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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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積云卻坐不住了。 現在是春天,若是要做川渝的泡菜,一夜工夫,怕是沒辦法泡出爽口開胃的泡菜??伤S即又想到因為她愛吃這一口,家里時常會做,廚房應該有老泡菜水。若是把溫度升高了,應該能試一試。 宋積云去了廚房。 廚房果然還有剩下來的老泡菜水,只是這幾天宋積玉有點上火,她又沒怎么在家里吃飯,廚房有些日子沒有做泡菜了。 她干脆讓廚房采買的立刻去買些新鮮的紅、白蘿卜回來,準備自己親自動手,泡點泡菜。 灶上的婆子哪敢耽擱,忙跑去常給宋家送菜的菜農那里。 宋積云想著元允中吃不得辣,要了些冰糖過來,挽了衣袖改良泡菜水,眼角的余光發現在廚房的墻角還堆著一堆新鮮的春筍。 酸春筍也是很好的下飯菜,而且此時正是吃春筍的季節。只是那酸筍也得腌上兩、三天才有得吃。 她索性吩咐鄭全:“你去把石板房小窯點起來,我燒幾個素坯?!?/br> 正好把泡菜壇子和酸筍都端到那邊去,高溫發酵。 鄭全不知道這廚房和小窯有什么關系,只當是宋積云突然間對燒窯有了新想法,應了一聲,就帶著家里的小廝準備起來。 宋積云抱了兩個陶瓷壇子過來,把前些日準備給宋積玉燒的陪嫁瓷器放了一部分到小窯里,點了火。 等到第二天,宋積玉陪嫁的瓷器沒燒好,倒是她做的泡菜和酸筍都好了。特別是那泡菜,因為減少了辣椒,加了大量的冰糖,既有蘇州菜系的甜口又帶著些許隱隱的辣,非常的爽口。 宋積云試了試味道,見那對陶瓷壇子笨拙又不美觀,記起自己庫房里還有對琉璃瓶子,遂讓香簪去找了出來,裝了泡菜和酸筍送去了縣衙。 * 元允中臉色蒼白地靠坐在床頭,手里拿著京城來的公文,神色有些頹然地聽著江縣令說著寧王的案子:“老師估摸著皇上也是這意思。只要寧王不提什么‘一字并肩王’,不提什么‘劃江而治’,不謀逆,貪就貪點,都是些錢財上的事。所謂的‘走私案’就可以結了?!?/br> 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抱怨道:“只可惜了南昌府的幾位同僚,白白受了辱?!?/br> 元允中懨懨地點了點頭,說起了回京城的事:“到時候我們一起走?!?/br> 江縣令聞言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 元允中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春日嫵媚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明晃晃地落在案幾上的青花葫蘆瓶上。 邵青走了進來:“公子,宋老板派人送過來的。說是泡菜和酸筍。我去給大夫瞧過了,說你能吃。我等會給你弄點?!?/br> 元允中抬頭望過去。 他沒說什么,江縣令卻“哎喲”了一聲,道:“這是琉璃瓶吧?用琉璃瓶裝泡菜,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得了琉璃瓶都要收起來當傳家寶,宋老板倒好,直接裝這三、五文就能買到一堆的泡菜和酸筍了。早就聽說宋家富甲天下,可見傳聞不假?!?/br> “胡說些什么?”元允中皺了皺眉,突兀地打斷了江縣令的話不說,還告誡他,“財不外露。她一個女子掌家原本就不容易,你是梁縣的父母官,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br> 他感慨一下都不行嗎? 江縣令忍了又忍,終是沒有說話。 元允中看似面無表情,眼底卻透出幾分光來,對邵青道:“我看看!” 邵青也覺得宋積云這手筆有點大,以為元允中也是好奇,抱著兩個琉璃瓶子就跑了過去,道:“這兩個琉璃瓶的品相很好,也不知道宋老板是連瓶子帶菜都一起送給我們了?還是只是拿這瓶子來裝東西?” 元允中目不轉移地看著兩個琉璃瓶子,道:“是誰送過來的?人呢?” 邵青道:“是香簪送過來的。