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47節
等等,兩個人? 一個不妙的想法蹦到了他的腦子里,他頭皮發麻,試探性地回過頭,向下面看去。 裂口照進來的天光下,一張血rou模糊的臉就在他腳下,剩下的半截身子沒入了黑暗里。 “鬼?。?!”他慘叫出聲,“不是,是血尸?。?!” 剛才還在追他們的血尸,不知什么時候也上了繩子,一路爬了上來! 瞿清白抬腳猛踹那張可怕的臉,血尸被他踹中,手上一松,墜入了黑暗中。但是他忽然感覺腰間一重,那力道簡直要把他的腰椎勒斷,不過片刻,血尸的臉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仿佛猛虎撲食,一下子撲到了他身上! 祁景看清楚了:“他把繩子卡在了自己身上!” 瞿清白拼命的掙扎,他不得不松開了繩子,和血尸纏斗在一起,這樣一來,他和血尸的重量都由上面兩個人承受,江隱和祁景都出了一腦門汗。 瞿清白痛苦的叫道:“這哥們的力氣太大了!誰給我把刀!” 祁景眼看著那血尸緊緊揪著他的耳朵,好像要把他整個臉皮都扯下來一樣,瞅準時機松開了手,他的身子迅速的下落,像顆炮彈一樣砸上了血尸,狠狠把他撞了下去! 瞿清白一把拉住了祁景,兩個人對著妄圖再爬上來的血尸一頓猛踹。 江隱忽然喊了一聲:“祁景!” 上面掉下了什么東西,祁景下意識的一把接住,是那把麗刀! 他咬住刀鞘,抽出一柄雪亮彎刀,用力的去割繩子,但角度別扭,一時半會竟割不斷。 他忍不住罵出了聲:“媽的,這繩子什么做的?刀都要磨出火星子來了!” 瞿清白被血尸抱住了一條腿,疼的嗷嗷直叫,血尸還在大喊:“還我的臉!還我的臉!” 瞿清白哭喪個臉,拼命的踹他:“冤有頭債有主,你滾蛋??!”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上面掉了下來,咣當一下,極為精準的砸在了血尸的頭上,血尸的手一松,就在這一刻,祁景終于割斷了繩子,血尸嚎叫著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里。 他們這才呼出一口氣來,再看瞿清白,臉上都是抓痕,頭發都被汗水黏在了頰邊,半邊耳朵還流血不止,差點沒被扯掉。 啪的一聲,又有什么掉在了他的臉上,瞿清白拿起一看,滿手濃黑的,茂密的頭發! 他一口氣梗在喉嚨里,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這這這……” 祁景也以為上面有什么東西,抬頭看去,卻見恢復了本來面目的江隱說:“抱歉,假發掉了?!?/br> “……” 原來剛才扔下來的是那頂禮服的帽子。 瞿清白的心這才落回了肚子里:“嚇死我了嚇死我了?!?/br> 江隱單手拽著繩子,將祁景拉了上來,幾人回到了最開始的順序,因為怕再有變數,爬的格外快,不一會就到了裂口處。 等到好不容易踩在實地上,他們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外面已經是夜幕降下,明月高懸。冷冷的夜風吹過臉頰,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身下的神像還在規律的震動,祁景說:“它這是在走路嗎?” 瞿清白感受了一下:“好像停了?!?/br> 神像果然不動了,但不過片刻,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整個頭顱向下傾斜,三個人像坐滑梯一樣呲溜一下滑了下去,好在祁景一把抓住了神像“頭發”的邊緣,堪堪止住了落勢。 咣當,咣當!這是后面兩個人撞上他的聲音。 祁景被撞的呲牙咧嘴:“從我身上下去!”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支點,把自己的身體卡在了頭發的紋路中,才有空向下看去。 下面,神像像是在做什么體力活,彎著腰,腳沒入水中,不停的在水中刨著什么。 等等,哪來的水? 江隱道:“它在伊布泉里?!?/br> 祁景皺眉道:“神像怎么會來伊布泉?” “應該是草控他的人讓它來的?!?/br> “說到草控它的人,不就是江逾黛嗎?”瞿清白也滿臉迷惑,“他不是跑路了嗎?難道還賊心不死?” 祁景看著四濺的水花,還有隨著挖掘在水里不斷漂浮上來的泥土,也有點看不懂這個走勢了。 忽然,江隱輕聲道:“看那里?!?/br> 神像的頭發擋住了大半視線,祁景換了個位置,在伊布泉的不遠處看到了兩個人影。 這兩個人在不久前還大打出手,一個還要弄死另一個。在這一刻,卻并肩而立,平靜的看著神像,簡直像在監工一樣。 是陳厝和江逾黛。 第297章 第二百九十七夜 瞿清白懵了:“他們怎么會搞到一起?”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逼罹昂谥樥f,“如果江逾黛有什么能讓陳厝饒他一命,那一定是他們有共同的目的?!?/br> 瞿清白皺眉:“他們能有什么共同的目的?” “還記得老頭,不,江逾黛講過的那個黑童話嗎?”祁景梳理著思路,“他說,真正的登天節,是從伊布泉里涌出洪水,讓巴布圖回家。他們挖開伊布泉,就是想要巴布圖歸來,帶回摩羅!” 