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太子的戲精寵妃、穿成虐文男主的后媽、重生茶藝男神、拒絕過我的白月光又說想上我?(百合abo)、大道韶華、笨笨崽崽今天也在努力合群哦、手可摘星辰、人形機械[無限]、卷王影帝拒絕當白蓮炮灰、我不愛你了
她沒預料到他還會提起這樁事,長睫撲閃了一下,才道,“其實臣妾連針線都沒有摸過,哪里會什么雙面繡呢……再說,臣妾如今的月錢也不過一兩,也買不起什么貴重的禮……皇上息怒,臣妾還給皇上準備了別的賀禮呢?!?/br> 燕無畏沒想到她過得竟如此拮據,心下便不由自主地軟和了下來。 “什么禮?”他問。 她見他面色緩和,語氣也輕快了起來,“臣妾給皇上跳一支舞吧?”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還會跳舞?” 她有些不服氣地嘟喃,“臣妾見過教坊的舞?妓,不就是扭腰轉胯么,不難……” 他登時就笑了。 到底是在寢殿里,關起門來,也算是野趣,他便允了,“那跳吧?!?/br> 她見他眼尾的笑意未散,便愈加得寸進尺地試探起他的底線,“臣妾聽聞皇上善九節簫,能否請您替臣妾伴奏一番?” 他眉心擰了起來,“你給朕獻禮,讓朕給你吹簫?” “那就算了嘛……”她作勢便要起身。 燕無畏便把門外值守的太監總管叫了進來,“德海,把朕的九節簫取來?!?/br> 嘉月又道,“能否借用下皇上的御劍?” 燕無畏眸光深晦地看著她,她吞了吞口水道,“臣妾表演劍舞……可以嗎?” 于是燕無畏又加了一句:“把朕的烏鉤劍也拿來?!?/br> 德海很快就把簫劍都拿來了,他看著燕無畏欲言又止,又想起他曾是手握重兵的九門提督,不至于和這小小選侍動手動腳,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嘉月顛了顛手中的劍,認出了這就是那把斬了皇叔的劍。 手心好似被濃稠的血液燙到,劍柄的紋路深深地嵌進她的皮rou里,半晌,她才恢復了平靜道:“這劍真不錯!” 燕無畏并沒有察覺到她一晃而過的失神,而是和聲問道,“要什么曲?” “關山月吧?!?/br> “關山月……”他喃喃復說了一遍,又想起了她的名,嘉月。 收起亂飄的思緒,他把簫湊到了嘴邊緩緩吹了起來,這是一首戰歌,一開始,就是略帶悲戚的聲調。 而她則開始就著曲調,舞起劍來。 認真說起來,她這個還談不上舞,只是她自幼習武,挽起刀花來,快得只剩下一道銀色的影。 她隨著樂曲緩緩下腰,復而以極快的速度翻躍了上來,劍在手腕間轉了一圈,忽而左勾,忽而右挑,就在樂聲到了高-潮之際,只用單足點地,劍鋒一轉,便直直地往前刺去,就像一道風刷的一聲刮過,在離他頸邊只有幾寸的距離微頓,又悠悠然地轉了回來。 就在那一彈指的時間里,她不是沒動過殺心,只是殺了他以后,她也不可能逃過禁軍的追殺,況且她也沒有朝臣的支持,還是死路一條。 于是,她又冷靜了下來。 燕無畏呢,倒也不是沒有覺察到稍縱即逝的危險,就在劍刃差點抵上他脖子時,他摁在簫孔的手指一張一弛,簫音猶如一道寒鋒震得炕桌上的茗碗嗡嗡作響。 再看著她紅衣獵獵,勢如破竹,輕輕巧巧地退了兩步,在空中劈出一道完美的弧光。他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放縱不羈的壽城公主,她原本就是這么獨占芳華的女子??! 簫音戛然而止,嘉月的劍都來不及收回,只好強壓下劍身,匆匆地收到背后。 “皇上怎么不奏了?” “藺嘉月,”他把簫放到炕桌上,拿起茗碗灌了一口茶,這才擱下茗碗道,“你知道侍寢應當如何嗎?” 嘉月斂眉把劍收進劍鞘里,緩緩道了聲,“臣妾省的?!?/br> 他語氣平平的,聽不清什么情緒,“甚好?!?/br> 她便將劍擱下,主動走了過來,“臣妾給你寬衣吧?!?/br> 十指尖尖,柔若無骨,一點點撫上了他的圓領袍,慢條斯理地解下襻扣,敬小慎微地探了進去,仿佛也探進了他那顆無堅不摧的心,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什么…… 第七章 一切如嘉月所料,燕無畏徹底掉入她精心織造的網。