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26節
書迷正在閱讀:漂亮社恐和他的消防員老公、偷摘小茉莉、陪夫君科舉日常、登堂入室、斗羅從重生朱竹清開始、戲中意、釣系美人嫁給大佬后[年代]/家屬院的漂亮媳婦重生了[六零]、穿成反派的作死白月光、溫度差、警察叫我備案,苦練絕學的我曝光
津哥便停步,淡聲道:“怎么?!?/br> “我……”卿晏有些想說的,可現在又不知道說什么。 剛才一派混亂,可是卿晏的情/熱并不會因一次突兀奇怪的刺殺而中止。 他想道歉,說自己白天不該亂發脾氣兇他,又好像是想說點別的什么。 卿晏看著面前的人,那面容又近又遠,外頭的雪光透進來一些,照亮了那俊美冷淡的面容。 又或許,他剛才不是鬼使神差,他只是順從了本能,順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而已。 卿晏克制了那么多天,一朝破功。 他現在不能再沖到屋外去,把自己扔進雪堆里清醒了。他已軟成一灘水,根本做不到。 在這片刻的沉默里,津哥沒等到卿晏的話,那廣袖輕輕從他指間抽走了,卿晏以為他又要像白日一樣轉身離去。 可是沒有。 津哥在他面前俯下身,蹙眉注視了他片刻,忽然道:“他是給你下藥了?” 不必卿晏開口,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他面色潮紅,眼神微微迷離,原本那雙如同漾著秋水的眸子里此刻是真的遍布水光,在緩慢的眨眼時輕輕閃爍著,鬢邊細汗連連,長發都被打濕,黏在了頸側。 他整個人像陷在一片泥濘里,潮濕得厲害。 看出他熱,津哥撥開他的長發,又伸手掀開了他的被子。 卿晏的衣衫也很薄,任何身體反應都極為明顯。津哥便注視著他,又沉默下來,像是束手無策。 那只手貼了下卿晏的額頭,卿晏已顧不上羞恥,那清涼的感覺讓他很舒服,難受且難耐間,他已經扭著臉,輕蹭了下那只手。 就像是小狗小貓在人腿邊蹭來蹭去。津哥的眼眸微沉。 “……幫幫我?!彼苄÷暤卣f,聲音幾乎是在請求了,尾音帶著鼻音,像是要哭一樣。 他看上去很柔軟,也很脆弱。 靜默。 這片刻的靜默像是凌遲,對于卿晏來說比情/熱還難忍受,津哥沉吟的模樣像在斟酌思量,卿晏覺得他是想拒絕,但是片刻,他淡聲應下:“我幫你?!?/br> 卿晏一怔。 “卿晏?!逼降统恋穆曇繇懫?,卿晏怔了一下,才突然發覺,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自從兩人初見相識到現在,津哥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卿晏覺得太糟糕了。不僅是津哥身上的白檀香味,他的聲音也讓他更糟糕了。 可是,除了信息素,omega還會對好聽的聲音發情嗎?聞所未聞。 卿晏突然感到一股天大的委屈,但只能抬起手指勾住了津哥的手指。 津哥任他勾著,沒有躲開,沖他微微傾身,道:“你別哭?!?/br> 第26章 室內寂靜而昏暗, 外間的爐火透過屏風照進來,橘紅色的火光黯淡,屋外獸吼已歇, 風雪卻更盛,疾旋低回, 挾風撲在窗欞上, 震得木窗不時顫抖。 卿晏的眼眶濕潤,但那一點生理性的淚水剛漫到眼角, 就被室內的溫度蒸干了。 噼啪。爐中的干柴燃燒, 發出輕響。 津哥一諾千金,答允了幫他,就當真是要幫他。卿晏直起身去解他的衣帶, 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眼含水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室昏昏, 但津哥的眼底更加漆深晦暗, 他沖卿晏俯就低身, 方便他動作。 卿晏的手指還發軟打顫,關節泛著粉, 現在解個衣帶對他來說都變成了不簡單的事情, 解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一雙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卿晏的眼睫撲閃了一下, 那雙手修長而潔白, 像白天帶著他的手握劍那樣,引導著他解開了衣帶。 檀木佛珠磕在卿晏的腕上。 津哥的動作緩慢到卿晏有些煎熬, 他咬了下唇, 覺得這緩慢之中顯露著一分生疏。 當然。津哥說他沒有道侶, 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以卿晏這么多他對他的了解,津哥這樣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會和沒定過同心契的人亂搞的人,所以大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生疏理所應當。 “津哥,你知道該怎么做嗎?”卿晏忍不住小聲問。 聞言,對方的動作停了一下,掀起眼皮,在昏暗之中與卿晏對上了視線。 卿晏是認真的。 如果津哥什么都不懂的話,他還得給津哥科普一下。 可是卿晏還沒來得及科普,津哥沒回答他,卿晏的肩被輕輕抵了一下,他跌回柔軟的枕榻間。他的意識本來就燒成了一鍋糨糊,顯得人有幾分遲鈍懵懂,他睜著一雙潮濕的眼,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 津哥沒答言,只是用行動證明了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懂。 下一刻,他來臨,猶如疾風驟雪。 …… 他們的影子映在墻壁上,這次與上次涂藥時不同,影子依得極近,糾纏在一起,這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曖昧。 滿室旖旎。 卿晏喉頭輕輕滾動,無法動彈,眼淚重重地蓄到眼眶邊,終于含不住,搖搖晃晃地掉了下來。