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217節
“咱們夫人肚子里的必然是位哥兒,”萬mama走過來笑著說,“這男娃兒和女娃兒在胎里帶著的時候,就完全是兩個樣子?!?/br> 姜暖吃完了點心又困了,她現在能吃能睡。 “那就先睡一會兒,等醒了再吃晚飯?!被籼褚娝愤B天,叫人把點心撤下去,讓姜暖先上床休息。 “你陪我?!苯贿吶嘌劬?,一邊拉著霍恬的手撒嬌,“你這么多天不在家,我晚上的時候總要醒一次?!?/br> 她依賴霍恬慣了,更何況還懷著孩子。 “好,”霍恬攬著她,在她鬢邊親了親說,“我的小暖哥兒想我了?!?/br> 姜暖躺在床上,枕著霍恬的胳膊,忽然又不困了。 “你說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這話姜暖都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 “萬mama不是說是男孩兒嗎?”霍恬也不懂這些,“你自己覺得呢?” “我有時候希望他是男孩兒,有時候又希望她是女孩兒?!苯欀碱^,頗為難地說,“如果是男孩兒,當哥哥的可以保護弟弟meimei。如果是jiejie也很好,細心體貼?!?/br> “那你發什么愁?男孩兒女孩兒咱們都喜歡?!被籼裼H親她的眉心,“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了,你不要到處亂跑,當心凍著?!?/br> 姜暖答應著,但多少有些心虛。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格外歡實,咚咚咚踢她的肚子。 “你瞅這孩子,好像在我肚子里敲鼓似的,他必然是聽到你的聲音了?!苯籼竦氖址旁谧约旱亩亲由?,讓他感受這個小家伙的力氣有多大。 “呵,還真是,”霍恬隔著肚皮教訓道,“輕著些,不準欺負你娘!” 姜暖被他逗得咯咯笑,真不知道等這孩子生下來,這爺兩個會怎生相處。 徐春君回到家,剛好鄭無疾自釀的桂花酒開封。 “我今天去碼頭溜達,見那里有新鮮的魚蝦,就叫小順提了些回來。你愛吃青豆蝦仁和豆豉蒸魚,我都讓他們做了,一會兒小酌一杯,再好好歇歇。那邊的事情怎樣了?” 徐春君就把孟喬的事說了。 鄭無疾聽了說:“這是個禍害,死了到倒心凈了,只是不知道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誰?!?/br> “在這件事上,我和望忱商量好了,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毙齑壕潞攘丝诓枵f,“他背后的人勢力頗大,貿然追查怕是不妥?!?/br> “說的有道理,對咱們使絆子應該只是孟喬自己的主意,跟她身后的人沒什么關系?!编崯o疾也認同,“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該裝糊涂就得裝糊涂?!?/br> “不過曾家未必肯善罷干休吧!”徐春君又說,“畢竟他家可是死了好幾個人?!?/br> 如果說孟喬對付徐春君,不過是想報復得罪過她的人,順便卷了汪家的財產。 她背后的人還算有利可圖。 但曾家的事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孟喬確實解了恨,可對她的主子又有什么好處呢? “你的意思是孟喬背后的人跟曾家也有恩怨?”鄭無疾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曾家的事真是孟喬做的,”徐春君并未把話說死,“這個樣子才合理?!?