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機械[無限] 第157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卷王影帝拒絕當白蓮炮灰、我不愛你了、刑警隊長的最后一案、藍鎖幻想、司昭儀她只想躺平(nph)
被逮住的戒舟衍垂下眼,似乎是知錯能改地安靜下來,也沒有抽回手。 元欲雪的確從莊隊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極為淺淡的腥氣。 但一是他的資料庫中沒有對應的相關數據資料,無法確定對方蟲族身份和寄生危害途徑。二是現在的情況,他也不可能放任戒舟衍動手,然后被當成危險物關押起來。 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調查。 這么想著的元欲雪,視線便又落在眼前人的臉上。 他其實不是擅長于和人類社交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也主動開口,與對方交談,要交換聯系方式——只是這時候其他人,還以為元欲雪這是在下人面子后的客套話。 只是被元欲雪注視著的那只蟲族,除去開始被慢待的不悅外,又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讓它極為不適的陰冷氣息……落在自己的身上。內里感覺甚至生出一種異樣的警惕感來。 它們蟲族對于危險的感受同樣敏銳,也因為自身的強大,通常感覺到的,都是能讓它們傷亡慘重的危機。 第一時間所想到的,當然不會是眼前的人類能給它造成什么威脅。只是本能導致,想要盡快脫身。 為了不引起懷疑,蟲族cao縱著自己所做成的第三具傀儡,也是考察隊當中地位頗高的那名副隊長走過來,插入了談話當中,做出有事找他的模樣。 是最自然的脫身方法。 然而在他cao縱的那具傀儡靠近時,原本元欲雪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一偏,看向了端著酒杯走過來的副隊長。 和莊隊身上只是很淺淡的一股腥味不同,對方身上散發著的,像是血rou嚴重腐敗后的惡劣氣味。 元欲雪不能確定莊隊長的身份,倒是很快確定了這具身體的不尋常。 他已經死了。 第175章 恐懼航行25 死亡的時間甚至已經過了很久, 以至于那副皮囊已經封不住血rou潰爛之后溢出的氣味 只是在場除了元欲雪之外,似乎無人注意到他身上的異味,也不曾注意到那位前來交談的副隊長的異常。 賓客們保持著優雅的禮儀和微笑上前,伸出手來, 酒杯輕微碰撞。里面的酒液晃蕩著, 甚至微微撞進了對方的杯中—— 當然, 戒舟衍或是注意到了那個死人的味道。 只是他似乎很習慣這種氣味了,只是微微瞥過一眼,便懶得再多分出一點心神來。 副隊長的目標,也很明顯。 他微微俯身,在莊隊長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而莊隊長也恰時露出驚異神色,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兩步, 兩人耳語幾句, 便又像是十分歉疚一般, 對著其他人微微頷首,“還有事, 我先離開一下?!?/br> 其他人雖然遺憾, 但猜測說不定是考察隊的事,要強行跟上不大合適。還是體貼地留給了對方安全距離。 “莊隊, 那下次再約?” “我私人邀請, 莊先生下次一定要賞臉?!?/br> 莊隊長一一應承下來, 態度客氣。 它的目光相當隱秘又貪婪地從這些人身上掃過, 計劃這里面有哪些人, 是可以被它當做優質的孵化器的。 正當它肩并肩地要和那位副隊長離開之時, 才聽到了身后傳來的一聲極為冷淡的聲音。 “等一下?!?/br> 元欲雪其實很少開口, 但幾乎所有人都辨認得清他的聲音。 因他音色極為冷冽又悅耳, 很具特色。 溫燥的宴會空氣當中,更像是一捧細雪落在心間,光是和他交談都像是某種享受一般。 只是對于此時的蟲族而言,它卻極為厭惡這個人類在這時出聲阻攔。 