他不知為什么就很委屈,忍不住伸手想討一個擁抱,可是他的手腕剛動了一下,就被扣住了。 津哥也許誤會了他的意思,動作間,按住了他不讓他亂動。 他垂下頭,一縷漆黑的發掃在卿晏面上,冷香拂過,幽微溫潤。卿晏鬢邊微濕的發被輕輕撥開,額頭傳來輕觸之感,津哥垂著眼,與卿晏額頭抵著額頭。 距離一下拉近,咫尺之間,呼吸可聞。 卿晏突然慌了神,那紅意一下子就從脖頸處蔓延到整張臉上。 “我……” 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津哥眼底的每一寸細微的情緒變化。哪怕在床上,津哥臉上仍然沒什么表情,往常他眉眼間一直淡漠如霜雪,此刻長眸微瞇,目光專注而幽深,帶上了一點侵略性。 他沒有見過津哥打獵時的樣子,但現在卻覺得自己猶如被他盯住的獵物。 兩人的額頭相抵,漸漸地,從相觸之處發出淡淡光芒。 卿晏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化,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像是離開了風雪彌漫的冰原小屋,跌進了一片春意盎然的花海,他被津哥抱著,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滾了一身草屑,呼吸間全是泥土和草葉的腥味。 “這是什么?”卿晏不禁問道。 “你不知道?”津哥的聲音啞了幾分,響在他耳邊,把他的耳廓再次熏熱,“你的靈臺?!?/br> “……哦?!甭犞@陌生的名詞,卿晏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仙門修士皆有靈臺,神魂安住于此,得以精魄養魂,助長修為。修仙,修的不光是靈力和修為,還修一個心境。 每個修士的靈臺是什么樣的,各不相同,靈臺如何,也可反應出此人心境如何。 他進入了卿晏的靈臺,這不僅是一場單純的情/事,而是真正的雙修。 “原來你的靈臺是這樣的?!苯蚋缣а坼已惨蝗?,淡淡問他,“有什么感覺?” “嗯?”卿晏不是原主,他也是第一次進入原主這副身軀的靈臺,也在好奇地打量四周,聽了這話不解地搖了搖頭,“沒什么感覺?!?/br> “不難受嗎?” “不難受?!?/br> 津哥眼神微沉,抬手捋了下他滾亂的頭發。 對仙門修士來說,身體上的接觸還是其次,能夠進入對方的靈臺,才是最高等級的親密,因為這地方脆弱私密,絕對不能交付他人,若等閑對待,重則神毀魄消,輕則道心動蕩。因此,哪怕是道侶,在剛剛結契確定關系的時候,也往往不會立刻允許對方進入自己的靈臺,要消化很長時間,才能接受這個。 這類似于意識入侵,人從里至外都被暴露在對方眼前,無處遁形,這意味著在對方面前沒有任何隱私了,心門的權限大開。 但卿晏是個穿越者,不知此事的禁忌意味,津哥侵入之時,他沒有一點抵觸,是因為他根本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怎么抵抗。 對普通修士來說,是重大的事情,但是放在卿晏這兒,就只是像小學時的日記本被打開了,被揭了老底,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幼稚話都呈現在對方面前,這種感覺叫丟臉,不叫難受。 他們被熱鬧的花海包圍,津哥單手抱著他,手指伸進他漆黑發絲之間,像是用手指幫他梳順長發,又輕柔地撫著他的脊背。 這個姿勢像哄小孩,又像在給小貓小狗順毛。 卿晏安靜而乖巧地呆著,感覺頭皮被輕微拉扯,有點癢癢的,他不由自主地偏開腦袋躲了一下。 靈臺花海里的天氣陰晴不定,忽然之間,天空多云轉陰,雨毫無預兆就落了下來,清涼雨絲劈頭蓋臉砸了卿晏一臉一身,澆熄了他身上的余溫。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奇妙的感受,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他的面前。 津哥伸手從旁邊低矮的灌木叢里扯下一片葉子扣在卿晏腦袋上,起了身,卿晏手忙腳亂地掀開那寬大葉子,就看見那潔白的廣袖輕振,靈光從津哥指尖飛出,頃刻間,雨收云散。 卿晏忽然感覺神思逐漸清明起來,通身也輕盈了許多。 “你的靈臺不穩,我幫你補了一補?!苯蚋绲?,問他,“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鼻潢痰哪橆a仍紅撲撲的,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睫,低聲道,“謝謝?!?/br> 津哥揚了下眉,似乎對他這話頗感意外,靜了須臾問道:“你是第一次與人靈交?” “???”卿晏心道原來這叫靈交,他遲疑地點了下頭。 他不確定原主有沒有和江明潮雙修過,但他作為卿晏自己,代表本人的經歷,是沒有過的。 “怪不得?!苯蚋缑俺鲆痪淠@鈨煽傻脑?。 卿晏想問怪不得什么,還沒問出口,津哥便又道:“初次有旁人進到你的靈臺里,不宜太久,容易反噬傷身?!?/br> “我們走吧?!?/br> 說罷,他湊過來,又抵了下卿晏的額頭。 一觸即分。 卿晏再次睜開眼,便又回到了山間小屋之中。屋外的雪下得更加大了,暴烈如巨獸,而他躺在津哥的懷里,微微失神,從靈臺出來之后渾身癱軟。 難怪津哥說第一次進靈臺不能太久,明明沒干什么,他卻覺得靈魂每一個角落都疲憊至極,跟剛跑完一千米似的。 津哥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的溫度,雖然仍有薄汗殘留,但已大抵恢復正常。 他的忙大約已經幫到位了。 他剛要抽身而退,又被卿晏拉住了。他停住,垂下眼見卿晏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