/br> 鄭無疾和徐春君兩個這幾日都很忙,此時難得坐在一起說說話。 此時屋里沒有別人,鄭無疾看著徐春君不免心癢癢。 就說:“我看你頭上的釵子該拿去店里緊緊珠子了?!?/br> “是嗎?”徐春君抬手摸了摸說,“這個我都沒怎么戴,不會松了吧?” “我拿下來給你瞧瞧?!编崯o疾說著站起來,湊到徐春君身邊,佯裝幫她取發釵。 離得近了,就聞得見徐春君身上有股細細的甜香,不是哪種香料,就是體香。 而此時徐春君已經自己把發釵取了下來,拿在手上反復看了,說道:“官人你看差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鄭無疾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故作驚訝地說道:“娘子,你怎么有白頭發了?!” 徐春君當然是看不見的,就說:“???我已經有白頭發了?怎么綠莼給我梳頭的時候沒看見呢?” “你別動,我給你拔下來,就一根?!编崯o疾說著一手托上了徐春君的后腦。 徐春君果然真不動了。 鄭無疾居高臨下,看著徐春君嫣紅的唇瓣,快速親了上去。 “哎呀!”徐春君這才發覺上當,羞紅著臉躲了一下。 鄭無疾便雙手捧了她的臉,笑道:“給親一下怎么了?看你能躲到天邊兒去?” 徐春君笑著就要跑,被鄭無疾一把抓住了,按在暖閣的板壁上。 兩個人離得極近,呼吸都拂在彼此臉上。 鄭無疾吞咽著口水誘哄徐春君:“乖,就讓我親一下,不許躲?!?/br> 徐春君害羞,低著頭道:“官人別鬧,一會兒有人來了?!?/br> 鄭無疾聽了更是等不得,說道:“我管誰來,親自己的媳婦天經地義!” 他剛要親下來,就聽外頭紫菱說道:“姑太太來了!快請進,大爺大奶奶都在呢!” 第351章 求助 陸夫人有些日子沒來了,徐春君和鄭無疾忙迎出來。 “姑姑來了,正好要吃午飯,您也嘗嘗侄兒釀的桂花酒?!编崯o疾笑嘻嘻地扶著陸夫人往房里走。 “我帶了不少莊子上送來的新米,比外頭買的強?!标懛蛉艘舱f,“還有不少新摘的菱角,我記得春君愛吃這東西?!?/br> “凡是水里生的,她都愛吃?!编崯o疾說,“前幾日姑姑叫人送來的雞頭才吃完?!?/br> “你知道疼春君了,這比什么都強?!标懛蛉松跏切牢?,又問了一句,“你如今可搬回來住了?” 徐春君聞言,臉立刻就臊紅了,不好意思回答。 鄭無疾臉皮厚,還是嬉皮笑臉地說道:“您可別為這事兒cao心了,只預備著明年吃我家孩子的滿月酒吧?!?/br> 眾人進了屋坐下,早有丫鬟捧了茶上來。 徐春君知道陸夫人來必然是有要緊的事,否則不會快到午飯時候才趕來。 果然喝了一口茶后,陸夫人開了口:“我這么忙忙地來,倒不是為了吃飯。而是近來有件事,不知到底怎么辦好,想讓春君幫我拿個主意?!?/br> “什么事兒把姑姑難成這樣?”鄭無疾一聽立刻來了興趣,“快說給我聽聽?!?/br> “你這孩子,怎么還幸災樂禍呢?”陸夫人瞪了鄭無疾一眼道,“竟拿我尋開心,偏不告訴你知道?!?/br> “姑姑,你別聽他的,整天油嘴滑舌,哪有一句正經話?!毙齑壕B忙笑著安撫,“咱們不說給他聽,叫他難受去?!?/br> 說完又說鄭無疾:“大爺,你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姑姑愛吃的菜,叫她們再做兩個上來?!?/br> 鄭無疾拿手點了點徐春君道:“你真是壞透了,明知道我最愛聽這些的?!?/br> 陸夫人也笑,說道:“你快去吧!我想吃叢mama做的老鴨湯和孫大娘做的橘柑火腿了?!?/br> 鄭無疾答應著起身去了,原本也不必他親自去的,徐春君是怕陸夫人有些話說著不方便,因此把鄭無疾支了出去。 鄭無疾就是這點好,嘴上雖然無遮無攔,嘻嘻哈哈,可是心里頭明白得很。 鄭無疾出去之后,徐春君又朝幾個丫鬟使眼色。 