把東西交給我就走了。說是宋老板今天還要和嚴老爺他們去拜訪那幾家能燒新青花的窯廠和作坊,她還得趕著回去幫鄭全的忙——宋老板昨天晚上突然開窯,說是要給宋家二小姐燒點陪嫁的東西?!?/br> 元允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把手里的公文丟在了床邊的小幾上,道:“師兄,你要不要在我這里用了飯再去見徐光增?” 江縣令看了看邵青手中的泡菜瓶子,再看了看外面還沒有升到日中的太陽,道:“那我現在是算吃早飯還是算吃午飯呢?” 元允中面無表情地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師兄了。徐家是京城出了名的老饕,他家的廚子想必手藝不錯?!?/br> 他的話音未落,有小廝進來,朝著三人行了禮,道:“元大人,有人送了封信給您?!?/br> 元允中接過信,當即就撕開看了起來。 他烏黑的眸子瞬間聚起寒霜,屋里的空氣也一凝。 江縣令皺了皺眉,道:“誰的信?出了什么事?” 元允中沒有回答他,而是慢慢地把信重新折好,塞進了信封里,輕輕撫了撫信封的紋路,徐徐地對邵青道:“你剛才說,宋老板和嚴老爺他們去看燒新青花的作坊了?宋老板送了補品還有自己做的小菜,禮輕人意重,你親自跑一趟,去給宋老板道個謝?!?/br> 邵青以為他這是要支了自己和江縣令說話,應了一聲,出了內室,先去了宋家,知道宋積云在吳老爺的作坊,又趕去了吳老爺的作坊。 春日融融,宋積云穿了件淡綠色春裳,被一群穿藍著褐的大老爺們簇擁著,像那長在枝頭枝嬌妍的花,偏生幾個大老爺卻對她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 邵青看了一會兒,才上前去見宋積云。 知道他是特意來給自己道謝的,宋積云頗為驚訝,道:“元公子好些了沒有?泡菜和酸筍可還合他的口味。若是吃得好,你再來找我要?!?/br> 邵青自然是諸事稱好,沒想到回到縣衙,只見江縣令沒見元允中。 他奇道:“公子呢?” (本章完) 第261章 邵青愕然。 元允中從小跟著他的外祖父鏡湖先生讀書,長到十歲才回元家。之后又跟著他的伯父讀書??刹还苁晴R湖先生還是元允中的伯父,教他讀書的時候都已經致仕,并沒有收其他的學生。 若說可以稱得上同窗的,也就是元允中少年中舉,鏡湖先生覺得他沒有同窗之誼,怕以后在官場上吃虧,特意將他送到鶴山書院讀書。結果元允中讀了三個月就感覺不適應,又不愿意重回元家,干脆下了場。 雖說也金榜題名,可對于元、王兩家來說,沒能進入前三甲,還是非??上У?。 他接過了信,嘀咕道:“難道是鶴山書院的人?他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信封是牛皮紙,中間貼了大紅灑金的箋條,沒有題名也沒有落款,但封口處卻用了紅漆。 他把信遞給了元允中,抓了把銅板打發了報信的人:“辛苦了,喝杯茶?!?/br> “邵大人也太客氣了!”衙役高興地和邵青客氣著,邵青卻嚇了一跳——元允中突然面如寒冰,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您這是要干什么?”邵青顧不得和那衙役寒暄,三步并作兩步地上前去扶元允中,“大夫說了,您這幾天要靜養。您有什么事招呼我一聲就是了。您這是要喝茶還是要看書?” 或許是起來得太急,元允中推開邵青的手,身體卻趔趄了一下,額頭也冒出細細的汗。 邵青就更緊張了,扶了他的胳膊:“您快躺下,快躺下。有什么事我來,我來!” 元允中推開他的胳膊,穩穩地站住,烏黑的眸子如陽光下的冰面般閃爍著刺目的光芒,神色也冷峻到了極點,屋里的氣溫都仿佛比剛才冷了幾分。 邵青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剛才衙役送來的那封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元允中撕開,攥成了一團,緊緊地捏在手里。 他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遲疑地喊了聲“公子”,道:“是,出了什么事嗎?” 