侍寢過后,他驀然良心大發,又賞下好些東西,又是三天兩頭翻她的牌子。如此過了三個月,他便冊封了她為頤嬪。 她也是在這一刻起,才覺察他與朝臣之間的齟齬。準確來講,是皇權與內閣首輔的權利之爭。 作為臣子篡位,他之所以如此順利,離不開首輔酈延良的支持,而滿朝群臣大多數早就成了酈延良的擁躉,于是他對酈延良起了殺心。 酈延良是永德年間的舊臣了,因功績顯赫,皇爺爺便曾賜下十樣錦1,且皇帝也不能輕易換內閣輔臣,否則廷臣就該疑心出亂子了。所以,酈延良一個年過半百的文臣,豈是燕無畏這等武將想得那般容易拿捏的? 可這廂皇帝和權臣出了罅隙,便再也難圓了,酈延良對皇帝的態度開始模棱兩可,更是選中張遷為司禮監新任掌印,而他不僅有替皇上批紅的特權,甚至往返于司禮監與內閣,如此一來,燕無畏這個皇帝也就成了個空殼子。 燕無畏和酈延良的權利斗爭還在繼續,像是有意要與朝臣作對,在風口浪尖的時刻,他晉了她為頤嬪。 燕無畏和酈延良不合的消息,正中她下懷。而在這一切順遂的當中,又出現了一樁意外。 她懷孕了。 曾經她也想過母憑子貴這個可能性,可當她太醫診出她的喜脈時,她渾身的血液便涼透了,她愕然地定在那里一動不動,太醫以為她太過驚喜,以至于目瞪口呆,于是又重復了一遍:“恭喜頤嬪娘娘,你有喜了?!?/br> 這下,不僅她僵住了,連仲夏一干宮女,心頭也拔涼了起來。 還是春桃先反應了過來,給太醫偷偷塞了一塊銀錠子,要他先幫忙隱瞞不表,便把他送出永熹宮。 “主子……” 她臉上不見一絲血色,慢慢緩過神來,掌心撫上小腹,抿緊了唇道:“這個孩子,留不得?!?/br> 她要復仇奪權,不能給自己留下軟肋,她也不想,與仇人有著血脈相連的關系。 況且,孩子無辜,如果一出生就注定被仇恨裹挾,那還不如現在就果斷了結了他。 仲夏壓低聲線勸道,“奴婢知道公主的決心,可是,那畢竟是你肚里的一塊rou,若是出了差池,那你的身子說不定也……” 忍冬也附和道,“正是呢,公主不妨再想想再決定也不遲啊,萬一……肚子里是個哥兒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你們若是我,會選擇生下仇人的兒子嗎?” 話一出口,一時靜得落針可聞,大家又緬懷起秋心來,一時同仇敵愾,誰也不敢再勸了。 未幾,還是春桃率先開口道,“奴婢和直殿監的柳明公公有些交情,要不奴婢去求他幫忙弄點藥吧,趁眼下月份還小,還容易些,傷害也小些……” 她和柳明,可不是有些交情那么簡單,而是結為對食。這個嘉月自然也知情,因此,柳明也算是半個她的人,還是信得過的。只不過事關重大,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多一個人知道,也就多一分危險。 嘉月冷靜下來,囑咐道,“都不許輕舉妄動,免得落了別人的眼,那就不好了?!?/br> 也是,如今公主正受榮寵,若是皇上知道了她強行落胎,恐怕第一個就得撕了她,如今的公主身后沒有誰能倚仗,自然得愈加謹慎行事才對。 嘉月忖了忖,又想起一道一石二鳥的計策,當下便搖手招春桃過來,湊到她耳邊叮嚀了幾句,春桃邊聽邊點頭,等她吩咐完,便忙不迭跑出了永熹宮。 待春桃一走,她臉上也重新展露出笑容,“來,快給我尋件最好看的裳裙,再給我施點脂粉,等午休時分一過,我就去珮禹宮面見皇后?!?/br> 兩人尋出了幾套衣裳,都被她嫌太過素凈,最后忍冬捧出了一條石榴紅的如意云紋百鳥裙,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打了個響指道,“就這個了?!?/br> 于是換了衣裳,盛裝艷抹了一番,這才施施然往珮禹宮走去。 這廂,穆皇后午睡剛起,還沒梳頭,便聽到頤嬪到了。 往常嘉月要是這個時候來,必定要親自侍奉她梳頭以示忠心的,于是她沒多想,便叫她進了寢殿。 怎知她進門后,只遙遙給她欠身請了安,便不再動作了,穆皇后滿腹疑慮地回過身來,見她花枝招展,容光四射,不禁暗暗攢起了眉心。 