越來越強烈的警惕與危險感,讓它有些不符合常規的急躁起來。 勉強按捺著轉過身,它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對元欲雪道,“還有什么事?元老師,我現在行程不便?;蛟S可以私下改個時間閑聊?!?/br> 它這樣的表現,相對于之前元欲雪對它的忽視行徑,幾乎已經像是示弱的姿態了。任誰看來都會覺得元欲雪在找它的麻煩,太過于咄咄逼人。 但是這時元欲雪上前,卻是完全掠過了它。目光全然落在了副隊長的身上。 很顯然,他剛才那句“等一下”,是對著副隊長說的。 蟲族:“……” 這么一來卻顯得它剛才委婉推脫,十分的自作多情了。 然而沒等蟲族繼續心生殺意,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它不得不將心思,都放在cao縱這具傀儡之上了。 此時的元欲雪靠近了,那雙黑沉的睫羽微微垂落下來,像是斂住一片陰影般,望不清他此時眼中情緒。 “抓住他?!痹┫袷谴_認了什么一般,語氣急轉直下的冷冽起來。 那雙眼眸微微抬起,漆黑瞳孔中倒映出眼前人的樣貌,“不要讓他離開?!?/br> 自從之前出過意外后,宴會廳中倒是有了更多的衛兵。 只是這些衛兵雖然聽從元欲雪的話,但此時元欲雪的命令是對著另一個上層人,他們當然不敢動手,很是猶豫了一下。 不過元欲雪的話,也不是對著他們說的。 戒舟衍就在他的身邊。 他上前幾步,像是拎起一只耗子般,輕松地將對方的身體都提得微微離地,那股可怕的壓制力,也讓掙扎的動作變得無比輕微起來。 被完全控制住行動而不能動彈的副隊長,明明身形也頗為健壯修長,這個時候卻被襯得十分瘦弱可憐。因為脖子被向上牽扯的衣領牢牢勒住,他的面頰甚至都已經憋出了一絲醬紅色??瓷先ハ袷谴贿^氣了,用極為驚恐又憤怒的氣音訓斥道,“你要做什么!” 這樣大的動靜,讓那些衛兵都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戒舟衍,然而經過先前那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武器對他來說沒什么作用,更像是心理性的安慰。 幾乎不用戒舟衍特意威脅,也無人敢動。 氣氛似乎凝滯在這一瞬間。 雖然是元欲雪開口之后,戒舟衍才上前去將那人控制起來。但此時因為戒舟衍身上煞氣太重,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元欲雪在這其中起到的作用。 甚至有一些上層人,臉色蒼白地看向元欲雪。即便是指責的語氣,都忍不住用的十分溫和,簡直像是在商量一般,“元老師,你先前答應過,就算將他帶在身邊,也不會鬧出任何的事情來,現在——” 現在當著他們的面,戒舟衍還光明正大地劫持了一個人。 元欲雪說完那句話,順便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拼接了一個小玩意。 他最近奔波在修復各類星艦系統上,身上便也帶上許多用的趁手的小零件。只在那很短暫的一段時間里,他用手指將那些零件在口袋當中拼接,做了一個相當簡陋的反應器。 這個反應器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功效,只是在啟動的時候,會發出亮光與警告聲—— 也并不需要任何的功效,元欲雪只是需要一個理由。 此時他上前,便將那只反應器,抵在了副隊長的面前。 “他被蟲族控制了?!蹦侵慌R時拼接出來的小型機器,在元欲雪的指尖,映出極為刺眼的紅光來,將他皙白的手指映得涂上一層丹霞紅色般。 這種紅光給人的潛意識形象就是“危險”,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什么,但是第一時間,還是對元欲雪的話表有懷疑。 實在是戒舟衍的手法太過粗暴。 而副隊長此時也臉色更加難看,竟是開口罵道,元欲雪算是什么角色,說他被控制,他就被控制了嗎?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綁架他? 