瞿清白呆呆的張著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他也說了,登天節是一個滅世的預言??!如果洪水真的從伊布泉里涌出來,會把整個萬古寨都淹沒!陳厝他怎么會……” 話沒有說完,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祁景也想到了陳厝黑沉沉的雙眼,還有他問的,不論我要做什么事,你都同我一起嗎? 原來是這種事…… 江逾黛能控制神像,所以陳厝留了他一命。 忽然,江隱說:“江逾黛不對勁?!?/br> 仔細一看,江逾黛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在和陳厝爭論著什么,但距離太遠了,聽的不甚清楚。 瞿清白說:“我有法子!” 他從衣襟內側摸了張黃紙出來,搗鼓了一會,說:“看,千紙鶴!” 祁景看著他手上那個奇形怪狀長了四只翅膀的東西,嘴角抽了抽:“你這是日本的千紙鶴吧?!?/br> 瞿清白訕訕的:“你別看它長得丑,但這是張難得一見的傳音符,它的子符飛出去,母符在這邊,我們就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了?!?/br> 他沖著千紙鶴呵了一口,像小孩玩紙飛機那樣擲了出去,千紙鶴小小一個,悠悠的乘著風飛起來,四個膀子劈里啪啦的亂動,精準的落了地,離交談的兩人不過幾米。 “可以啊?!逼罹翱滟澋?。 瞿清白將另一只千紙鶴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耳邊,三個人圍在一起,就聽微弱的談話聲傳了出來。 江逾黛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陳厝,你現在是跟我開玩笑嗎?” 陳厝聽起來倒是怡然自得:“沒有?!?/br> “我不過是要你把心臟做成紙人給我,對你來說不算難事吧?” “心臟……”江逾黛咬牙切齒的說,“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好啊?!标愗壤淅涞恼f,“我現在就殺了你,就算沒有你的神像,我也能把伊布泉下面的東西挖出來?!?/br> 底下靜默了一會。 兩個人影僵持著,上面三個人的呼吸都摒住了。 陳厝先開了口:“江逾黛,你這個人太過狡猾,我只不過想要一個籌碼在手里?!?/br> 江逾黛道:“那你要是卸磨殺驢,我找誰哭去?” “心臟不行,肝臟也行啊?!?/br> “……你!” 江逾黛氣結,陳厝卻好像失去了耐心:“別再廢話了,行,還是不行?” 那邊沒有說話。 上面,祁景低聲道:“江逾黛既然能控制神像,為什么不干脆和陳厝魚死網破算了?” 江隱說:“控制神像需要強大的心神和精力,這個病秧子堅持不了那么久?!?/br> 過了很久,在上面的仨人都要等不及的時候,江逾黛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行?!?/br> 他們伸長了脖子,就見江逾黛掏出一把小刀來,緊緊握著,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的身上扎了下去。 刺啦一聲,刀在rou里翻攪著,不多時,一塊血淋淋的東西就出現在了江逾黛的手上。 陳厝欣賞似的看著這一切,此時才分出一些血藤來,那東西一觸碰到血rou,就融入了進去,很快止住了流血。 江逾黛疼的大口抽氣,瘦弱的身子風中殘燭似的顫抖著,幾乎要栽倒在地。他跪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娃娃,蘸著自己的血畫了幾筆,那肝臟慢慢的化成一陣煙,好像被紙娃娃吸收了。 陳厝接過那娃娃,打量了一陣:“即使離了食夢貘,你這本事也可以啊。說實話,把五臟六腑做成紙人的法子,我只是說一說,沒想到真能辦到?!?/br> 他的眼睛轉了轉:“……你不會在騙我吧?” 江逾黛抹去了嘴邊的血跡,一張臉面無人色,看起來隨時要撅過去了。 他咳嗽了兩聲:“你大可以放心。這個法子別人確實不會,是我自創的,沒想到最后用到了我自己身上,真是諷刺?!?/br> “哦?” “既然現在我們已經結盟,我也不怕告訴你。你聽說過‘魑’吧?” 陳厝眉頭一動:“一個為了復活四兇存在的組織?!?/br> “不錯。魑現在衰落了不少,早些年勢力很大,甚至滲透進了守墓人世家。從我小時候起,江逾青就開始和一些江湖人士交往,他們經常出入江家,這邪門的傀儡術也是他們交給我的?!?/br> “一畫長發齊,二畫眉眼開,三畫笑顏美,四畫珠玉金步搖……”他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他們就這樣一邊念,一邊畫,把好好的人做成了紙娃娃。但是他們只能把死人做成紙人,我當時就在想,能不能把活人做成紙人呢?只要取身體的一部分,就能控制一個人,這才叫厲害?!?/br> 陳厝問:“你那時年齡多大?” “八九歲吧?!?/br> 陳厝冷笑一聲:“那你還是真是年少有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