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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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晏忍著笑,這次認真答了:“都喜歡?!?/br> 他眉眼彎彎,傾身過去貼著薄野津的唇,就這么吻著他說話:“都是你呀,只要是你,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我都喜歡?!?/br> 薄野津便不再問了,但看起來還是不是完全滿意的樣子。 卿晏看著他這副神色,居然從奇怪的飛醋之中找到了點他千年之前的影子,會生氣會憤怒會委屈會茫然的那個年輕的他,他慢吞吞地、極為纏人地在他唇上磨蹭了下,道:“可是不管千年之前的你,還是千年之后的你,都答應了要嫁給我,我等了好久了,你什么時候兌現諾言?” 薄野津盯著卿晏明亮眉眼和淡紅的唇色,忽然笑了下:“分明是我一直在等你?!?/br> “是嗎?”卿晏被他繞了下,覺得也不用計較這么多了。 薄野津忽地抱著他坐起身,姿勢陡然變了,他們面對面,卿晏猝不及防,重心陡失,跨在他身上,“嗯?”了一聲。 薄野津伸手挑起他胸前一縷發絲,與自己的發尾系在一起,卿晏明白過來他在做什么,呼吸都屏住了。 發尾相纏,薄野津沖他攤開掌心:“手?!?/br> 卿晏愣愣地搭上去,道:“現在?” 薄野津拖著嗓音“嗯”了一聲。他握住卿晏的手,十指相扣,卿晏看著他低聲念動契文,他不甚熟悉,也跟著他慢慢吞吞磕磕巴巴地復述。 赤紅色的煙霧從二人中間升起,凝成了一道精美的符契,小巧玲瓏。 卿晏伸手接住它,聽見薄野津淡淡道:“現在就是良辰吉時?!?/br> 第112章 好一會兒, 卿晏才回過神,認識到面前這個人現在真的是他的道侶了。 過了明路了,合法了。 卿晏有些發怔地看著掌心那枚鮮紅的同心契, 那符契凝成一枚合環絲結的模樣。 心有千千結,個個為君系。 他微微晃神, 抬頭道:“這樣就好了么?所以, 現在,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這話直白又放肆。 薄野津很輕地點了下頭:“我是你的人了?!?/br> 卿晏看著他唇角那一縷柔和的笑意, 那側臉似乎和千年之前漸漸重合在一起, 又逐漸清晰,與那個渾身染血的身影分離開。 “一早便是你的?!?/br> 卿晏這才找回了點真實感,他又低頭去看那枚同心契。 只是……他心道, 這修真界的結婚證, 怎么只有一份的?考慮得太不周到了吧? “這個,是你留著還是我留著?”他清了清嗓子, 問。 雖然這是個問句, 薄野津看他神情, 看出他明顯是想自己留著,善解人意道:“你留著吧?!?/br> 都是虛名虛物。 薄野津看著卿晏在袖子里左掏右掏, 風風火火地找了條繩子, 將同心契串了起來掛在自己脖子上,心道, 人留在他身邊就好。 這枚同心契一旦結成, 便是一重束縛,將兩人系在一起, 而至于那符契本身, 倒不是很重要了。 薄野津淡淡道:“從此之后, 你我便是道侶,除非和離,否則不論你走到天涯海角,不論是生是死,都不可能與我分開了?!?/br> 道侶終生相系,性命相托,即便他如在北原時那樣離開,他只要撕一片魂魄便可探問到他的所在。 “你不要后悔?!?/br> 那同心契墜在卿晏頸上,晃晃蕩蕩,如一枚紅玉,散發著瑩潤的光澤,將他雪白的皮膚都映得微紅,如抹了層胭脂似的,那艷色只有一點,點到即止。 卿晏心道,這話說得一點都不真誠。 要是真怕他后悔,該結契之前跟他說這些話才對,現在都木已成舟了,還說什么?不都來不及反悔了嗎? 再說了,他怎么會后悔? “我才不會后悔……”他撲上去摟住薄野津的脖子,輕輕哼了一聲,低聲咕噥道,“誰后悔誰是小狗?!?/br> 輕輕的笑聲響在他耳邊,貼著他耳廓絲絲縷縷鉆進去,弄得人心也輕癢起來。卿晏感覺后頸又被觸碰著,那只手攏著他的后頸將他攬進懷中。 吐息可聞,他抬眸撞進薄野津的眼睛,那眉目深邃昳麗,眸色卻淺薄清冷,看著他的模樣既散漫平淡,卻又那樣幽深,好像含著別有意味的千言萬語。 好像還含著千年之前深深密密的那場大雪。 修長的指節停在他的下頜處,有意無意地描摹了下他的側臉輪廓,又抵著他的唇探入他口中,薄野津微微低頭,冷冷的白檀香氣彌漫開來,盈了滿懷,他卻并不親他,只與他廝磨。 像是一種逗弄。 卿晏看著他含笑的模樣,那模樣真是好看極了,瞳孔像是玉石做的,碎著深深淺淺的光芒,清晰地映出卿晏的臉,含著無限繾綣。 