她們常年跟在徐春君身邊個個伶俐,當即會意,都退了出去。 陸夫人見屋子里沒有人了,才開口道:“春君,有件事我心里實在拿不定主意。人說關心則亂,當局者迷,如今我是真沒了主意了?!?/br> “姑姑且說說看,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徐春君問,“若我能幫上一二,一定不會推辭的?!?/br> “唉!說出來真是丟人!”陸夫人眼淚都要下來了,是遇之那孩子?!?/br> “遇之怎的了?”徐春君聽了很意外。 陸遇之是陸夫人的大兒子,今年也不過十七歲,知書識禮,心地純善。 “他……他跟人私奔了!”陸夫人雖是壓低了聲音,卻激惱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會?!”徐春君真沒想到陸遇之會做出這樣的事,“是跟誰?” “那女子比他大一歲,無父無母?!标懛蛉藲庀⒉环€地說。 “是府里的丫鬟嗎?”徐春君真覺得這事奇怪,私奔這種事在高門貴地還真不常見。 “你知道我們家遇之的,那孩子最是個實心腸。這京城西市有一家小書肆,他偶爾會去逛逛?!标懛蛉藝@息一聲道,“這小書肆本是夫妻兩個經營,他們還有個女兒叫紅線。不想上一年書肆掌柜得病亡故了,撇下了母女倆。 他們家全靠著經營書肆過活,掌柜的雖然沒了,母女兩個卻還照常經營。 可惜禍不單行,三個月前,這書肆不知怎么就走了水,一把火燒個精光。 掌柜媳婦急壞了,一頭病倒,躺了四五十天,也撒手去了。只丟下一個閨女。 這女孩子沒錢安葬母親,恰好被我家遇之看見了。往常也是認識的,又見她如此可憐,就叫跟著的人給了她些銀子,讓她先把母親給安葬了。 誰想這姑娘葬了她母親之后,竟然挎個包袱上我們家來了。說遇之是她的大恩人,她愿意進府為奴來侍奉。 我叫人說給她不過是舉手之勞,也是我們自己積德的事兒,讓她不必放在心上。有什么親戚投奔了去吧,若是沒有盤纏,我還可以再資助她一些?!?/br> “姑姑沒讓她進府?”徐春君聽到這里,已明白了幾分。 “沒有,畢竟我家又不缺下人。何況是買進來還是請進來?算是下人還是客人?這不倫不類的,我可不想招惹?!标懛蛉说?,“可她每日就在我家門前,口口聲聲說感激葬母之恩,要入府為奴。無論怎么說都不肯離開,而且軟硬不吃?!?/br> “這女子無父無母失了倚靠,想要投奔到姑姑府上,據她自己的意思,是要報恩??蔀槭裁醋詈笥趾陀鲋芰??”徐春君問。 “可不是么!”陸夫人道,“這女孩子不管怎么說她,都是那副柔柔順順的樣子,弄得我們也不好太強硬。遇之也替她求情,說她孤苦無依,怪可憐的?!标懛蛉说?,“后來我就說,既然這樣,就讓她去城外的莊子上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誰想遇之卻不樂意,明顯想讓她留在府里。我一看就更不高興,弄這么個東西進來,萬一帶壞了遇之,可如何是好? 因此,我就叫人去打聽,知道她還有個舅舅在湖州,因此命人把她送去。以為就此斷了,也就沒事了。 誰知道這賊丫頭剛出城就借故跑了,又過了兩天遇之也不見了?!?/br> “那姑姑怎么斷定遇之是跟她在一起的?你知道他們如今在哪里落腳嗎?”徐春君問。 “知道是知道,可我沒敢貿然動手,怕遇之年紀小臉急,因此跟我結下疙瘩,真是得不償失。又擔心那個紅線吵嚷出來,她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标懛蛉说?,“這事侯爺還不知道,他這人平日里看著隨和,在孩子身上管得最是嚴厲。 尤其是這些事情上,真是眼里不揉沙子! 我怕他明日回來知道了,遇之不死也得脫層皮!你快幫我想想,到底怎么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