天象了?!绷桕唐财沧?,忍不住吐槽,“不用夜觀天象,我都能算到景曜必然榜上有名。咱們府學雷打不動的第一名,讓整個常明府所有書院學子全都敗北的厲害人物,景曜要是考不上舉人,我們常明府這次就沒人能考上舉人了。你覺得可能嗎?” 雖然常明府文氣也不盛,但治下十個縣,湊一湊,還是能扒拉出幾個人才的。不至于鄉試掛零蛋? 蕭景曜作為毫無爭議的常明府年輕一代第一人,所有人都認定,只要他沒出意外,順順利利地考完試,就必然榜上有名。 至于發揮失誤這種事?呵呵,一個年紀最小卻心態穩如老狗的小變態,擔心他考試發揮失常,還不如算一下超常發揮的可能性。 說來也是柳疏晏幾人夠損,本著不能就我們府學學子受傷的原則,愣是攛掇著以康山書院為首的書院學子和蕭景曜比了一場。 張伯卿的大實話也發揮了極大作用。這家伙真心實意地勸誡對方,“你們別想著和景曜比。就算你們綁在一塊兒輪流上,也不會是景曜的對手?!?/br> 這能忍? 書院學子們當即義憤填膺,火冒三丈地前來蕭景曜,勢要給蕭景曜一點顏色看看。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據說書院學子們離開時整個人都面容呆滯,精神恍惚,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 也是因為這樣,在這個文無第二的時代,蕭景曜被常明府所有學子默認為常明府年輕一代最強。 都被他打擊成那樣了,能不承認他是最強的那個嗎? 常明府的學子們淚眼汪汪。 看天才碾壓別人很爽,碾壓到自己頭上就很痛苦哇。 柳疏晏又拿這事兒取笑了蕭景曜一通,然后給了唐振源一個白眼,“你不如說你夜觀天象,掐指一算,今年鄉試解元,正是景曜?!?/br> 唐振源拍桌大笑,“這也行。但別說是我算的,不然又惹來一堆麻煩,景曜肯定又來找我算賬?!?/br> 蕭景曜活動了一下手腕,對著唐振源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你為什么覺得,我現在就不會來找你算賬呢?” 怪不得這三年出現了很多有關于自己的奇奇怪怪的傳言,合著都是你們這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干的好事。 唐振源和柳疏晏對視一眼,頓時像離弦的箭一般彈射出了老遠一段距離,嘴上還嚷嚷著,“風緊,扯呼?!?/br> 蕭景曜的力氣可不是蓋的,不說一個頂倆,一個頂一個半肯定夠?,F在蕭景曜還只有十三歲,力氣已經超過他們了。真動起手來,那小子打人是真的疼啊。 趕緊跑路! 蕭景曜都氣笑了,自己碰上的是什么狗比室友,簡直和上輩子寢室那幫毫無節cao管自己叫爸爸的憨貨們一個樣! 張伯卿撓了撓臉,十分想笑,又忍住了,表情有些扭曲。見蕭景曜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張伯卿又咳嗽了幾聲,把嘴邊的笑意壓了下去,認真問蕭景曜,“鄉試要去省城,路途遙遠,你打算多久出發?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路上也有個伴?!?/br> 蕭景曜點點頭,爽快應下,“行,我們一起定個時間。府城到省城要六天,我們可以早點過去租間宅子?!?/br> 考了幾次試,蕭景曜也摸清了考試期間住房的優劣。能自己租宅子肯定是最好的,客棧同樣不便宜,還十分吵鬧,又因為同住一間客棧,有些考生的邀約根本避不過,尤為煩人。 租房子,清凈。 張伯卿也是不差錢的公子哥。聽了蕭景曜這話,張伯卿當場點頭道:“行,那我們就早點去,還能挑個好一點的宅子住著。順便再打聽一下今年主考官的偏好,有些消息靈通的書局,肯定會賣上次的鄉試試題,我們正好可以買來做一做?!?/br> 蕭景曜點頭表示贊同。柳疏晏和唐振華兩人不知什么時候又回來了,聞言當即嚷嚷道:“還有我們。你們倆也太不講義氣了,去省城趕考竟然不約我們一同上路?” 一同上……說的什么話?蕭景曜嘴角抽搐,看向柳疏晏的目光十分一言難盡。要是這家伙的文章用詞還這么獨特,估摸著考官瞅了兩眼后就因為太過憋悶而氣沖沖地將試卷扔掉。 張伯卿板著臉,“誰讓你們兩人剛才都不在。我倒是想叫上你們,你們不在,我叫鬼嗎?” “振源,揍他!” “好,一起!” 幾個呼吸間,張伯卿就被唐振源和柳疏晏一左一右按住臂膀,合力將他放倒在床上。 蕭景曜抬手捂眼,再次為自己碰上的竄天猴室友而嘆息。 就這鬧騰的樣兒,說你們是去考舉人的,誰信???蒙學班不能再多了,科考班都算不上! 蕭景曜無奈地看著已經打成一片的三人,深深嘆了口氣,起身給他們三人各自倒了杯茶。茶一倒好,在床上打成一片的三人立即起身,整理好衣襟,分別坐在桌子的另外三邊,詳細討論起去省城參加鄉試要帶的東西來。 蕭元青肯定是要和蕭景曜一起去省城的。 依蕭景曜的意思,這次去省城,有蕭平安陪著他就行。反正還有張伯卿幾人一同出發,那三人也會帶小廝,加在一起隊伍里也算人多,有什么沒注意到的地方,互相都能搭把手。 蕭元青才不管蕭景曜說什么,就一句話,“我要送你去省城,不然我不放心?!?/br> 師曼娘也跟著勸,“曜兒啊,你就讓你爹陪著你吧。你這么小,你爹該陪著你?!?/br> 蕭景曜無奈,“娘,我已經長大了,看看我的個頭,比你還要高。再說了,爹和平安都送我去省城,娘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br> 師曼娘慈愛地看著蕭景曜,伸手幫蕭景曜理了理衣裳,柔聲道:“你再長大,在娘心里也是個孩子。不用擔心娘,你們去省城,娘就回南川縣伺候你祖父祖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