紅繩在他頸間晃悠,卿晏忽然想,成了親,不是要洞房花燭么? 他年輕,沉不住氣,忍不住側了下臉躲開那只作亂的手,將他的肩一推,吻了上去。 道術高強、修為深不可測的神君就這么被他輕輕一推,推到了枕榻上,好整以暇地接住他,神色不變,只有眸中笑意濃了些。 兩人滾做一團。 這個吻正待加深之時,門外突然毫無預兆地傳來幾聲巨響。 “砰砰砰!” 哐哐砸門的聲音。 卿晏:“……” 薄野津:“……” 卿晏微微抬起身,想去看看發生了什么,又重新被壓進懷里,那人明顯不想讓他走的樣子。 他還沒說話,門口又有人聲響了起來:“卿晏,卿晏,你在么?” 薄野楠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焦急。 能讓堂堂天剎盟的盟主都不顧什么儀態,沖上來砸門的程度,想必是有什么要緊事。卿晏小聲道:“津哥,我去看看?” 薄野津攬著他的腰,淡淡道:“不必理他?!?/br> “……”卿晏遲疑道,“不好吧……萬一真有什么急事呢?” 薄野津雖然這么說,但到底沒那么不講道理地不放人。他伸手將卿晏方才滾亂的鬢發和衣襟理好了,才道:“去吧?!?/br> 衣冠整齊,什么都看不出來,但卿晏臉上那層薄紅一時半刻褪不干凈,他天生皮膚就薄,輕輕一碰,什么顏色什么印記都明顯得很。 卿晏開了門,薄野楠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終于出來了!”愣了一下,薄野楠才道。 卿晏問:“有什么事么?” 他還若無其事地問自己!薄野楠瞪了他一眼,暴跳如雷道:“你知道你多久沒出來了么?七天!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以為你死了!” 靈臺之內數百年之久,原來只是短短七日。卿晏不好意思了下,道:“在里面遇到點情況,事急從權,抱歉?!?/br> 薄野楠正還要罵,忽然目光一凝,看到卿晏脖子上掛的那個吊墜。 “這……”他一臉震驚地看著那玩意兒。 要是他沒看錯,這是同心契吧? 他不是和小叔好了么?怎么有這玩意兒,難道他已經跟別人定過終身? “哦……”卿晏看了下,跟他解釋道,“嗯……我們剛才結契了?!?/br> 我們???薄野楠一臉不可置信,道:“你和……小叔?” “嗯?!鼻潢痰?,“他已經醒了,你放心?!?/br> 薄野楠還沒開口,就聽到里間傳來一聲淡淡的“進來”,確實是他小叔的聲音,忙不迭地疾步而入。 看見和衣靠在榻上的人,薄野楠脫口叫出聲:“小叔,您醒了!” “嗯?!北∫敖蛘姓惺?,示意卿晏過去,將他那枚同心契吊墜塞進了他的衣領里收好。 薄野楠別開眼,覺得自己要瞎了。 “小叔,結契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在這里……”薄野楠頓了頓,道,“此事交給侄兒來辦,等回天剎盟,我一定安排一個最盛大的婚禮,宴請九洲?!?/br> 他小叔嫁人,不得風風光光的么? 薄野津道:“不必了。不必為我的事,費神費力,鋪張浪費?!?/br> 人在就好。 他雖然醒來了,但靈魄碎片剛剛回歸,難免還需要些融合的時間,薄野楠當機立斷,趕緊帶上兩人回天剎盟去了。 其實,薄野楠這次來找卿晏,的確還是有別的要緊事。 卿晏進入薄野津靈臺這七日,卿懷風又作了不少妖,薄野楠一直在壓,可也壓不住那浪潮般的輿論,沒別的證據,他是真的得被迫放人了。 雖然他覺得卿晏也沒什么好辦法,但還是得跟他說一聲,畢竟這事關千鶴門,也跟他有關。 薄野楠是真的沒想到卿晏能拿出辦法來。 “我沒有他殺尹千鶴的證據,”卿晏頓了頓,想起在靈臺記憶中看見的那小孩子,道,“但我有別的證據?!?/br> 他翻開北云大師給他留下的那本劍譜,從中拿出了夾在書頁中一張紙。 薄野楠疑惑地接了過去,一展開,整個人也是一頓。 那是……北云大師的親筆血書。 書中清晰地寫明了,卿懷風是怎樣圖謀殺害他的,臨終之際,他蘸著自己的血寫下這些,筆調居然是冷靜的,沒有一句廢話和顛三倒四的情緒宣泄,只是明明白白寫清了事實。 這血書一出,天下嘩然。 原本那些為卿懷風說話也悻悻閉了嘴。 幾日之后,薄野楠作為盟主,都還沒捋出個處置的章程時,卿晏忽然聽說,南華劍尊向卿懷風下了戰貼。 是死戰。 死戰不論結果,生死不論,一旦應下了,那么是生是死,都自己擔著,怪不到別人身上去。 卿懷風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