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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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聿沒再說別的話,就靜靜看著她,等著她。 安彌同樣看著他,眸光微顫。 她看起來像在思索,但沒有,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的所有反應完全由心臟支配。 此刻她的胸腔被某種沖動填滿,如他所說,去吻他的沖動。 和他一起打架, 心動的不止是他。 大腦久久未從心臟那里拿回身體支配權, 所以—— 心動至上。 她雙眼漸漸染上迷離的情.欲。 而后,閉上眼,傾身向他。 陳聿幾乎與她同時閉上眼,很快與她重重吻在一起。 此前所有的克制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兩個人的唇上像都帶著guntang的火星,一觸及燃, 在彼此的身體里狠狠燒著,唇間傷口流出的微甜血液與這昏暗夜色仿佛是最好的助燃劑,他們在這場大火中吻得激烈而深.入。 四下無人的夜晚里, 漫天的繁星下, 他們緊緊相貼, 冬日凜冽的晚風呼嘯而過, 蓋不住劇烈的心跳聲,兩個人的心跳都像瘋了, 心臟仿佛快要跳出來,神經也瘋狂顫栗。 空氣里都是急促的呼吸聲,像一場洶涌暴風雨。 他們肆無忌憚的熱吻,吻到快要窒息,真的快要窒息,可他們不停,一刻也不停。 整個冬夜都似被他們點燃。 周圍空氣灼熱如烈焰,燙得要命。 一切被燒得沒了界限。 安彌從未想過,與陳聿在一起之前,會主動與他吻得這么癡纏激烈,理智完全不復存在。 在不知多久后,兩人才離開彼此的雙唇。 安彌這時候腦子都還是暈暈沉沉的,不知是迷失在了這個吻里,還是自始至終從未清醒過。 等意識終于回攏,她腦子瞬間響起一個聲音: 靠。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 主動親過去就算了,畢竟欠他的,還說得過去,但親得那么投入且忘我算什么? 靠! 她后知后覺地慌起來。 能不慌嗎? 她跟陳聿之間那僅剩的一點點窗戶紙都被這個吻給捅.破了。 要還不跟他在一起,那以后見面豈不是尷尬死? 剛剛她大腦里是一片空白,現在大腦里變成了一片漿糊,依然沒有思考能力。 因為腦子太亂,她都沒有發現陳聿還捧著她的臉,并且打量了她很久,直到他捧著她的臉讓她抬頭,她才猛地意識到這一點。 瞳孔狠狠顫了一下,她抬眸,對上陳聿視線。 陳聿眼神很深。 “安彌,”他開口,語氣透著認真,“現在,你是不是可以下定決心……” “等會兒!”安彌突然大喊一聲。 她的直覺讓她大概能猜到他要問什么,而不管他要問什么,她都不想他問出來,現在她沒辦法好好思考。 “我腦子現在有點兒亂,你什么都別問我?!彼闭f。 “成,”陳聿倒也干脆,“我不問你,但有件事我得說?!?/br> 安彌警惕地看著他,“什么?” “你當初答應我的三個要求,現在我想好了第二個?!?/br> 安彌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現在身上估計起了很多淤青,所以……”他尾音拖長,半天不說下文。 “所以?”安彌接了一嘴,好讓他趕緊把話說完。 “所以,我想你今晚去我家,幫我擦藥?!?/br> 陳聿這話說時的語氣沒有絲毫輕浮之意,但安彌就是覺得他心懷不軌。 她直接質疑他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陳聿笑了下,臉上浮起兩分謔色,“當然是打你的主意?!?/br> 安彌兩眼一圓。 他又說:“開玩笑?!?/br> 才不是開玩笑,安彌心里清楚。 但清楚也沒用,陳聿捏著她臉徐徐道:“必須去,這是你答應我的要求?!?/br> 安彌很想自掐人中。 她心里此時只有一個念頭: 要完。 真的要完。 “走吧?!?/br> 陳聿站起來,朝她伸手。 安彌放棄掙扎,將手放入他掌心,這還是頭一次她讓他拉自己起身。 “還能走嗎?” 安彌覺得他在問廢話,“不能走我剛是飛過來的?” 陳聿不緊不慢地說∶“剛剛可能是腎上激素的作用,現在歇了這么久真不一定還能走?!?/br> 安彌知道他說的在理,但她就不信這個邪,直接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在下一秒成功栽進陳聿懷里。 “看吧?!?/br> 這人笑她。 安彌撐著他胸口從他懷里出來,抬眸瞪他,“陳聿,你真的很烏鴉嘴?!?/br> “這次不是烏鴉嘴?!?/br> “這還不是?” 陳聿說∶“我看到你膝蓋被人踢了一腳,關節的傷本來就是靜下來之后再動會更痛?!?/br> “那你不早說?” 陳聿微挑眉,“我不是說了?!?/br> 安彌乜他一眼,再次嘗試往前走,其實能走,只是有些疼,剛才是走猛了。 看她走得吃力,陳聿拉住她,“我背你?!?/br> 安彌當即拒絕∶“不用你背?!?/br> 陳聿拽著她不放手,嗓子里震出一聲笑。 他忽然笑的這一下引得安彌回頭去看他,“你笑什么?” 陳聿習慣性微仰頭,露出優越下頜線,唇角輕扯出笑意,喉結滾動,“你覺得,現在你在我面前,還有逞強的必要嗎?” 安彌微微一愣。 這話再明白不過,傻子都懂。 窗戶紙都捅得稀碎了,是沒必要再逞強,所以剛剛她沒拒絕陳聿拉她起來的好意,但現在她逆反心理上來了,偏要倔。 “誰逞強?”她吊起眼尾,哼聲道,“我背你還差不多,你都被打成這樣了?!?/br> “哪樣?”陳聿頂著張還流著血的臉,語氣卻還照樣拽得要命,“照樣能背你?!?/br> 說完,他開始脫衣服。 “你干嘛?”安彌不明所以。 陳聿把脫下來的衣服扔給她,“脫給你穿?!?/br> 安彌是練舞中途下來的,只穿了一件薄衛衣。 本來,安彌沒覺得冷,畢竟跑了那么長一段路后又跟陳聿親得那么激烈,但現在他這么一提,忽然間她就覺得冷了起來。 從這兒走到陳聿的公寓正常都至少得要二十分鐘,她走路還費勁,就算她再抗凍,只穿件薄衛衣根本受不住。 可陳聿外套里面也就一件薄衛衣。 “你把衣服給我,你又穿什么?”她問他。 陳聿啟唇,聲色清冽∶“這件衣服很寬松,我背你的時候,你可以拿衣服裹住我,一件衣服兩個人穿?!?/br> 聽他說完,安彌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個人拿她總有辦法。 她投降。 “蹲下吧?!彼龕灺曢_口。 陳聿笑笑,背對她蹲下去。 安彌看著他寬闊的后背,暗暗深吸一口氣,將外套穿上,雙手抓著兩邊拉鏈緩緩俯身靠到他背上,用衣服包裹住他,再抱緊他。 陳聿握拳架住她雙腿,很輕松地將她背起來。 晚上風大,安彌靠在陳聿肩頭,被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暴.露在空氣里的五官感受到冷意。 于是,她想到,陳聿衣服敞著,那他會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