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47節
尖利的嘶鳴斷斷續續,充滿了憤怒和怨毒,滿屋都是撲棱棱的振翅聲,好像有一只鳥在驚慌失措的飛來飛去。 吳璇璣不見了,這里只有一只貓頭鷹。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夜 貓頭鷹的全身被一層淡淡的白光環繞著,陳厝仔細看了,好像是一層又一層符文。 他走上前,從地上散落的衣服里翻出鑰匙,將白月明手腳上的鐐銬打開了。貓頭鷹在離他們遠遠的地方尖聲嘶號,卻沒有上前。 白月明一被放下,就幾乎軟倒在地上,周伊扶住他,聲音顫抖:“白哥哥,這到底是……” 陳厝看著那只貓頭鷹,心里翻江倒海:“這只鳥……不是,這位鳥是……吳璇璣?” 白月明點點頭:“吳家的詛咒是什么,你們應該知道了吧?!?/br> 陳厝說:“所以每天晚上盯著我們的那些鳥,都是吳家人?”他毛骨悚然,“怪不得吳優對這只鳥這么好……原來是他主子!” 白月明道:“每到天黑,吳家人都會變成貓頭鷹,在我的記憶中,吳璇璣每月只有四天夜里能保持人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保持人形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完全變成一只貓頭鷹?!?/br> 他頓了頓:“現在吳家養著的那些‘圣鸮’,也不知多少是他們的族人?!?/br> 陳厝想起了什么:“那吳優和吳敖是怎么回事?” 白月明道:“他們并非吳家的直系弟子,只是普通人。但吳優忠心耿耿,所以深得吳璇璣重用?!?/br> 他們有太多的疑惑了,周伊愣了一會,才問:“那你給我的這個瓶子……” 白月明看了看地上那堆碎片,微微笑道:“這個瓶子是一種特殊的法器,可以承載一次咒術。我在吳璇璣的眼皮下好不容易做出一個,能夠提前詛咒發作的時間,幸好現在已近日落,等咒語解除了,他還是只貓頭鷹?!?/br> 周伊看著他泰然自若的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白月明剛才還聲嘶力竭的讓他們走,態度堅決,但這個瓷瓶又是幾天前交給她的,明顯是計劃好了一切。 白月明好像察覺到了她的疑惑,輕聲道:“把他留在這里,我們出去說吧?!?/br> 他們把貓頭鷹關在了屋內,朝樓下走去,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白月明坐下來,面容委頓,精神卻很好。 他呼出一口氣來:“抱歉,我剛才太激動了?!彼岷偷目粗芤?,伸出手去,“伊伊,原諒我吧,我真怕傷到你。我也很后悔把你們拖到這樣的事中來,但……實在是不得已?!?/br> 陳厝忍不住道:“白少爺,為什么吳璇璣要把你關起來?五爺知道嗎?” 白月明:“這事說來話長?!?/br> “你們應該知道,四大守墓人家族都中了或多或少的詛咒,吳家是變成貓頭鷹,我們白家……詛咒都落到了我一人頭上?!?/br> “我父親沒有兄弟姐妹,一脈單傳,我也是獨子,自幼體弱多病,到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父親無法,只能把我送到以藥石之術著稱的吳家治療?!?/br> “最初我的病沒什么起色,但吳璇璣介入后,一切都不同了。他用的是一種禁術……” 陳厝好像明白了什么:“……祝由之術?” 白月明道:“沒錯?!?/br> 周伊皺眉:“祝由之術,到底是什么?” 白月明苦笑了下,解開了衣襟。一看到他的胸膛,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白皙的胸膛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活像是把破破爛爛的肢體硬生生縫在了一處,縫合處呈rou紅色,甚至有金色的線在閃閃發光。 白月明掩上了衣襟,像是怕嚇到他們:“祝由之術,并非是古代靠草藥符咒祈福來治病,而是將妖物的一部分接入人的身體中,由此轉渡精魄,修補魂靈,延長壽數?!?/br> “而我,就是他實驗的產物?!?/br> 陳厝磕磕巴巴的說:“你是說,他把妖獸的一部分肢體,植入你體內,來……”他想到了籮筐里內臟一樣的東西,一陣反胃感涌上來。 白月明按了按胸口:“這下面,已經有數十種妖物的殘肢了?!?/br> 周伊的眼眶已經全紅了,她一出聲就要顫抖不已:“可是,五爺呢……他不知道嗎?他就舍得你受這樣的折磨?” 白月明摸了摸她的頭:“父親知道……我不怪他。他只是太想讓我活下來了。因為吳璇璣成功了?!?/br> “妖獸的血rou和精魄終于在我身體里相融了,像人參一樣的吊著我一口氣,讓我茍延殘喘。但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就要另尋一種妖物,詛咒的力量太強大了?!?/br> “到后來,我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別?但吳璇璣不同意,我覺得他已經走火入魔了,他對祝由之術非常癡迷,我覺得,他想要通過它救自己的族人?!?/br> 陳厝猛地站了起來:“所以就能拿你來做實驗嗎?” 后怕攫住了他的心神,他無法想象要是他答應了吳璇璣,或者吳璇璣抓住了他,他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白月明長嘆了口氣,面上只余疲憊:“現在,我只想這一切快點結束,我與父親說明,隨他回白家去。只是不知,他愿不愿信我?!?/br> 周伊輕聲道:“愿意的,一定愿意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去?!?/br> 白月明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像哥哥對meimei,像父親對女兒,又像男子對心愛的姑娘,滿是信賴寵愛。 