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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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馬在旁邊放開了胃口吃,反正這地上有這么多,藥簍肯定裝不下,卿晏也沒管它。渡靈燈辦完了事,拍拍手,又被冷得縮頭縮腦,準備回去繼續睡覺了。 可是抬眼之間,她卻看到遠處的一棵樹后,依稀有一道人影。 那人從樹后探出半個身子,目光陰惻惻地看向卿晏的方向,有些可怕。 “什么人?!”渡靈燈一嗓子吼了出來。 卿晏回過頭:“什么?” 渡靈燈指著那邊的方向:“我剛看到那邊有個人,在偷窺你?!?/br> “嗯?”卿晏不以為意,“是不是你看錯了?” 是嗎?渡靈燈再看一眼,那樹后空空蕩蕩,沒有人了。但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卿晏道:“可能是馬隊里同行的藥修吧,不打緊?!?/br> 渡靈燈半信半疑,現在人也跑了,沒辦法,暫時先回去睡覺了。 卿晏還沒撿完那些寒金果,其他藥修先圍了過來,像是聞到血味的食rou動物,一人叫道:“大家,這邊!這里有寒金果!” 剛才渡靈燈的那一腳動靜太大了,他們都被驚動吸引了。 腳步聲響起,大批人馬隨之而來。 正準備撿,卿晏撐著膝蓋站起身,攔在他們身前:“這是我先發現的?!?/br> 準確地說,是他的靈馬發現的,約等于他發現的。 “這果子又沒有主人,你憑什么不讓我們摘?”一個藥修道,“隊內之人皆要互幫互助,這是領隊定下的規矩,就連打獵得來的獵物都是大家平分,這寒金果你憑什么獨占?” “就是!”其他藥修紛紛附和。 一陣寒風吹過,卿晏忍不住偏頭咳嗽了幾聲,口腔里嘗到了甜腥的味道,上涌的一口血沒吐出來,又被他咽下去,喉嚨像塞了片堅硬的砂紙,刀刮般疼。 若是他沒有寒疾,他當然也很愿意跟別人分享這些寒金果。 可是現在,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神前花,在這之前,這些寒金果都是能救命的。卿晏的心情就像囤物資一樣,少一枚都很可惜。 但他更知道,這無濟于事,別說他們不會聽他的,他這副病弱身體,馬上自己都要支撐不住倒下了,更是攔不住誰。 卿晏能做的,只有搶在那些藥修之前,多撿幾枚。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連他藥簍里的那些,他都保不住。 大多數藥修們采完掉在地上的寒金果后就轉身離開,再去尋找別的靈藥了,但是有兩三個藥修沖卿晏走了過來。 剛才為了方便行動,卿晏把藥簍從肩上摘下,放在了地上。 那兩三個藥修走過來,二話不說,一腳將他的藥簍踹翻,晶亮飽滿的果子骨碌碌滾了一地都是。 “你做什么?”卿晏本想說得有氣勢一些,兇一些,但他實在沒力氣,且剛說完,就又偏頭猛咳起來。 “采藥啊?!蹦巧夏_就踹的藥修大言不慚道。 地上是沒有果子了,不過現在這不就有了嗎? 他們開始紛紛各自拾撿起來。 卿晏一口氣堵在胸中,上去便想爭論,但是卻被那藥修一把推倒在地,重重地跌坐在雪堆里。 “勸你省些工夫,老實些吧?!彼幮迴佅乱痪?,與同伴們一起走了。 老實?老實地任人欺凌嗎?卿晏的手攥緊了。 握住手里的那枚寒金果。 這一枚是他方才最后撿到的,還未來得及放進藥簍里,所以并未被那些藥修搜刮走,碩果僅存。 卿晏坐在雪堆里,一時沒有動靜,即使嚴寒刺骨,也并未馬上起身。 靈馬湊過來舔他的臉。 那些藥修雖然搶了卿晏的果子,可這些靈藥屬于全隊,并不屬于個人。但是隊伍內紀律嚴明,也是論功行賞的,等到回了千鶴門,統計這些收獲的時候,劍修們的獎賞按獵到獵物的數量計,而藥修們的獎賞則按采到靈藥的數量計。 并不是那么團結友愛,大公無私的,這其中也有競爭。 但卿晏不想跟他們競爭。他只是想活命。 其他人為了獎賞,而他為了活命,那些人沒有性命之憂,卻也不愿意分給他一點救命的藥,甚至要搶走他本來自己采到的。 一片雪花落在卿晏眉睫之上,眉目皆冰冷。 他看著自己手中僅剩的一枚果子,慢慢抬手,將它放到嘴里。 這里什么沒有碾碎榨汁熬藥的條件,他只能湊合干咽了。 若是還放在身上,不知道會不會又被搶去,還是吃到肚子里最安全。 第10章 “今兒的收獲不小嘛?!蓖砩?,領隊查看今日隊員們一天的成果,如此說道。 那些戰利品全部都堆在營地一側,領隊背手踱步過去,含笑一一看過。死去的靈獸尸體堆成了一座小山,各式各樣的草藥也被分門別類,放在一起,其中,那些金燦燦如寶石一般的果子最為引人注目,像是金山一般。 “還找到了寒金果?”領隊有些驚喜,他不是第一次帶隊出來了,但這還是第一回,剛剛進入北原沒有多久,就找到寒金果了的。 “是誰發現的?”領隊問,“等回去,我會稟報門主和安少爺,重重有賞?!?/br> 在出行之前,領隊曾被門主專門叫過去,吩咐過,千鶴門庫房內的寒金果已所剩無幾,這次出獵多帶些寒金果回來。 從前千鶴門的寒金果全是給卿晏入藥用,如今全給了蘇九安。卿晏的寒疾一月發作一次,每月都要用寒金果熬藥煎服,而那位認回來的真主子安少爺幾乎每天都要拿寒金果搗碎碾作泥狀,敷臉美容。 這使用頻率的差別實在不小,寒金果又不是什么饅頭大米一樣好得來的東西,庫存告罄也是常理中事。 領隊看檢一天的成果,馬隊中所有人都在場,卿晏自然也在,只是他離得稍微遠了些,坐在一棵樹下,雙手抱著自己的肩。