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可臉一橫：“你看什么看，姓趙的！好色無賴之輩！”

    顧云合這才想起男生的名字，是叫趙紹成，他們學院組織部的副部長。

    好像自方一可來了之后趙紹成才沒有剛開始那么拘束緊張，他縮了縮肩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br>
    緊跟著他眼神一閃，八卦道，“對了，我看學校帖子不是說蔣懿舒和周憚在談戀愛嗎？”

    方一可瞪大眼：“蔣懿舒和周憚？我這種常年走在寧圳大學八卦第一線的人居然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顧云合你說我是不是……”

    她話說到一半，在看見顧云合有點懵地看著他們的表情后噤了聲。

    方一可默默翻了個白眼，得，看這表情八成是不知道周憚是誰。

    她可恨鐵不成鋼似地：“顧云合啊，你這個小腦袋除了關注專業知識，還能不能關注一些其它的事情！”

    除了必要社團活動外一切活動不參加，聯誼會也不報名，出去聚餐也不常去，整天寢室圖書館食堂三點一線，要不是顧云合永遠霸占著專業績點第一的寶座，方一可都會懷疑學院里沒幾個人知道顧云合這人的存在。

    “周憚??！咱們寧圳大學里頭響當當的人物！帥得慘絕人寰、有錢得慘絕人寰，搞金融的那個周氏企業你知道吧？就是周憚家的……”方一可竹筒倒豆子似的。

    一旁趙紹成接著補充：“身邊女孩每周都不重樣的?！?/br>
    “對！”方一可贊可地點頭，還是難以置信，“寢室里我們天天念叨周憚，你居然一點都沒注意過嗎？”

    顧云合咬唇回憶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沒印象?！?/br>
    她垂下眼，扭過身去整理新生入學報告資料，絲毫沒有好奇的意思。

    一旁兩人接著感慨。

    “蔣懿舒也是真的好看，我記得大一一起軍訓的時候就上了學校表白墻，怪不得能和周憚談上?！壁w紹成道。

    “周憚嘛，不一向就喜歡火辣性感的嗎，論壇上扒出來他系列女朋友誰不長那樣？也不知道蔣懿舒能在他身邊待幾天?！狈揭豢赏现掳?。

    接著她又突然猛拍了一下顧云合的肩膀，把顧云合嚇了一跳：“其實咱們顧云合也長得好看嘛，現在不就流行這種長相……叫什么，純欲？娃娃臉魔鬼身材……”

    顧云合臉有點紅，拂開肩膀上的手：“我才不是呢！”

    正好他們美術學院的接待處后邊就靠著學校的張貼欄，方一可眼睛一掃，瞧見上邊的某張告示。

    她拍拍顧云合的肩，示意顧云合轉頭過去看：“喏，就那張全校通報，瞧見沒？”

    趙紹成也跟著瞧過去，他記起來：“是不是周憚打架那個？”

    大學里的處分沒及時撤銷，會進入個人檔案跟隨人的一生，說是污點也不為過。

    偏生有人活得肆無忌憚，沒在怕的。

    顧云合看見了。

    白紙黑字的全校通報，聚眾斗毆。

    全校通報后邊還附著張承諾書，內容是承諾以后一定遵紀守法，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有志青年云云。

    承諾書最下邊，落著款承諾人簽名。

    ——周憚。

    洋洋灑灑的兩個大字，筆畫飛舞，韌勁有力，落拓大方。

    和方一可口中浪蕩子的形象大相徑庭的書法。

    顧云合盯著那簽名發了下神。

    “當時聽說事還鬧挺大，都進派出所了，后來周家專門來人把周憚撈出來的?！壁w紹成小聲道。

    顧云合“唔”了聲表示知道了。

    打架斗毆、行事囂張、花心好色……

    她在心底默默給這位叫“周憚”的男生打上“不要招惹”的標簽。

    以后路上碰上最好也繞道走。

    第4章 小賣部

    ◎“拿包煙?！薄?/br>
    中午的時候來的新生要相對少一些，顧云合三個人抽空去食堂吃了飯。

    在打飯時趙紹成看見她只打了一個菜，略有些詫異地問她：“顧云合，你只吃這一點點菜??？”

    她輕嗯了聲。

    方一可多多少少是知道些她家里情況的，連忙過來岔開話題：“哎呀云合胃口小嘛，你們男生不要管女生吃多少，走吧走吧，等會找不到位置坐了?！?/br>
    三人匆匆吃完午飯，回去路上，方一可故意落后了一點，走到顧云合身邊，小聲問：“你媽又沒給你生活費??？”

