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老二次元不能結婚!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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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是一回事,真的歸于掌心里,又是完全另一回事。 宋拂之突然在黑暗里睜大眼睛,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時章也瞬間呼吸一頓,抓住了宋拂之的手腕。 ——探索之旅好像要提前畫上句號。 時章抵住宋拂之額頭,嗓音沙?。骸安焕^續了?” 宋拂之真的受不了教授這把又冷又欲的嗓音質地,呼吸頓了好幾秒,才回答道:“……超出我的答題范圍了?!?/br> 時章緩慢道:“我以為這正是今天的答題范圍呢?!?/br> - 理智冷靜的宋老師好像幾十年都未曾體驗過如此頭腦空白的瞬間。 緩了挺久,宋拂之堅守著婚姻中要共同分擔家務的原則,反手搭上了時章的胳膊。 時章倒也沒阻攔,只低聲道:“宋老師,我有個請求?!?/br> 宋拂之:“嗯?” “你能不能把戒指戴上?!?/br> ……宋拂之心頭忽然涌起一陣強烈的浪潮。 時教授這個要求,充滿傳統色彩,卻又無比性感。 他好像很在意歸屬權。 宋拂之反手在枕頭下摸出戒指,正準備往自己左手手指上戴,卻被時章輕柔地截住了。 時章握著宋拂之的手,替他戴上戒指,啞聲道:“宋老師,以后都戴著戒指吧?!?/br> - 睡袋被掀開了,帳篷里溫度還是很高,宋拂之懶散地躺著,歪在時章肩膀上。 “出去洗洗?!睍r章溫和地撥弄了一下宋拂之汗濕的頭發。 宋拂之舔舔嘴唇:“嗯?!?/br> 兩人做賊似的,彎著腰走出帳篷。 深夜的曠野一片寂靜,天上沒有月亮,只有半壁閃亮的星辰。 外面比帳篷里冷了太多,宋拂之隨意撈了兩件外套,搭在時章肩頭。 “衣服披上,冷?!?/br> 兩人慢悠悠地爬上半山腰,現在的淋浴間倒是全空了。 宋拂之迅速沖了個澡,但花了點時間好好清理戒指。 一想到戒指是怎么被弄臟的,宋拂之又有點口干舌燥。 兩人沖完了澡,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野營地燈火點點,大部分帳篷都安靜地睡了,只留著掛在外面的透明小燈和星星燈串兒。 更遠處似乎有些年輕人還在熱鬧著,燭影晃動,啤酒碰杯,風中偶爾飄來幾聲遙遠的笑鬧聲。 宋拂之渾身都犯著懶意,只覺得此時此地太舒服,野山溫柔,便在半山坡處駐了足。 時章跟著他停下腳步,兩人肩并肩站在柔軟的草地中央,眺望營地和遠處墨色的山丘。 “喜歡這里?”時章問。 宋拂之瞇著眼看夜幕邊緣的星星:“喜歡現在?!?/br> 時章笑笑:“那等我們退休之后,就在荒山野嶺搞個這樣的小房子,帶院子的。每天晚上運動完,出來吹吹風,看星星,無所事事。然后回家繼續運動?!?/br> 宋拂之直接笑出聲:“退休之后都多少歲了,老骨頭都要散架了,還運動什么運動?” “是哦,沒考慮到客觀條件?!苯淌趶纳迫缌鞯匦拚?,“那玩點兒老少咸宜的?!?/br> 說著,時章走到旁邊的樹下,挑挑揀揀地摘了一片樹葉下來,還跟樹小聲說了句:“借一片葉子,多謝?!?/br> 宋拂之揣著手在旁邊看著。 只見時教授簡單抹了抹葉面,然后雙手捏住葉片兩側,卷起一個弧度,接著輕輕放到唇邊。 呼地一下,葉片被吹出了一聲高昂的音調。 宋拂之睜大了眼,這可是他頭一次在現實中看人用葉子吹出聲音。 時章把葉子拿開一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多年沒吹了,找不著調兒了?!?/br> “還有調呢?”宋拂之樂了,“你會吹曲子???” “宋老師多擔待?!睍r章說完,還真的認真地垂下了眼睛,仿佛在找弦似的。 幾個稀稀拉拉的音符從葉片的震動中瀉出來。 忽高忽低,忽暗忽響,忽尖忽沉,跟鋸木頭似的,怎一個難聽了得! 宋拂之沒料到是這般“天籟”,看著時章認真演奏的樣子,也不愿打擊他,只能拼命憋著笑。 時章卻主動停了演奏,自己先笑了:“我知道很難聽,別忍了?!?/br> 宋拂之便哈哈笑起來。 “你多久沒吹了?”宋拂之問。 時章:“十幾歲的時候喜歡去山里收集植物標本,就那時候自己琢磨出來的。