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意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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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嗓音低沉喑啞,有沙沙的顆粒感,震動著她的耳膜。 那雙暗茶色的眼眸,如夜晚的海洋一樣深沉寂靜,光亮投進去,宛如微弱的點點星光。 鐘意拒絕看他的眼睛。 她依然叫他周總,只是足夠禮貌疏離,有意隔著些許距離,快快地想結束這份差事。 那份提前準備的資料一點都沒用上。 也參觀了她所在的珠寶學院。 金工教室里各種大型機床、3d打印機和切割機和繁雜凌亂的手作臺面。 有人掄著錘子叮叮當當地敲東西,也有人cao縱沉重暗沉的機器。 他突然開口:“你平時也這樣上課?” “是、是啊?!辩娨饣氐?。 沉沉目光看著她,讓人心頭沉甸甸的:“喜歡?” 鐘意垂眼:“還行?!?/br> 他輕聲問:“那為什么不把那些東西帶走呢?” 鐘意扭過臉,仿若未聞。 捱到了中午。 校方安排在學校餐廳安排了一頓簡單的午餐。 鐘意說失陪:“抱歉,我和朋友另有安排,而且下午還有重要課業需要提前準備?!?/br> 沒有理由攔她。 她轉身離去。 最后李總助追出來:“鐘小姐?!?/br> 鐘意停下腳步:“李總助?!?/br> 她和李總助以前的關系還不錯。 李總助苦笑:“鐘小姐,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br> “鐘小姐您最近還好嗎?您換了號碼,以前的微信也停了……想聯系您也挺難的?!?/br> “別介意?!辩娨庑π?,“你知道的,都結束了,我清空了很多東西,應該也應該不會有再聯系的可能?!?/br> 李總助:“今天……” 鐘意打斷他的話,笑瞇瞇道:“我明白,挺巧的。不過見到你還是很開心,剛才也應該跟你多聊幾句?!?/br> 李總助遞給她一張自己的名片:“還是希望有機會能再給您打電話?!?/br> 鐘意接過名片,看見上面的頭銜,哇偶了一聲,眉開眼笑:“恭喜恭喜,頭銜好高級啊,真厲害?!?/br> 李總助撓撓頭,順勢開口:“鐘小姐,周總的意思……能不能請你吃個飯,畢竟這異國他鄉,能遇見真的很不容易……” 鐘意推辭說不。 李總助急急開口:“餐廳已經訂好了,不遠,就是x街區的那間……” 餐廳離她的學校和公寓都不遠。 鐘意走出幾步,回頭擺擺手:“我晚上還有事兒,不用了,謝謝?!?/br> 周聿白晚上還是去了那家餐廳。 訂的是靠窗的位置。 華麗復古的餐廳裝飾,鮮花綠植隔出的單獨空間,纖細清幽的燈光和暗色的木地板。 餐廳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等了很久很久。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路人撐著傘來來往往,他一個人坐在鋪著白色桌布和閃亮餐具的長桌前,漆黑視線穿過茫茫雨幕和模糊人群,落在最遠處。 食客間或打量他兩眼。 這么英俊年輕的紳士,在等哪位漂亮迷人的女士? 直到打烊,鐘意都沒有來。 他知道她不會來。 但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等。 等到侍應生過來告知他已經下班,周聿白才起身離開。 周聿白漫無目地沿著濕漉冷清的街道往前走。 古堡式的紅褐色磚石建筑,白色木條裝飾的人字型屋頂,暖黃路燈灑下的光暈。 小酒館的招牌鮮艷頹廢,打烊的面包店還殘留著香氣,花店門口擺著幾盆油綠綠的矮樹。 路邊喝醉酒的醉漢,三三兩兩交談的人。 他在街角停下來,攏著打火機擦出一捧明光。 叼著煙,俯下英俊落寞的臉龐。 不遠處有年輕人。 穿黑色窄裙,露出婀娜纖細和白皙肩背,戴著彩色項鏈的年輕女孩,有青春洋溢的面容和開懷燦爛的笑容。 身邊的年輕男生,簡單的t恤牛仔褲也掩不住年輕清朗的笑容和深邃迷人的五官。 兩人笑笑鬧鬧站在公寓樓下告別。 “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抱歉,家里的咖啡已經消耗完畢?!?/br> “那茶呢?我喜歡你煮的任何茶?!?/br> “拜托,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誰要這個時候喝茶?!?/br> 男生可憐巴巴嘆氣,“那好吧,希望這周還有時間能見到你,不然我肯定要孤單而死?!?/br> 鐘意被他逗笑。 很努力踮腳,伸手摸他金色柔軟的頭發。 他彎腰,央求道:“just a good night kiss?” 鐘意思索幾秒,遲疑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公寓樓下擁吻。 煙絲裊裊。 周聿白置身事外,冰冰冷冷,在不遠處靜靜看著。 香煙滾過的喉嚨有粗礪嘶痛的血腥氣。 說不準那一刻的心理—— 暴風雪停歇后覆蓋一切的雪原,冰冷和嫉妒兇兇燃燒的暗火,靴子踩在冷硬雪地吱嘎吱嘎的刺耳聲,洪水突然沖擊潰散的高聳堤壩。 他應該料想會有這種情景——各自離場,背道而馳。 自己不至于如此。 她喜歡接吻甚于zuoai。 她如泣如訴喊他的名字,讓他親親她。 如果兩樣同時給予,她會來得很快,秾艷妖嬈,情動迷人。 直到香煙燒灼至他的指尖。 那一瞬的刺痛。 突如其來,防不勝防。 直直戳到最深處,讓人心驚rou跳。 他終于知道了這種痛。 細微,尖銳,脆弱,隱形,漫長的延遲。 公寓樓下喁喁私語的情人已經分開。 鐘意在男生的目送下進了家門。 年輕男孩吹著口哨,腳步歡快地跳著舞曲遠去。 拐角處的男人身姿凝固,黑暗里的側影鋒利冷峻。 一雙眼睛沉冷如冰。 他站了許久,站到這片街區完全寂靜。 最后轉身離開,大步流星,衣袂翻飛。 只是走到一半又頹然無力。 坐在冷冰冰的長椅上,深俯著自己的身體,狹目緊閉,伸手撐住了自己的腦袋。 鐘意第二天去學校上課,聽見系里同學在說有人打算捐贈系里一筆巨款,用以升級金工教室和設立獎學金。 據說就是昨天來參觀的那位英俊的東方男人。 鐘意怔愣了許久。 她想了很多很多,這一天都過得心不在焉。 晚上找到了李總助的名片,翻來覆去,還是鼓起勇氣給李總助打了個電話。 李總助很快把電話轉給了周聿白。 話筒里有長久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