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世老祖 第12節
東方青楓一人一馬行在前,途中他回頭,看向身后。 見闕家千金祖宗手握著韁繩,一身藍白色的衣擺在風中飛舞,身后翩然的藍色發帶也可入畫中,沒有半分狼狽,極致清雅之風。 他輕哼了一聲,回過頭。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這片荒郊山野之中。 第8章 鐵匠鋪 你是何人? 快馬急馳,一日能到四方鎮,再從四方鎮出發,大半日便可去醉龍攤。 可現在避開了仙女廟,繞路而行,加上走得大多是些荒郊的野路,還跟了輛馬車。 “日頭快落山了,今日肯定到不了鎮上,還是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吧?!睅返膹堁銮?,沙啞著聲音沖后面的人道。 “走了一天,別說村莊之類,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哪里有歇腳的地方?” 因如今煞物影響,荒野之地已經很少有人出沒了,百姓大多待在人煙繁華的城鎮,連采藥人都不輕易過來。 獵人打獵,也只在自己熟悉的山頭。 除非那種不要命的。 張仰青道:“前行半里,有一銅廬村,十年前遭了山賊,現在是個無人居住的村子,我以前打獵的時候 ,就在這片向陽山,所以對這里的路比較熟,只是后來手臂打獵的時候沒了,也很久沒過來了……”他啞聲道。 “既如此,那還等什么,就勞煩仰青兄帶路了?!笨酀h子穆年勇急忙道。 既然有熟人帶路,其它人沒有異議。 果然,一行七人穿過一片長了些雜草的野路,前方一下子開闊起來。 “竟真有個村子?”眾人望著下方。 銅廬村坐落在兩條小溪夾著的狹長臺地上,依山傍水。 劉司晨將地圖從袖里取出來:“這里有個村子?地圖居然沒有標出來……”只標明這一片是向陽山地脈。 “超過十年廢棄的村莊,不會記錄其中?!睎|方青楓道。 劉司晨策馬靠近,望著前面三人道:“將軍,看樣子今天到不了四方鎮,你看……”畢竟這地方,這些人他們并不熟悉,不知根底,但目前還需要他們帶路。 東方青楓的馬原地踢噠著馬蹄,他勒了下僵繩,讓它老實點,“路況不明,且聽他們的,先找個地方休息吧?!?/br> “行?!?/br> 東方青楓在那三人間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張仰青那只空蕩袖子上。 “后面的兄弟,仰青兄說了,那村子有地方可以落腳,今天晚上我們就先在那里休息一下,明天再走?!?/br> 穆年勇覺得后面這四個人里肯定有個高手。 他直覺應該是那位騎棗紅馬的,于是看向東方青楓和他的刀。 東方青楓見他看過來,也客氣地寒喧一笑,頜首。 隨后一行人策馬靠近了向陽村。 雖處于偏僻之地,但村子建得不錯,三面環山,兩條溪流夾村,周圍青山碧水,景色很美。 “銅廬村大多房子無人居住,時間久破敗了,不過這里有處鐵匠鋪,用得是結實的青石,挺牢固,現在仍能住人,是我以前打獵時的落腳點?!?/br> “就在前面?!?/br> 張仰青所說的鐵匠鋪,坐落在村莊的十字路口處。 大家以為會是一處土胚房,誰也不計較,湊合一宿罷了。 卻沒想到,竟然還是頗為體面精致的一處青石宅院。 二進宅,不但有寬敞的前院,后院還有三間住房可以住人。 門口地面都是青石鋪路,在村莊里也是大戶人家。 一行人下了馬。 抬頭看,門上掛了塊掉了色的匾額,上有鐵匠鋪三個字。 青石徹的前院是打鐵的地方,敞口大爐灶,四方煙囪直通房頂,周圍零碎生銹鐵器。 “這地方不錯??!”有點腎虛的瘦子李貴開始觀景念道:“閑時小憩,鐘愛此地,人間美景,四季流連?!?/br> “得了吧,少拽你那酸掉牙的詩文了?!?/br> 幾人說說笑笑,將馬車安頓好。 闕清月提著衣擺,走上了青石臺階時,她注意地看了眼地面,臺階意外的很干凈。 元櫻急著拴好馬,氣喘噓噓一步三臺階地跑過來:“祖宗,你覺得這地方,行嗎?” 闕清月她手揣在袖里,站在院落臺階上,掃了眼里面的院子,可能因為是鐵鋪,所以院子房間格局與普通人家不同。 一條走廊,直通里面的三間屋子。 門窗、屋檐,青石鋪地,都挺干凈的。 