嘉月只當沒見過穆皇后那張快要耷拉到下巴的嘴,抽出一條雪帕掩在唇邊笑道:“嬪妾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娘娘?!?/br> 穆皇后見她滿心的愉悅都寫在了臉上,心下愈加狐疑了,她眉鋒動了動,問:“何事?” 嘉月作勢扶了扶發鬢道,“嬪妾這段時日總是食欲不佳,還以為是腸胃不適,上半晌太醫來看過了,竟說嬪妾有了喜脈。嬪妾一時喜不自勝,來不及告訴別人呢,便要第一個把這大喜事告知了娘娘啊……” 轟的一聲,猶如一聲驚雷在穆皇后耳邊滾過,震得她腦袋嗡嗡的響。 穆皇后愣了一瞬,這才將信將疑地站了起來,“你說什么,你有了?” 嘉月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尚還平坦的小腹,怪聲怪氣道:“嬪妾不敢扯謊,這事可是千真萬確的呀,也不知怎的,嬪妾最近這腰也有些酸……” 穆皇后見她濃妝艷抹,恃寵而驕的模樣,分明就是在炫耀,她這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當! 如今的她,備受榮寵,若是誕下了皇子…… 嘉月察覺出穆皇后所想,便繼續道,“嬪妾早就說過,嬪妾和娘娘是一心的,嬪妾的孩兒,還要叫娘娘一聲母后呢?!?/br> 這話一句句簡直是戳到了穆皇后的肺管子里,她氣得幾欲吐血,卻不得不堆出笑意來,“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知道了,還指不定多快活呢!” 嘉月卻絞著帕子欲言又止了一番,才緩聲道,“其實臣妾今日來,還有一樁事要懇請娘娘,聽說前三月胎象不穩,最容易滑胎,臣妾怕瀅嬪之事又重現,還請娘娘幫臣妾瞞過這頭三月吧?!?/br> 穆皇后驚訝道,“皇上你也想隱瞞嗎?” 嘉月點了點頭道,“皇上若是知道了,其他妃嬪可就瞞不住了呀……” 穆皇后見她有恃無恐的模樣,不覺得她是害怕被陷害,恐怕霸攬住皇上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按例懷孕、月信期間的妃嬪,會撤下牌子,她若幫她隱瞞了,那皇上不就可以肆意翻她牌子嗎? 意識到這點,穆皇后又是渾身一涼。她現在終于意識到這個嘉月心機太深了,她也不得不被迫長出了八百個心眼子來對付她,既然她想隱瞞,那么無論如何,絕不能順著她的意來。 她虛情假意地順著嘉月的話說,“你說得有理,皇上子嗣不豐,本宮身為六宮之主,是該為龍嗣著想,這便允了你的請求吧?!?/br> “臣妾多謝娘娘?!奔卧乱脖愀笱芰艘环?,借口身子乏累,洋洋灑灑地告辭離去了。 她一離開,穆皇后立馬變了臉,她止不住問身側的嬤嬤:“她是在耀武揚威,對吧?” 那嬤嬤覷著她的神色,小聲地說了一句,“老奴從前就叮囑過娘娘,這個藺嘉月不簡單,是娘娘不信,非要聽了她的讒言……”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趕緊想想怎么辦吧?!蹦禄屎蟛荒蜔┑爻庳煹?。 “依老奴看,這藺嘉月才剛懷上呢,眼睛就高到頭上去了,倘若真的誕下了皇子,還指不定神氣成怎樣呢,再說了,如今皇上的眼里除了她,哪還容得下其他人,說不定可真要母憑子貴了?” 穆皇后一拍桌子,“全是廢話!” 嬤嬤摩拳擦掌,“要不,宣侯夫人進宮一趟吧?!?/br> 侯夫人,也就是穆皇后的母親。 穆皇后忖了忖道:“讓胡西去遞牌子?!?/br> 嬤嬤為難道,“可是已經快到下鑰的時辰……” 再急也不能壞了規矩。 穆皇后抓心抓肺地吼了起來,“那就明日再去!” 她怎么會料到,嘉月剛剛得知自己懷孕時,就已經派柳明出宮放出消息。柳明更是個聰明人,知道穆皇后的兄長嗜酒,便讓人組了局,邀上穆皇后的兄長,又假意酒后失言,把頤嬪有孕的消息透露給了他。 侯府得到消息后,已經是心急如焚,皇上因為這位前朝的公主,已經和朝堂上的大臣們鬧得不可開交,若是讓她生下一個兒子,那穆皇后豈不是更加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