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216節
“我明明是在炫耀,我弟弟的天分?!?/br> “哥哥這話說的,他難道不也是我弟弟嗎?” “行,那等我們的弟弟來了,看看是和你比較親,還是和我比較親?!?/br> “那我可要使出洪荒之力了?!?/br> “之之還有洪荒之力呢?” “有的,不然怎么在舞臺上,不停地旋轉呢?” “可以在舞臺上裝一個八音盒底座,你想轉多少圈,就轉多少圈?!?/br> “哥哥是想把我做成永動裝置???” “之之同意嗎?” “同意的,哥哥把我賣了我肯定很樂意幫你數錢的?!?/br> …… 從上飛機的那一秒,聶廣義其實就已經開始后悔了。 他后悔沒有聽兄弟的勸,就這么不管不顧地追了過來。 在同一架飛機上又能做什么呢? 他連坐到夢心之邊上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被自己的腦回路給震驚到了。 他是一個重度恐飛患者,人姑娘的哥哥是一個飛行員。 雄孔雀都知道要亮出自己的羽毛,他卻非要拿自己最差勁的地方,到最強勁的競爭對手面前找存在感。 真不知道是智商的哪個部分出了問題。 好在他提前準備了安神的藥物。 飛機還沒有來得及進入起飛程序,聶廣義就把自己給整睡著了,直接來了個天昏地暗。 明明是可以躺平的座位,硬生生坐得筆直。 可能是因為睡姿過于不舒服了,也可能是藥物對他的作用并沒有那么明顯,聶廣義在飛機起飛三個小時之后就醒了。 這個時間,飛機早就已經完成爬升進入平流層,在既定的高度巡航。 醒來之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和在平地上并沒有太多的區別。 聶廣義鎮定起身去上廁所。 今天執飛的是一架787客機,公務艙每排是兩兩相連的六個位置。 兄妹倆的位置又是事先預留好的公務艙第一排最右側位置,也就是5h和5k。 聶廣義的座位是6a。 雖然只隔了一排,卻整整隔了兩個過道。 除了上飛機特地走錯過道,或者上廁所,都沒什么可能和兄妹倆打照面。 聶廣義只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離衛生間最近的5h和5k。 就進衛生間把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響,飛機開始劇烈地抖動。 聶廣義被嚇尿了。 物理意義上的。 他原本就已經做好了釋放內存的所有準備。 這會兒,在衛生間里,整個一個崩潰。 機上廣播很快就響起了。 說的是遇到高空氣流,洗手間暫停使用。 聶廣義慌了,他本來就在衛生間里面,要怎么暫停使用? 機上廣播還在繼續,提醒在衛生間里面的人,抓好扶手。 同樣都是機長廣播,卻和上一次夢心之專門安排的有很大的差別。 沒有任何一句話,能夠安慰到他。 飛機的抖動開始加劇,聶廣義兩只手緊緊地抓著把手,沒騰出空來收拾自己的拉鏈。 在飛機持續顛簸的過程里面,乘務員基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系上了安全帶。 聶廣義的狀態不可謂不尷尬。 正常的乘客,在稍微沒有那么顛簸的時候,早就摸索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聶廣義卻是一秒都不敢松手。 乘務長知道前部的衛生間里面有人,就等著里面的人出來,再把衛生間給鎖上。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人出來,就開始敲門。 乘務長越是敲門,聶廣義就越是緊張。 一緊張,他就把衛生間的扶手抓得更緊了一些。 “聶先生,您還好嗎?” 乘務長在外面問了兩遍都沒有人回答。 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乘務長是需要報告給機長的。 衛生間里面有人,卻沒有應答,是需要強行把門給打開的。 夢心之和宗光原本也是已經睡著了。 因為乘務長一直敲門問有沒有人,兄妹倆所在的5h和5k,又是離公務艙廁所最近的位置,沒幾下就都被吵醒了。 宗光問乘務長什么情況。 “飛機持續顛簸,6a的乘客還在里面。呼叫了好多次都沒有應答,準備報告機長?!?/br> “6a?”宗光問,“是剛剛上飛機的時候讓你特別關照一下的乘客嗎?” “是。起飛前他說沒有什么需求,睡著了也不要打擾他?!?/br> 夢心之似醒非醒的時候,就聽到乘務長叫聶先生。 她轉頭看了一下,聶天勤還在第三排中間靠右7g的位置上睡覺,就更加確定里面的人是聶廣義。 聶廣義故意沒有和所有的人坐在一起,上了飛機之后也沒有要求換位置到聶教授的旁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恐飛被身邊的人發現。 盡管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他早早地就吐過人姑娘一身。 可在老父親和競爭對手面前,他還是不希望表現出自己的膽怯。 講真,他堂堂一建筑天才,他設計出來的建筑結構,統統都能抗十級以上的地震,有什么理由對抗不了飛機的小小顛簸? 一上飛機就睡著了的事實,讓聶廣義誤以為,自己的恐飛已經被姑娘給治好了。 沒曾想,他以為的只是他以為。 飛機真正顛簸起來,他整個人就緊張到無法自控。 乘務長繼續敲門,聶廣義繼續死死地拽著扶手。 “我報告一下機長吧?!背藙臻L準備拿電話和機長溝通公務艙衛生間的情況。 “我先試一試吧?!弊诠怆x開了自己的座位。 “6a的乘客,如果你沒事的話,請敲擊一下衛生間的門?!?/br> 宗光沒叫聶先生,也沒有要聶廣義說話。 僅剩的那一絲理智,讓聶廣義聽進去了宗光的話。 他不敢放手,拿腳踢了踢衛生間的門。 乘務長松了一口氣。 宗光繼續說:“6a的乘客,飛機顛簸的時候,使用衛生間需要格外小心?!?/br> 一回生二回熟,聶廣義這會兒有經驗了,很快又拿腳踢了踢門表示收到。 宗光再次開口:“當飛機遇到嚴重氣流的時候,衛生間的壓縮流程也會受到影響。請您注意自我保護,盡快回到您的座位?!?/br> 聶廣義忽然就有點清醒了,他不太明白,衛生間的壓縮程序受到影響,具體是個什么樣的概念。 他知道飛機對于排泄物的處理方式,是以壓縮的方式,將排泄物存儲到儲存罐中。 受到影響的結果是什么? 是讓這個過程逆轉嗎? 沒聽說過有人在飛機上,被剛剛離開自己身體的……可能還存著一點余溫的…… 聶廣義想不下去了。 比起和飛機一起在極端氣流中解體,被排泄物逆轉的過程,對有潔癖的他來說,反而是更加嚇人的。 聶廣義瞬間就清醒了。 他拉好拉鏈,蓋上蓋子,整個人蹲在蓋子上面,才按了沖刷的按鈕。 在沒有被逆轉的驚喜中,洗了手,開了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乘務長對著聶廣義很職業的微笑:“聶先生,您還好吧?需不需要乘務員帶您回到座位上?!?/br> 他果然是個天才啊,正常人社死都不帶他這么夸張的! “好,好得很。我就是……”聶廣義窘迫到不行,看到宗光也在乘務長的邊上站著,他趕緊偏過頭,又對上了看著他的夢心之。 聶天才忽然就有了一種找到救命稻草的感覺,連帶著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我就是……有嚴重的痔瘡!夢姑娘一早就知道的!對吧?” 聶廣義的反應有點大,聲音比反應還大,整得整個公務艙還醒著的人,都直直地看向了他。 就連原本睡得正香的聶教授,也有了悠悠轉醒的跡象。 聶廣義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