    顧云合聽不出什么喜怒地開了口：“沒，只是又扣了四百塊錢?！?/br>
    “靠?！狈揭豢蓱嵑?，“那你怎么辦，要不要我先借……”

    “不用?！鳖櫾坪洗驍嗨?，“后面我去外面找找有什么兼職?！?/br>
    方一可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只得嘆了口氣：“行吧，回頭我也幫你問問學校附近有沒有什么兼職?！?/br>
    -

    后面幾天報到的新生比第一天都要少些，加上市美術館那邊的活動也接近了尾聲，不少學生會的人都回來了，顧云合他們要輕松不少。

    今下午是新生報到最后一下午，方一可無所事事地癱在椅子上，隨手往桌肚子里撈了撈，想拿出點零食吃。

    一撈撈了個空。

    “沒東西了？”她低頭看了看，“真沒了，前天我不才放了薯片在里邊，這些人這么能吃？”

    方一可郁悶：“顧云合陪我去買雪糕吃唄?！?/br>
    顧云合正預習著專業書。

    大二的課相較于大一多了不少的專業課，特別是新加的傳統油畫技法課，說是學校請了在歷年胡潤中國藝術榜中的總成交額一直居高不下的當代頂級油畫大師辜閔之來任教。

    書里不少理論知識晦澀難懂，顧云合正看得入迷，頭也沒抬地拒絕了。

    “我要預習，你自己去?！?/br>
    “哎呀走嘛，我請你喝杯奶茶?！狈揭豢扇鰦?。

    實在是拗不過，加之方一可一直在旁邊嘮叨她也預習不進去，顧云合合上書起身：“走吧?！?/br>
    寧圳大學里分設的小超市不少，離大門口不遠處就有個。

    方一可拿了個老冰棍，問顧云合要喝什么奶茶。

    顧云合沒要，她不太喜歡喝甜的東西。

    “行吧?！狈揭豢商统鍪謾C付了錢。

    兩人剛要抬腿往外走，方一可突然面露苦色地拉住她：“遭不住，突然肚子疼，我去上個廁所?！?/br>
    超市里面就有間廁所，方一可把老冰棍遞過來：“你等我下?！?/br>
    超市開了空調，比外邊要涼快不少，顧云合也就沒急著走。

    剛好宿舍里衛生紙用得差不多了，她走到貨物架前比較了一下價格，挑了最便宜的一抽衛生紙提起走向收銀臺。

    超市門口的簾子突然被掀了起來，涌進來股熱浪。

    “買抽這個衛生紙?！鳖櫾坪祥_口。

    “拿包煙?！?/br>
    男人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點氣泡。

    兩人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顧云合一愣，隨即下意識側頭看去。

    走進來的男人個子挺高，進門的時候甚至需要輕微歪下頭。

    單眼皮，薄唇，挺鼻，五官凜冽得出色，是隨便站在哪里都相當惹人注目的長相。

    黑色碎發隨意耷拉在額間，下頜線凌厲，上身穿著件她認不得牌子的黑色短袖，脖子上還戴著條銀鏈，神情散漫，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時，男人撩眼皮跟著瞧了過來。

    桃花眼上挑，墨色眸子里盛滿漫不經心和懶意。

    兩人目光相接，顧云合率先低頭，移開了眼。

    “女士優先?！?/br>
    不多一秒，男人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然后比了個請的手勢。

    顧云合愣了下：“……謝謝?！?/br>
    然后拿出手機付了錢。

    方一可還沒出來，她結完賬抱著一抽紙站在一旁等，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要哪種煙？”她聽見售貨員的聲音。

    “白萬?！蹦腥嘶卮?。

    末了，他補充了句，“再拿個打火機?！?/br>
    “一共30?！?/br>
    “不用找了?！?/br>
    繼而超市門口簾子推開，又涌進來股熱浪。

    男人走了出去。

    顧云合這才慢吞吞地抬起了眼，很輕地眨了下眼睛。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點燙的臉。

    方一可從后邊廁所里出來，齜牙咧嘴的：“腳都給我蹲麻了，快冰棍給我，是不是都化了?！?/br>
    顧云合把東西遞給她，兩人一道走了出去。

    回去路上，方一可說迎新結束，今晚上趙紹成做東請大家在校門口一家新開的燒烤店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