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意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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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壞得毫無邏輯可言。 每次演她作惡,鐘意念著那些奇葩臺詞,都想哐哐撞墻。 要是碰上動手動腳的戲份,下場后還要挨個跟演員道歉。 死的時候,連鐘意自己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死前遭受了很多凌辱,最后死在鬼窟,在男女主眼皮底下遭受蝕骨之痛,實在是大快人心。 鐘意渾身狼狽,身上背著道具,躺在泥坑里不起來,索性舒展手腳,瞇著眼睛仰面曬太陽。 演男主的演員叫藍郁,走過來:“起不來了?” 鐘意看他拎著劍,笑問他:“你還要補我一刀?” 她滿臉血污,仰著臉瞧他,眉眼靈動,骨相精致——就連這個死亡角度也是好看的。 藍郁伸出手:“看你快累死了,救你上來?!?/br> “謝謝?!彼咽执钸M他手心,“真希望這是我最后一場戲?!?/br> “這么不想演???” “我真有點后悔了?!辩娨庑π?,補了句,“這么惡毒的角色,怕是要被罵死?!?/br> 藍郁笑道:“我覺得你演得很好?!?/br> “你這么表揚我,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br> 平時拍戲很累。 休息時間還有煩心事——她得了魏總的好處,自然也要付出點什么。 之前被摸的那兩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真的沒這么容易過去。 “我這邊有個飯局,都是企業老總,要幾個清純漂亮的女明星,你把那個鐘意喊過來,她那張臉挺對胃口?!?/br> “有什么不愿意?吃個飯而已,也沒把她怎么樣,一個戲子矯情個什么勁,真當自己千金大小姐?” 資方得罪不起。 公司要求鐘意必須去,jeff也各種哄她。 鐘意只得捧著笑臉,去赴過幾次約。 溫莎莎也勸她:“你就看開點吧,這個圈子能有幾個人干干凈凈,對得起自己就行,我們模特的待遇還不如你們藝人好,誰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只要你火了,在公司有地位有話語權,這些事誰也不敢輕易逼你?!?/br> 有一次鐘意陪魏總應酬,時間實在太晚,高速上又堵車,她趕回劇組已經遲到了。 等她的幾個演員,眼神交換,隱隱透著譏謔和嘲笑。 鐘意火急火燎趕到化妝間。 一群女演員七嘴八舌在里頭討論帥哥。 最帥的人都在娛樂圈——香港影帝,內地偶像,頂流小生。 喬伊不以為然,辯駁道:“誰說最帥的一定在圈內,我也見過一個,容貌氣場無人能及,身份地位也不一般,年紀輕輕就是集團繼承人,而且是兩邊家族的大公司。人家有錢到什么地步呢,我有個朋友是這位董事長夫人的干女兒,她每次陪董事長夫人出門,車馬費不是愛馬仕就是高定珠寶……有一次……” 大家嘖嘖:“那這位繼承人結婚了嗎?身邊應該不缺女生嗎?” “沒有?!?/br> “那喬伊你朋友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捷足先登成為豪門闊太太?!?/br> “也許能成功呢,想要嫁入豪門也不是那么容易,什么都要學,什么都得會,也挺辛苦的,不僅要讓人長輩都滿意,還要抓住男人的心?!眴桃翆︾R撥了撥劉海,“我朋友要是能嫁進去,那可是真正的人生贏家?!?/br> 鐘意在喬伊身邊坐下。 “你遲到了,全組都在等你?!眴桃料訔壍胤藗€白眼,“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仗著身后有人撐腰這么囂張,偷偷跑出去應酬,導演知道嗎?” “有人撐腰當然囂張?!辩娨饪粗R子里的自己,扭頭笑道,“你是導演親自提攜的人,導演知道的事情,你怎么會不知道?” 