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能從之前的端倪稍微推出來現在的結果,可他仍然覺得難以置信。 就算他現在在這里瞧見白臻榆,但在看到對方的那秒,第一反應還是覺得回到了大學課堂。 王柯后悔自己答應要來了。 同虞洐借口去下洗手間,王柯希望剛才光影昏暗到白臻榆沒瞧見他臉。 “去吧?!?/br> 虞洐了然地點點頭,腳步已經向白臻榆的方向走去。 白臻榆不太想自己成為人群的焦點,并且想同虞洐說的話讓別人聽見應該不太好。 他站起身,將手中已經飲了一半的冰紅茶放下,交代了句:“我們出去說?!?/br> 虞洐沉靜片刻,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 白臻榆身姿很挺拔,芝蘭玉樹四字從腦子里自動生成,虞洐沒掩飾眼中的驚艷,目光逡巡過對方緊致的腰線。 “想跟我說什么?” 虞洐斜倚在窗邊,半拉窗戶敞開著,側眸就能看見夜色。 “虞洐?!?,白臻榆語氣很平靜,大概是這些話早就在心里想過很多遍,甚至在對方到來之前不斷排演,“王柯他是我的學生,如果他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最后場面會變得很難看?!?/br> 他盡量避免去說自己的感受,只把道理掰開來講與虞洐聽,這樣“任性”的代價——盡管他知道這些虞洐未必沒想過。 “所以呢?” 虞洐折疊著袖口,面上仍是笑盈盈的,他看向白臻榆,無所謂般問道: “你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在意? 真切的如鯁在喉, 白臻榆驀然地扯起唇,似覺得諷刺,笑了笑。 在意的多了,可圍繞起來歸根到底,似乎也就是‘你’。 略微感覺到澀意,白臻榆咬住舌尖,盡量控制自己沒有表情,他斂眸避開視線: “你和王柯分開吧?!?/br> 白臻榆說的尖銳。 “反正你也不缺他一個不是么?” 聞言,虞洐神情微僵,隨即挑唇,認真地認同白臻榆的話:“可是沒辦法誒,這個階段,我看他最順眼?!?/br> “還是說?”,他眸底略暗,是攀升滋長的惡意,攜著抹冷笑,他湊近白臻榆,逼得人瞳孔緊縮,“白老師自己有私心......” 其實他從未想過,要當著白臻榆的面挑破“對方喜歡他”這件事,但方才便直愣愣從胸口冒出來,在他反應之前。 虞洐自己都覺得這種行為莫名其妙——于是他問自己,是想讓白臻榆感覺到難堪么?或者,對方該有怎樣的反應,他才會滿意? 卸掉渾身繃緊的力氣,他錯開身形,后仰著站直,低聲說了句“抱歉”。 轉身想走,卻被白臻榆猝不及防地抓住手。 白臻榆抿直唇線,眼尾懨懨垂著,卻沒松開。 他面色微地蒼白,幾乎要與身后的墻面融為一體,他只是突然來了種沖動,要將這句稍含羞辱意味的話應下來。 胸口起伏著,白臻榆闔閉眼睛,似做出決定:“隨便你怎么想,想要這么認為,也可以......” 他斬釘截鐵道: “和王柯分手?!?/br> 虞洐回眸,訝異地盯著他看。白臻榆故作鎮定地與之對視,就好像他說的話是無可奈何之后的敷衍話術,一點真心都未曾塞入。 但他知道,他問心有愧。 ------------------------------------- 虞洐很少遇見這樣有趣的事了,那一瞬間他大概從白臻榆臉上看見過很多情緒,甚至他刻意忽略著,忽略自己被那雙清泠泠眼睛注視著時心口平靜的湖泊有幾瞬泛起過漣漪。 可這種不愿承認的承認也能打動他么?虞洐從片刻失神的狀態抽離出來,朝白臻榆輕聲笑笑,輕易便掙開對方的手,仍是漫不經心: “這樣啊......” 他皺眉假裝思考,沒錯過白臻榆眼尾隱約綴著的懊悔與矜持,只是愈看愈覺得有趣之至。 “但是白大教授,我的感情很真摯,時間也昂貴......” 虞洐回敬著白臻榆之前所說的“荒唐”二字。 “所以,恕難從命?!?/br> 在心臟尖銳的疼痛傳來之前,白臻榆垂下手。 王柯只是想著出來“避難”,但著實沒想到學校著名的“高嶺之花”白教授也會和自己男朋友“拉拉扯扯”。 并且三句不離“和自己分手”。 過于諷刺了。 他溜達到墻角時,碰見這一幕,第一反應是躲在旁邊,因此將兩人的拉扯和后半截對話聽得清晰無比。 虞洐花心風流這事,他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但這和他認為自己是特殊的那個又有什么沖突呢? 看到虞洐明確拒絕白臻榆時,他心里的確松口氣,隨即就被更憤怒的情緒攫取呼吸。 白臻榆......還真是看不出來...... 自己好說是對方學生吧,話語里能聽出來對方是知道他和虞洐關系的,所以怎么能干得出來這種事? 實在離譜。 王柯厭憎地皺起眉,實在是對這“表里不如一”的白教授感到無比惡心。 難以想象站在講臺之上,傳道受業解惑的為人師表竟然是插足別人感情的...... 罵不下去,主要他實在對后面兩字難以啟齒。 然而白臻榆在所有人面前都高高在上端著,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樣子......他之前就覺得裝,沒想到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