他聽到了領隊的話,但并不在意什么賞賜,因此一言不發。 人群之中,一位藥修抬頭看了卿晏的方向一眼,見他沒有應聲的意思,便主動出列,大言不慚道:“是我,隊長?!?/br> 正是將卿晏的藥簍揣倒的那一位。 其實說白了,他確實是第一個發現的,只不過不是第一個發現了寒金果,而是第一個發現了卿晏發現了寒金果,其他藥修當時是被他領著才聚攏過去的。因此,眾人誰也沒有出聲反駁。 領隊拍拍他的肩,讓在功勞簿上記下一筆。 那位藥修抬眸時,臉上尚有得色地沖卿晏的方向瞥了一眼,像是炫耀一般。 卿晏不理會。 他沒想過要什么賞賜,實際上,他這趟出來,就根本沒準備再回千鶴門。這藥修自以為頂了他的功勞,來沖他得瑟,實在是毫無道理。 吃了寒金果之后,卿晏身上因為寒疾帶來的疼痛減緩許多,聽之前照顧原主的那位婆婆說,寒金果對寒疾的效果能維持一個月。 所以,眼下,寒疾之事暫緩,情/熱期便顯得尤為緊迫。 他的身上不冷也不痛了,只剩下情/熱期的各種反應。信息素控制不住地胡亂外泄,人也像一灘水一樣沒力氣,現如今,好好地坐在馬上都困難。 卿晏是第一次這樣過情/熱期。 沒有抑制劑,沒有alpha。沒有溫暖昏暗的房間,沒有充足的水和食物,甚至沒有悠閑的假期。 災難,這簡直是他度過的體驗感最差的一個情/熱期。 卿晏原來并不是禁欲的人,他與幾任alpha都算是好聚好散,情/熱期的時候也算是如魚得水,卿晏原來看待情/熱期,就只是不用工作勞心、回家放松幾天的假期而已。 現在,是他第一次發現,情/熱期這么難熬。 怎么辦? 硬抗能扛過去么?卿晏在心里苦笑,總不能讓他隨便找個人睡一睡,來緩解情/熱吧? 雖然很隨便,但是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法子不可行就不可行在,他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就算是419,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吧。 現在他面前的,只有千鶴門馬隊中的人,這些人且不論相貌品性如何,重要的是皆看不上他這個假少爺,不欺凌他就不錯了,絕沒有能成為露水姻緣對象的人。 如果卿晏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反而會被奚落嘲笑,或是更糟糕地,成為對方隨意拿捏他的把柄。 可是除了馬隊中的人,在這偌大廣闊的北原,沒有村莊城鎮,無人在此居住,更鮮少有人踏足,到哪兒去找什么合適的419對象? 如果這里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他碰到遇上了什么出來狩獵的俊美青年,被青年撿回去,那該是個不錯的艷遇故事,他倒是很樂意向對方求助,和這樣的人經歷一番露水風月事。 反正這個世界是修真界,神神魔魔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很,他就是扯個謊,說自己中了什么毒什么蠱,須得如此,想來也蒙混得過去。 萬事俱備,只欠對象。 還是自己扛過去吧,卿晏迷迷糊糊地垂下眼,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頭。 只是對抗自己身體的本能實在不是件易事,卿晏現在過的,是類似于苦行僧一般的修行日子。 難,且難受。 情/熱的癥狀一陣陣襲來,信息素四溢,巧克力味濃郁芬芳,像是掉進了牛奶和可可的海洋里,潮水起伏,卿晏就是海上的一艘小船。 他意識都有些恍惚,忽然,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卿晏艱難地掀起眼皮。 是那位藥修,正居高臨下、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我頂了你的功勞,你很委屈是不是?”藥修涼涼道,“不會要去領隊那里告發我吧?” “你想多了,我沒有這個意思?!鼻潢堂銖姀目谥型鲁鰩讉€字。 “我想多了?你最好是?!彼幮蘩湫σ宦?,“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么?” 卿晏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 他沒有說話,被藥修當作了默認。藥修道:“你從前的一切,都是冒名頂替得來的,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冒名頂替,搶走東西。這滋味如何?” 不如何。卿晏覺得這人真無聊,當自己是正義使者么?人家正主到底也撈到了個少爺身份,這人幫著他折磨自己能得什么好?這么急著去給別人當狗腿子? 不過他此刻沒有力氣說話。 卿晏rou眼可見的一副虛弱樣子,雙鬢被冷汗打濕,皮膚本就冷白,現在更是慘如金紙,面無人色,唯有薄薄眼皮上,眼角邊的一小塊皮膚燒得通紅,濕潤潤,汗津津,一副隨時喘不上氣來的樣子。 藥修欣賞著卿晏的模樣,不急著等他的回答,也不急著走,很是愉悅。 但卿晏卻耐不住了。 眼前有個活生生的人,又正值情/熱期,他身體里那該死的、屬于omega的天性的本能在涌動,哪怕這個人并不是alpha,他身體里的信息素也在大量分泌著,體溫逐漸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