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 咱倆不合適 原來。 無家可歸是這種感覺。 許年當初一定比他還無助吧? 殷禮抱著小咪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街上人來人往的。 他走了很久很久。 形形色色的見了許多人,有把衣服脫給孩子擋雨的父親,有把傘給伴侶撐的年輕情侶,也有許多趕著回家收衣服的行人…… 所有人都有避風港。 他沒有。 許年也沒有。 他脫了外套給小咪蓋上,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用手一捧一捧的挖著土,將小咪連著外套一起給埋了。 以后,再沒什么能支撐著他活下去了。 幽靜的夜幕下,雨勢漸大,綿密的雨浸透了殷禮的全身。 他在葬著小咪尸首的土堆旁邊不知道蹲了多久。 透骨寒意下,他身體如沸水般guntang,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模糊間,一道黑影籠罩在他的身上。 雨聲仍在,可他已經感受不到雨了。 他吃力地抬起頭,一把黑傘遮蓋在他的頭頂,將凄冷的月色盡數遮蔽。 與黑影一起映入眼簾的,還有一張清冷矜貴的臉。 一副蒙了霧氣的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眼底的關切與擔憂被擋的干干凈凈。 他薄唇微啟:“殷先生,你怎么在這?” 殷禮渾身發軟的栽倒在傅清韞的身上,手緊緊地攥著傅清韞的衣角。 “許年……” “對不起?!?/br> 泥垢陷入指甲縫中,他用臟手一次次的扯著傅清韞的衣角。 那張一貫恣意傲慢的臉上滿是乞求,像是一只搖尾乞憐的小狗。 “松手?!?/br> 傅清韞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淡漠決絕的臉龐像是一堵冰墻,將殷禮阻隔在外。 可他的眼底卻早已潰不成軍的紅了、濕了。 那冰冷厭惡的神色,像是一把利刃刺入殷禮的心里。 他的許年不愿意原諒他。 他也不愿松開。 他攥的更緊,“小年,帶我回家好不好?” 他將手中的污垢擦在身上,小心翼翼的伸向殷禮的手,試探性的牽上一根小拇指。 殷禮的嗓音委屈極了,“年年……回來,可以嗎?” 傅清韞冷漠的抽回手,“不可以?!?/br> 在七年前的那番話下,許年早死了。 “年年……” 殷禮嗓音發澀,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哭得太久了,他的眼眶都腫了。 他的許年,不要他了。 也沒家了。 行尸走rou的活了七年。 夠了。 過夠了。 他扯唇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向傅清韞。 眸色幽深冷厲,他淺淺的笑了笑。 “小咪沒了……” 說完,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從傅清韞的傘下走出。 雨水再次打在他的身上,傷口被雨水洗滌,地上淌著一地的粉色。 他已然感覺不到疼痛,單薄的背影在風中搖晃著。 乏力的身體加上毫無求生欲的意識,僅用五步就將他擊潰了。 他倒地時,平靜的闔上了眸子,卻意外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中。 一雙結實有勁的手攬在他的腰上,緊緊地擁著他。 傅清韞矜貴優雅的臉上冷漠被擔憂吞噬,沉在了無邊的黑夜中。 夜幕下,狂風將一柄黑色的傘被卷飛,傘骨被吹的四分五裂。 …… …… 次日,云閣。 殷禮醒來的時候,渾身發軟。 劇烈的疼痛感像是將他身體撕開了似的,疼的他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來。 他努力的蠕動著身體,想從床上爬起來。 一道清冷的嗓音從身側傳來,“要我扶你嗎?” 原本都要坐起來了的殷禮,被嚇的一跌,差點又躺回去。 還好傅清韞眼疾手快的摟住了他的腰,將他攙了起來。 清瘦的手扶在殷禮的腰上,溫熱的觸感嚇得他身體一抖。 他一把推開傅清韞的手,“傅師傅,咱倆不合適!” 傅清韞:……? 金絲眼鏡下,他的眸色駁雜,隱隱透著一股怒意。 “傅師傅喜歡男人我沒意見,但你別把心思打我頭上來?!?/br> 他縮著脖子,有一瞬沒一瞬的看向傅清韞。 昨夜的記憶一點點的涌入他的腦海。 他是被傅清韞抱回來的,還發了燒。 燒到了四十度。 迷糊間,傅清韞給他喂了退燒藥,幫他擦了身體…… 還守了他一個晚上! 這不得不讓殷禮對他產生警惕。 畢竟,傅清韞曾親口向他承認取向。 傅清韞是喜歡男人的。 雖然他也喜歡…… 但他只喜歡許年。 “殷少爺真薄涼?!?/br> 傅清韞輕笑一聲。 殷禮用手指著自己,一臉驚恐與不可置信。 “我?薄涼?” 這可不興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把傅清韞甩了呢。 “昨夜的事,你忘了?” 傅清韞的眸子微瞇,雖然面色平靜無波,可殷禮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什……什么事?” 昨夜不就是傅清韞將他帶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