那時候我還能吹整首的’長亭外古道邊’呢?!?/br> “啊?!彼畏髦樦藘删?,低沉而溫柔:“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他一停,隨口問道:“十多歲,你那么小,吹這么悲傷的曲子干什么?” “因為好聽?!睍r章笑容簡單。 “現在還能吹出聲音已經很厲害了?!彼畏髦沧叩酱髽溥?,回頭看了眼時章,“也教教我唄?!?/br> 時章笑著走近:“我給你挑一片?!?/br> 兩人正挑著“樂器”,突然覺得腳下一陣悉悉簌簌的細聲。 宋拂之本來沒在意,低頭一看,是只毛茸茸的小松鼠,圓眼睛黑溜溜的,靈巧地往前躥了一截。 松鼠不難見到,但在水泥高樓的城市里確實也不常見。 宋拂之挺驚喜:“是松鼠。松鼠!” 小松鼠搖著尾巴往前跑,像戴著懷表念叨“要遲到了”的白兔先生,引得人忍不住跟上他。 宋拂之把葉片收進衣兜,葉笛怎么吹也不學了,和時章不由自主地跟著它跑,落葉被踩出清脆的聲響。 這哪像兩個成年人,定力跟一會兒撲蝴蝶一會兒抓魚的小花貓差不多。 小動物溜得飛快,不一會兒就竄進不知哪個樹杈里消失了。兩個男人卻沒停住腳,干脆順著山坡往下跑,從追松鼠變成了互相追。 宋拂之跑在前頭,笑容飛揚,呼吸很急:“你身材那么好,跑得倒不怎么快?!?/br> “是嗎?!睍r章就這么吐了兩個字,猛然往前沖,拉住宋拂之的手腕,另一手護著他的背,稍微用了點兒力—— 兩人一起撲進了柔軟的草坡里,攬著對方,咕嚕咕嚕地一路滾下了山坡,一邊咕嚕還一邊笑。 “哈哈哈哈——” 其實也沒多少距離,翻了幾圈也就停下來了。 但這實在太不像成年人能做出的事兒了,倆人沾了滿身的草屑,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里,放肆地笑了好一陣子。 時章胸腔起伏,悶著笑:“感覺怎么樣?” 山風撲面,宋拂之玩出了一身的汗,現在透心涼:“好!” 時章突然帶著一身青草的氣息靠近,眸子映著星光,聲音啞了些:“我問的是在帳篷里?!?/br> 宋拂之微頓,沉聲笑了:“好極了?!?/br> 記憶和觸感都還新鮮著,宋拂之默默回憶手心里的感覺,只覺得時教授真是不講規矩,斯文人沒個斯文樣。 兩人瘋也瘋夠了,在草地里沒個正型地躺了一陣子,才互相借力把對方從草地里拔出來。 “回去了?!睍r章拍拍宋拂之身上的草屑,又拍拍自己身上的。 宋拂之看著滿天飛的草屑:“得,這澡是白洗了?!?/br> 澡是白洗了,但是今晚的快樂無與倫比。 安安穩穩地往回走,接近營地時,時章慢慢停下腳步,發出了一聲清晰的笑。 宋拂之跟著停住,順著他的目光往前一看,也跟著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老天爺。 此刻正向他們緩緩走來的,不是鐘子顏和金曉南又是誰? 本來還有點尷尬,但是雙方在半夜三更的野外遇到,一對兒才從浴室回來,另一對兒正在去浴室的路上,便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屬于成年人的笑。 四個人都笑了,而且越笑越好笑。 鐘子顏穿著條銀色的絲綢吊帶連衣裙,像暗夜里的美人魚,平時精心打理的大波浪此刻有些亂,隨意地披在肩頭,在晚風中飄起霧般的弧線。 她指尖夾著根細長的女煙,暗紅色在夜里明明滅滅。 宋拂之看著鐘子顏抽煙,指尖捻了捻,癮有點上來了。 每次舒服完之后,宋拂之總會抽點煙,不多,就一支,但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鐘子顏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瞇著眼看向宋拂之和時章:“剛才吵到你們了嗎?” 宋拂之一愣,本想說“沒有”,但他往前走近了些,看到金曉南裹著條鐘子顏的厚披肩,低垂著遮住膝蓋,領口那兒卻有點松,露出半串新鮮的吻痕。 這一下宋拂之就卡了殼,不動聲色地飄開視線,臉有點燙。 時章回了句:“還好?!?/br> 鐘子顏似有所悟,略一側頭,自然地幫金曉南把披肩往上掖了掖,遮住了那些痕跡。 大男孩兒一下子就紅了臉。 “你倆是怎么回事兒啊?!辩娮宇佭@下才看清,眼前這倆大男人身上不知道怎么掛著零星幾片樹葉,還有些細細碎碎的雜草,頭發也都不怎么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