一句話把喬伊給噎了回去。 這部戲從頭拍到尾。 魏總那邊傳喚過鐘意好幾次。 最后她戲份快殺青,本來就忙,jeff又讓她去應酬。 鐘意氣得眼冒金星。 jeff好言相勸:“吃個飯而已,你的脾氣魏總也知道,他也就是賞識你的才華,不會真把你怎么樣,再說你跟著他多認識點人脈,不也挺好的嘛,以后還有很多合作機會,等這部劇播了,咱們下一部劇肯定是一番,你身價起碼要翻幾倍?!?/br> 鐘意挖苦他:“比起當經紀人,你拉皮條顯然更成功?!?/br> jeff自覺一片苦心,覺得鐘意多少有點不識抬舉。 車已經等在樓下,導演那邊也請好了假。 鐘意還是妥協。 “戲馬上就殺青,這是最后一次,我說到做到?!辩娨庖拆B出了脾氣,柳眉倒豎,“你們別拿雪藏來威脅我,我不吃這套?!?/br> 應酬在老地方,輕車熟路。 魏總和南方某商廈的老總談事情,約著先打高爾夫球,接著吃飯喝酒。 鐘意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發呆。 偶爾過去撿球,送水。 球場有好幾撥客人。 有一行人也開著高爾夫球車慢悠悠過來,進了球場。 今天天氣好,趙晟約幾位朋友過來玩。 “多久沒來這兒,最近這會所不行,人越來越多,都是些什么玩意,什么暴發戶都往里進?!?/br> 遠處車道,有人歪歪扭扭開著高爾夫球車兜風,腳下踩著油門,一踩一頓,突突突地玩著打發時間。 是個身材纖細的年輕姑娘,帶著頂遮陽帽,帽檐壓得很低,她一頭長發甩在肩膀,黑漆漆的跟綢子似的。 瞧瞧,這種人就不該進來。 趙晟皺眉:“哎,要不然咱換個地方,我有個地兒不錯,去那坐坐?!?/br> “怎么說?” 周聿白捏著球桿,漫不經心開口:“來都來了,這兒廚子還算不錯,做國宴出身,吃完飯再走也來得及?!?/br> 天色漸晚,兩撥人都往宴會樓走。 魏總手一抬,搭著鐘意的肩膀。 她目光淡淡,斜乜了一眼,心里又冷又硬——那只手胖如豬蹄,說不出的油膩惡心。 鐘意面無表情往里走。 只是視線回收,前面有人。 那人身姿磊落,清雋優雅,慢慢地掀起眼皮,目光恰與她對上。 五官深邃,面容是一派不動聲色的溫和,但又是不平易近人的冷清,那雙漆黑沉默的眼睛,看她猶如一粒沙、一根草、一朵野花,一切如塵埃的東西。 時隔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很久很久很久。 這種場合陪吃飯,還沒人護著,種種細節自然是不必提。 人的成長和改變很快。 吃過幾次飯,鐘意也學會了阿諛奉承和欲拒還迎那套,面對那些下流玩笑,也能笑盈盈地面對。 今天這頓飯局還算好,沒怎么為難她。 酒喝的也不夸張,先喝了一圈白酒,她推辭說不勝酒力,魏總也沒為難她,吩咐服務員給她換了瓶葡萄酒,說念她拍戲辛苦,專門給她的優待。 也只給她倒了半杯。 鐘意捏著酒杯,統共也就抿了幾口。 只是坐在對面的,魏總的秘書抬眼看了看她。 這秘書老實恭順,從不會直視人的眼睛——但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有點警惕和幽暗,目光落在她的酒杯。 鐘意心頭猛然一驚,沒由來覺得有點暈眩。 她后知后覺有點害怕。 媚眼如絲,醉臉酡紅,鐘意扭著腰肢起身,拎著包包,笑嘻嘻說去洗手間補個妝。 她捏著手機沖進洗手間。 先打jeff的電話,再把手指伸進喉嚨催吐,把剛才的酒液嘔出來。 沒接。 jeff的電話一直沒接。 嘔了一堆東西,鐘意只覺得渾身發軟。 不能在廁所里呆著——不管是不是多疑,她要趕緊出去。 包廂里客人散盡,只剩下了魏總。 她轉身要走:“魏總,既然客人都散了,那我也該走了,明天還有戲要拍?!?/br> 有人攔著門。 “急什么,時間還早,我們這還沒散席,再喝兩杯?!?/br> “我司機來接,車子已經在外面等?!?/br> 魏總拉著臉:“怎么?這么不耐煩,你一個小演員,名氣不大,譜擺得倒挺大……” 纏七纏八的,就是不肯放她。 話沒多說幾句,鐘意漸覺身上力氣被抽去,眼睛也漸漸模糊。 她張嘴喘著氣,不說話,稀里糊涂地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