她微挑了下眉稍:“嗯,還行啊?!?/br> “那就好,只要沒有仙女廟那種邪崇就好?!痹獧阉闪丝跉?。 闕清月回頭看她,“你剛才問的是這個意思?” “對??!” “我說的是,這里臨時落腳還可以?!?/br> “???” “想什么呢?”說著闕清月揣著手,低頭看路往臺階下走。 “不是,祖宗?!痹獧岩宦犯铝伺_階:“你就沒感覺出什么別的東西?只要你一聲令下,覺得不妙,我肯定頭也不回地帶你跑……” 闕清月聽著話,一邊嘴角笑了下,“你以為邪崇是地里的番薯,一步三個,三步一堆?” “你知不知道,產生邪崇的地方,要經歷多少歲月洗禮,陰氣孕育?需要多少機緣巧合,天時地利?還要有一定的機緣,更重要的是,要有怨的不能再怨的怨魂,其難度,幾乎等于讓一個人,成仙得道,或死而復生,懂了嗎?” 若是三步一邪崇,五步一黃泉,大聶早亡了。 “哦?!痹獧崖牭阶孀谶@話,雖罵但放心。 “我看到院里有井,你打些水來把房間收拾一下,晚上我們就在這里歇腳?!标I清月回頭吩咐道。 “行,祖宗!我這就去?!?/br> “叫什么祖宗?”你是我祖宗! 如果不是元櫻跑得快,她一腳踢過去。 …… 張仰青雖斷了一臂,但打獵的經驗在,出去轉一圈,就與穆年勇二人自后山掏了三窩野兔,兩只野雞,兔子野雞肥嘟嘟,每只都有四五斤重。 劉司晨在溪邊用石子打暈了幾條肥魚,穿了草繩綁了回來。 鐵匠鋪有現成的鐵鍋大火爐,將火點上,開箱拉風,蒸煮煎炒,爆炒兔rou,竹筍燉雞,肥魚清蒸,再留一條熬湯。 張仰青拿出以往捕獵在這落腳時,帶的一壇驅寒烈酒。 幾人就在鐵匠鋪寬敞的打鐵房里,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飯食。 鐵爐里的火,還在呼呼地燃著,既能照明,又驅走了山中夜里雨后的濕氣與寒意。 廚房這樣的地方,闕清月平時是不進的。 元櫻也是如此,力氣活尚可,劈個柴還行,廚藝完全不通,雖說侍女,但日常除了照顧祖宗,氣祖宗,再挨祖宗打之外,她自由得很,練練拳腳,踩踩梅花樁,日常愛玩罷了。 別說讓祖宗下廚做飯這種事,那根本不可能! 祖宗寧可不吃,都不會下廚房的。 更不可能讓祖宗跟這些酒鬼坐一桌。 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讓闕清月動手,想都沒有想過。 一應飯菜都是張仰青三人挽著袖子自己做的。 元櫻另搬了張桌子在窗口處,她捧著碗吃rou,闕清月在喝茶。 那是一壺培元茶,闕清月整理好袖子,在桌前坐下,伸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培元茶是她識海月盤吐出來的東西。 不似人間之物,金燦燦油潤的葉片,入水宛如活魚,上下翻騰。 泡出來的茶湯呈金黃色,帶著可以補充元氣和體力的醇厚香氣,入口柔美,化開后,有股清香之氣綿綿不絕。 她平日之所以吃得那么少,也是因為有培元茶,每日一片,足夠補充她一日所需的元氣。 劉司晨動作迅速,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已經用銀針將每道菜與酒試過毒了。 東方青楓睨了他一眼,他點了點頭,二人這才與眾人一起坐了下來。 嘉肴美饌,氣味熏然,使人垂涎欲滴。 幾人吃得酒酣耳熱。 一抬頭,見到窗邊元櫻吃得油嘴鼓鼓,對面的闕天師坐在窗處,舉杯喝茶,望著窗外。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今夜沒有月色。 這邊桌子對飲一碗酒后,有人突然出聲壯膽地問了句:“闕天師,是不是玄門中人,都像你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闕清月懶洋洋回頭望去,開口問話的人,竟然是平日不愛言語,獨缺一臂的張仰青。 看他累積起來的功德值。 闕清月難得和顏悅色地對他微微一笑,看著他,回道:“也不是,偶爾還是要食些煙火氣的?!?/br> 桌子那邊所有人,都看著她。 無論一本正經,還是一顰一笑,和顏悅色,還是清冷不理人,都好看。 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