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 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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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并不代表我們這輩子就要在這道跨不過去的坎面前止步不前。 她想勇敢去愛一回。 所以回程意大利的機票被她撕碎扔進機場的垃圾桶。 出租車去而復返。 她回到了臨江壹號。 周憚舐去她眼角的淚。 他抱著她,把她抵至巨大的落地窗前。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他聲音低低問:“顧云合,是不是再也不走了?!?/br> 亦或是像上次那樣,來到這里,睡完一覺又一聲不吭地離開。 然后再隔個五年、十年,又回來反復折磨。 顧云合肩膀顫抖起來。 她眼睛紅腫著,眼淚不要錢似地往外涌:“我,我不走了……” 掐在腰上的手用力了幾分。 “這次回國來拍賣的人本來不應該是我?!?/br> 她將臉埋入雙掌中,聲音哽咽,“那天我經過門外,聽到老師在交待另一個人,讓她去中國跟進拍賣?!?/br> “對不起,我有應激障礙一直沒告訴你……” 顧云合從來沒在誰面前露出過這樣的一面。 支離破碎的,讓人心疼的。 “我去和老師說,說讓我回國跟進拍賣?!?/br> “我在心理醫生那里做了很多治療,吃了很多的藥,治療過程很痛苦,藥也很難吃……但是我都堅持下去了……” 她一聲一聲地抽噎起來,碩大的淚滴從指縫間溢出。 周憚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說到最后,顧云合終于抑制不住心里滔天的情緒。 她抬起臉,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眼角、鼻尖、嘴唇,全是紅腫的。 “因為,因為我想回來了?!?/br> “周憚?!?/br> 巨大的酸楚有如浪潮般一浪一浪涌來,從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 顧云合咳嗽著,哭腔軟綿又委屈。 她說:“我想回來和你在一起……” 周憚閉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然后緊跟著去親女孩紅腫著的眼角,低聲哄:“嗯,我知道?!?/br> 他怎么忍心見心愛的人這樣。 他只心疼于自己沒有早一點去找她。 “別哭了,乖寶?!?/br> 他再去親她的唇。 男人眼底情緒沉沉,像是一眼望不見底的幽泉。 周憚捧著她的臉,大拇指拭過女孩通紅的眼角。 眼淚一滴一滴流出來,是砸在了他心底。 “我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療,我也會一直陪著你,乖寶,我們不會再分開了?!?/br> 那是個帶著安撫性的吻。 溫柔而繾綣。 顧云合的心情在這個吻里一點一點平復下來。 周憚慢慢摩挲著她后頸,像是對待幼兒般,一下一下地安撫。 她復而攀上他脖子,蜻蜓點水地啄吻著男人薄薄的唇瓣。 哭過后的女孩全身都是軟的。 周憚這么被她親著,剛才才平息下來的火氣又被蹭起來點。 他喉結輕滾:“去衛生間洗個臉,好不好?” 顧云合給出的回應是伸手軟軟地環抱住他,點頭嗯了聲。 男人輕笑了聲,就勢把女孩抱起來,托著顧云合就往衛生間走。 最開始還好好的。 周憚用沾濕過的帕子慢慢擦拭著女孩的臉,仿若對至珍的珠寶般。 顧云合仰著臉,時不時輕抽噎幾聲。 后來這擦拭就慢慢變了味。 花灑被打開,水聲稀稀嘩嘩,混雜著外面的雨聲,落在顧云合耳底。 躲閃間不小心撞到浴室的燈開關。 本來昏暗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澄亮。 顧云合紅著臉。 她另一只手摸索著,想去關燈。 怎奈手剛觸及開關,就被緊跟著追過來的男人的大手覆住。 吻落在女孩鬢角。 “關燈干什么?!?/br> 周憚壞笑,“……你還有哪我沒見過?!?/br> 但最后還是順從著顧云合關了燈。 淅淅瀝瀝,分辨不出是雨聲還是水聲。 花灑沖下的水打在男人后腦勺發梢,再順著往下,一路流淌過勁瘦悍厲的脊骨,腰腹。 浴室間的隔斷玻璃在熱水作用下起了層模模糊糊的霧。 很快女孩纖細柔嫩的手就顫抖地覆在上面,時而舒展開,時候驚慌地捏緊,留下旖旎的手印。 顧云合微仰頭,失神地看著一顆水珠順著流下。 周憚含著她唇,小聲安慰,循循善誘。 他說把手給他。 顧云合哪受得了這種,眼看著眼角一紅,又要委屈出聲。 周憚瞧著她低笑。 昏暗浴室里隱隱可見女孩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他把花灑取下來,一邊哄著,親著,一邊給她清洗著手:“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么愛哭?!?/br> 顧云合咬唇,瞪他。 周憚含笑著過來親她眼角:“先別哭,省著點力氣?!?/br> 顧云合懵懂抬頭,還沒明白過來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男人大手撈過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將她包裹住,一手抄起她膝彎,一手穿過她腋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往臥室走:“等會還有你哭的時候?!?/br> 柔順的床單上起了褶皺。 顧云合下意識驚呼:“不,不行……” 回來這段時間,兩人胡鬧過幾次,但亙著那件事,都沒有做到最后一步。 該用的東西自然也沒有去買過的。 她顫聲,想到說什么就張口說,“還沒買那個……??!” 最后那聲驚呼是周憚直接發力,扯著她把人帶了回來。 嘩啦一聲,是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顧云合聽著那聲音渾身一顫。 “早就買好了?!?/br> 周憚低笑了聲,尾調拖得很長,壞得沒邊,“從你第一天回來的時候——” 重逢的第一天。 他便自知淪陷至深,這輩子心底再容不下第二人。 他所有的世俗渴望,皆因她而再起。 …… 過后,顧云合在半夢半醒間被人抱著去浴室。 從浴室出來,她挨著枕頭就想睡覺。 記憶的最后,是周憚把她圈入懷中,邊親她嘴角邊低聲呢喃了句話。 不過顧云合沒聽清。 后來她在夢里恍恍惚惚憶起男人呢喃時的口型。 周憚像是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