元允中沒有說話,點漆般的眼眸更加深沉了。 邵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元允中卻慢慢坐在了床上,徐徐地重新把那信封撫平,將信重新塞進了信封里,輕輕地撫著信封的紋路,溫聲道:“你剛才說,宋小姐和嚴老爺他們要去拜訪那些燒新青花的作坊?” 邵青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樣的元允中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看似平靜,可一旦打破這平靜,海濤就會拍岸而起,呼嘯著吞天噬地。 他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小聲道:“香簪是這么說的?!?/br> 元允中點了點頭,道:“宋小姐既送了補品過來,還送了自己做的小菜。禮輕人意重,你親自跑一趟,去給宋小姐道聲謝?!?/br> 不是說要買幾個琉璃瓶給宋老板嗎? 等琉璃瓶到了手再去給宋老板道謝豈不是更顯誠意? 邵青有片刻的猶豫。 元允中已一個眼神劈了過來,鋒利如刀,讓他有再多的話都咽了下去。 反正元允中已經不止一次這樣明晃晃地支開他了。 何況連老太爺都私底下稱贊他們家公子“善謀善斷”,來前老太爺更是反復地叮囑他,這次寧王案錯綜復雜,以他的小腦瓜子,給人賣了恐怕還會給對方數錢,一切都要聽元允中的吩咐。 邵青立刻點頭,道:“我這就去見宋小姐?!?/br> 元允中面色微霽。 邵青一溜煙地跑了。 他不知道哪些作坊入了宋積云的眼,先去了珠山那邊的宋家,見到了鄭全。 鄭全在幫宋積云守小瓷窯,雖然不知道宋積云的行蹤,卻叫了吳總管陪著他打聽宋積云在哪里。 得知宋積云在吳家作坊的,吳總管和他一起趕了過去。 卻晚了一步。 宋積云一行去了王家的作坊。 他們到了王家作坊,王家作坊的人卻說宋積云已經走了,去了嚴老爺家。 春日融融,一群大老爺們在花樹下品茶說笑,偏偏沒有宋積云。 邵青直皺眉。 嚴老爺忙道:“半路上有婦人攔了宋老板,說是祖傳畫佛家八寶的,想讓宋老板看看。我讓我兒子陪著宋老板去了那婦人家里?!?/br> 邵青哭笑不得,由嚴家的管家陪著去了那婦人家里。 一進的小院,他進去就看見宋積云被個三旬婦人抹著眼淚苦苦哀求著:“宋老板,我知道我這本事在男人堆里不算什么,可我這不是寡婦失業,沒有辦法了,想求口飯吃嗎?我愿意學,也愿意吃苦,您能不能讓我去你們家窯廠做窯工?或者是您介紹我去誰家也行。我就求口飯吃,別把三個孩子餓死就行了?!?/br> 旁邊的嚴大爺滿臉無奈,礙于男女有別,上前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勸道:“我們是開窯廠的,這畫工不過關,就算是想給口飯你吃也不成??!你要是真能吃苦,景德鎮那么多活,干點什么不能養活自己?何必非要逮著宋老板叫苦呢?” 宋積云也道:“窯廠里的人是憑手藝吃飯的。我不能因為同情你,就壞了規矩。不然那些大師傅們花十年、二十年,拼命學得一門好手藝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婦人攔著宋積云不讓走:“您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的艱難,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宋積云有些不悅。 邵青則聽不下去了,拔高聲音喊了聲“宋老板”,道:“您可讓我一陣好找。嚴老爺那邊正等著您拍板呢,您趕緊過去,這里的事等得了閑再議也不遲?!?/br> 宋積云真真松了口氣。 她不是不愿意幫這些愿意自救的女子,她只是不喜歡這樣道德綁架。 她也萌生了以后有能力,可以招些女工的念頭。 “不好意思?!彼畏e云道,“我不可能招你進宋家窯廠當畫師。你要是非做畫師不可,最好還是拜個師傅,苦練幾年畫藝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