陳厝忽然覺得,他和白凈很像。 他惦記著另一邊的友人們,便問:“那我們現在做什么?是去找祁景他們,還是……” 周伊看了看外面,鑼聲三響,霧氣漸濃:“這個時候,祠堂恐怕已經關上了?!?/br> 怎樣再打開,也只有江逾黛知道了,偏偏他也進去了。 陳厝也想起來了什么,對白月明道:“而且這棟樓邪門的很,夜間不知又要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現,之前已經死了三個人了?!?/br> “白少爺,你就和我們一起在這里呆一宿吧,不要怕,只要門上有門牌,外面的東西就進不來?!?/br> 白月明笑了笑:“好?!?/br> 他好像耗費了太多心神,倚靠在墻邊,閉目養神,周伊給他倒了點水放在手邊。這時,兩人的懷中都是一熱,她和陳厝對視了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兩張被小心翼翼疊好的符咒。 在分開之前,江隱給每人做了一張符咒,要他們小心保存好。這是一種難得的傳訊符咒,在這個時代幾乎已經絕跡了,但對于一格信號沒有的他們,不失為一個傳遞消息的好方法。 以血為墨,將信息寫于符咒上,另一個持符的人就會看到,用過之后,兩張符咒都會化為灰燼。 江隱再三叮囑,要他們謹慎使用,不到生死關頭不動。 他們湊在一處,展開兩張符咒,上面血紅的大字淋漓揮灑,好像十萬火急: 白月明危險,快逃。 符咒在指尖化成了黑灰,簌簌掉在了地上。 白月明的聲音自他們背后響起:“這是什么?” 陳厝回頭,就見他站在他們身后,滿頭霧水的說:“江隱他們傳給我們信息,說你有危險,讓我們快逃……但現在有什么危險?門也上鎖了?!?/br> 周伊道:“他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 白月明說:“也許他們知道吳璇璣要對我不利……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br> 周伊點點頭。 白月明又坐了回去,陳厝剛要跟上,胳膊卻被悄悄攥住了。 他能感覺到,周伊的手汗津津的。 她貼近陳厝的耳邊,用氣聲道:“他們說的危險是什么意思?” 陳厝愣了一下,他看著周伊顫抖的瞳孔,忽然感到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竄上來。 江隱說的,到底是白月明有危險,還是……白月明這個人很危險,讓他們快逃?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夜 祠堂,石牛,被牛角釘在墻上的江逾黛。 江隱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一絲氣也沒有了。 香火繚繞,江逾黛在祖先莊嚴的注視下,以一個堪稱滑稽的方式死去了。 祁景嗓子眼發緊:“剛才應該注意他的,我……”他低下頭,說不出話來了。 吳敖嗓子發緊:“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找人吧?!?/br> 他們挪不動石牛,無法把江逾黛的尸體放下來,只能維持原來的樣子。誰也沒想到這個人就這么輕易的死了,立在原地許久,心中都有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忽然,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過頭去,就見瞿清白驚惶的看著他們:“江隱,祁景,吳敖……幸虧你們沒有事!嚇死我了!” 吳優從他身后走出來,顴骨上青了一片,正用手揉著,一臉陰沉的看著瞿清白。 祁景自然也驚喜萬分:“你們去哪了?” 瞿清白道:“剛才太混亂了,我們招架不住,然后我就看見了一個小孩,就是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孩!” 吳敖難以置信:“他怎么又跑這里來了?” 瞿清白搖搖頭:“我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但他蹦蹦跳跳的,推開了一扇門跑了進去,我想都沒想就跟上了,吳優……吳大哥正在我身邊,就一起進去了,門一關,果然沒有祭品攻擊我們了?!?/br> “我想出去叫你們進來,但他……”他忿忿的看了一眼吳優,“他不讓我出去?!?/br> 吳優道:“那種情況,你出去就是送死?!彼钢约耗樕嫌偾啵骸安贿^你也沒消停?!?/br> 瞿清白還想要再說些什么,忽然注意到了與墻呈犄角的石牛,又順著牛角看到了被開膛破肚的江逾黛,臉刷的一下白了。 江隱道:“他死了?!?/br> 瞿清白面上空白了一瞬,看看吳優,也是萬萬沒想到的表情。 他想到江逾黛的隱瞞和反常,那么多未解開的迷惑,還是不敢相信,喃喃道:“他是不是下線的太早了一點……” 吳敖打了下他的頭。 瞿清白又立刻雙掌合十,滿臉懊悔的對著江逾黛的尸體告罪。 他不敢再看,問:“我們現在怎么辦?” 祁景道:“如果公雞打鳴就會讓祭品復活,干脆先把這些紙扎的玩意都燒了?!?/br> 其他人也贊成,便回到了化胎處,把沾滿了血祭品撿起來,瞿清白和吳敖都戰戰兢兢,生怕又撿到一個忽然復活的。 江隱忽然問:“白凈他們呢?” 瞿清白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他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如果他們不在外面,就一定也躲進了哪個門里?!?/br> 祁景走到那一排圍著化胎的墻前,那墻就好像兩只手臂一樣護著隆起的腹部,上面滿滿當當的足有三層門。 他問:“是哪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