這下子戒舟衍倒是正眼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目光更加邪惡陰沉起來。 但他之所以沒有動手,也是因為清楚,和這樣一個道具上火沒意思。 還在cao縱傀儡的蟲族,不知為何心中的危險警示越來越明顯,連帶著它的神色也往下一沉。 元欲雪當然也沒有生氣。 甚至在確定過自己的猜測之后,便再沒有看過副隊長一眼。 他身邊還圍繞著許多時刻警惕的衛兵,而此時元欲雪上前,低聲和一名衛兵說了些什么。 那些衛兵對于元欲雪這樣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技術人員,都是十分的敬仰的。加上元欲雪的要求,其實也并不算過分,便對他指了一下自己腰間某個位置。 下一次瞬間,被安放在作戰服內的一把刀便被拔了出來。 那只是為了考慮到某些特殊時候,光能武器被影響之后無法使用,需要用到冷兵器的極端狀況,才擺放在作戰服的刀。 因此元欲雪即便將這個武器拿到手里,也沒有任何人覺得這場景有什么威脅感,至多只覺得元欲雪雖然是個技術人員,但是拿起刀來的模樣倒很適合。 那把刀落在他的手中,仿佛天生相合一般,黑色刀柄與他皙白左手形成了強烈對比。以至于某些人在擔憂他該不會失手傷到自己的時候,又情不自禁地承認,元欲雪此時的模樣……其實是很令人覺得觸動的。 提著刀的元欲雪,便這么上前,走到了副隊長的眼前。 到了這個時候,也依舊無人覺得元欲雪拿刀具備什么危險性。 他們能想象到的元欲雪最兇惡的模樣,也只不過是他以那把刀威脅副隊長,讓他交代一些隱秘。但接下來,讓所有人都未曾預料的狀況出現了。 元欲雪手上的速度很快。那些將武器指著戒舟衍,試圖在這種情況下保護那位倒霉的副隊長的衛兵們無人反應過來,便見元欲雪手腕微微抬起,真正是手起刀落,利落的沒有一絲多余動作。 眼前一道雪亮銀光閃過之時,他手中鋒利的長刀便從還在叫囂的副隊長的額間,一氣劃到了腹下。 這樣一道長的傷口,也只不過是眨眼的瞬間,剛才叫囂的人頓時便失去了任何聲音。那道被鋒利刀尖劃過的傷口,像是紅線一般浮現在皮膚上。因為刀鋒實在是太快,甚至連皮rou都未曾向外微微卷起,傷口細膩。 但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很清楚,那刀絕不止輕輕的觸碰皮膚,留下了一層血痕,而是真正地深入下去,貫穿出了一道極為狹長的傷口,便是人類堅硬的骨頭也在那一瞬間被輕易地劈開。 而這樣悍然的、簡直算得上驚天一擊,是由元欲雪揮斬出的。 刀鋒上沾染的些許血花,因為此時鋒刃向下的動作,而從那寒光之中緩緩淌下來。 那一道刀式如果只是表演的話,可以被人稱之為驚艷漂亮。但正是因為它切實可怖的威力,便讓這一幕變得無比令人心生寒意。 其他的人都驚愕地望向突然動手行兇的元欲雪,見到他微微向下垂著的手腕。像是合掌便能圈住的一圈,皙白如雪,又是很清瘦的一截,細膩不見任何痕跡,甚至還能從蒼白近透明的皮膚下,看見那微微浮起的一層青色筋脈。卻偏是這樣漂亮的、看上去無比適合被悉心照料揉捏的一雙手,卻使出了那樣雷霆的一擊。 元欲雪此時還微微垂著眼眸,神色十分冷淡,與平時沒什么差別。如果在那一刀之前,看到這一幕的人大概只會覺得他氣質斯文,冷冽凜然。只是在那一刀發生過后,便不知該如何形容。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幾乎眨眼之間塵埃落定。 又似乎實在太慢了,以至于那些人思維紛亂,神色錯愕。 而這個時候,戒舟衍大概明白元欲雪的意思,便也不再繼續拎著那個副隊長,而是略微有些嫌惡地往旁邊退開一步。 那具身軀摔倒在地上,而此時,他仰面向上,眼睛還未閉合,面容仍停留在那像是十分憤怒的神情上。 然而從他額尖至腹下的那條“紅線”起,皮囊驟然間向兩邊翻開,像是脫落的皮。但此時,皮下露出來的卻不是血淋淋的肌rou和內臟,而是一團不明物質。 軟塌塌的皮膚起不到任何遮掩效果,能看見他的身體內部,像是被蛀空了一樣。 血rou,內臟,全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