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193節
“這樣!”宗極徹底心動了:“阿心的機票我給她訂就好了?!?/br> “那不行,大心來給我做伴娘,怎么能讓你訂機票呢?這樣阿適得多沒面子啊。他可是夸下??谡f,婚禮的一切費用他全包的?!?/br> “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花錢的事情交給阿適,收份子的事情交給我。這都要結婚了,分工得要明確呀?!?/br> “有道理!上交財政大權,是中國好丈夫的標配。不管我能不能去,份子一定到?!?/br> “行!一言為定?!?/br> 結束了和宗極的通話,程諾又專門給宗意打了一個。 告訴宗意極光之意孕育的第一個愛情故事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 感謝宗意提供機會,讓她和宣適在這么特別的地方重逢。 程諾的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魅力。 她總能潛移默化地把事情給辦了。 并且讓每一個人都得到應有的重視。 第184章 致命打擊 聶廣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打開了手機。 這是年過三十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輿論的可怕。 哪怕是看的時候,他都一點沒有在意。 可那些評論和中傷,就像刻在了他的腦海里一樣,動不動就會冒出來。 他只要一拿起筆或者一打開電腦做設計,腦海里面就會浮現出那些被拿來和他以前的獲獎作品對比的粗制濫造。 湊熱鬧的也好,以偏概全的也罷,全都像牛鬼蛇神似的跑出來作怪。 作為被吹捧多年的天才建筑師,聶廣義還是第一次遇到沒有靈感。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即便有靈感,也不知道要怎么表達的情況。 這是聶廣義從未有過的體驗。 在這樣的風口浪尖,堪稱致命的打擊。 聶廣義長這么大,第一次知道,沒有自信是什么樣的感覺。 性格使然,越是這樣的時候,他就越是死鴨子嘴硬。 隨著程諾和宣適婚禮的一天天臨近,聶廣義的心理,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如果只是要參加一個什么獎項,他可以不參加,或者隨便參加一下。 宣適和程諾那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聶廣義縱使再怎么大少爺脾氣,也不可能說出,【禮物還沒設計好,趕緊讓你們的婚禮延期】這樣的話。 表面上,聶廣義裝得若無其事。 心底里,他在瘋狂的尋找內因。 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接受。 所有的詆毀,他都可以反駁。 唯獨極光之意撞名又撞外觀這件事情,是真的怎么都解釋不清楚。 名字算是個意外的巧合,外觀就真的解釋不清楚。 這也是聶廣義自己心里的痛。 甚至,聶廣義對夢心之最初的好感,也是源自夢心之的無條件信任。 聶廣義對自己的設計,是有精神潔癖的,他至今都還記得,【開心小姐】在知道他的靈感源自于【極光之源】那幅畫之后,和他說的那句話【這種小孩子的涂鴉,誰能看明白是什么???我爸我媽看了幾年都看不明白?!?/br> 在聶廣義設計潔癖發作,嚴重到懷疑自己的時候,夢心之還問,有沒有可能,是她看了他的設計,【才會在夢里出現那樣的一棟建筑】。 假如沒有這樣的一段認可,聶廣義在知道自己的概念設計早就已經有人做出來的那個時候,就已經要面臨設計潔癖導致的精神崩潰了。 時隔這么久,聶廣義自己都沒有想過,他的設計潔癖會在這么關鍵的時間點,重新冒出來找他的麻煩。 宣適和聶廣義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來聶廣義的反常。 可聶廣義隱藏得實在是太好了,加上宣適本來也不懂設計。 宣適就只能看出反常本身,看不出來反常的具體原因。 “大少,早上做了小籠包你不吃,說要吃薺菜餛飩,中午給你做好了,放到冰了你都沒有動?!?/br> “我這不是在做設計嗎?你一個小適子懂什么?” “設計我是不懂,但是你哪次做設計,不是聞著我做飯的味兒就來了?還沒出鍋的你都不嫌燙?!?/br> “我哪次做設計,也不是要給你的婚禮送禮???你忘了你是一婚嗎?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 “廣義,不要拿我和阿諾的婚姻說事?!毙m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好的,你晚上給我做個炒年糕,我就不拿你們倆說事?!甭檹V義倒也習慣了這個底線。 “你是真的要吃嗎?”宣適問聶廣義:“你這兩天這么反常,是遇到了什么瓶頸嗎?” “瓶頸?”聶廣義強勢一問三連:“什么叫瓶頸?我家的哪個水壺不是直筒的?沒有瓶哪來的頸?” “廣義,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話,不要結婚禮物,或者推遲……” “我推你個大頭遲,我能有什么事情?你這回來才幾天就開始便秘?!?/br> “大少還會開有味道的玩笑,看來是我多心了?!?/br> “你多什么心,你老婆叫程諾,又不叫夢心之?!?/br> “今天還不能叫老婆,阿諾說要在婚禮現場改口?!毙m鄭重其事。 “這種事情你告訴我干嘛?難不成還要我給你改口費?” “阿諾說了,婚禮要有儀式感?!毙m繼續解釋。 “我儀你個大頭式!床你都敢上,老婆為什么不敢叫?又不是讓你叫床?!?/br> “……” 上一章放出來之后沒能自動訂閱的,記得倒回去訂閱一下哈~ 你全訂,我全訂,作者明天就全勤~ 第185章 一起過來 聶廣義很擅長偽裝自己的情緒。 這幾乎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哪怕是剛剛高考完的那會兒,都沒有人知道,他是因為被親爹篡改了志愿才去的同濟。 誰見了聶狀元,都是豎起兩根大拇指,說他有情懷,夸他父子關系好。 每被夸一次,聶廣義臉上不顯, 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入學的第一天,就去教務處要求出國交換,不得不說,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是聶廣義第一次遭受心靈上的折磨。 但那一次,他對抗的就只有聶教授一個人。 并且,不是對自己的質疑。 那么多年過去了,聶廣義認為自己已經百煉成鋼,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再影響到他的心情。 只是這么些許詆毀,還都是些不認識、不了解他的人的胡編亂造。 智商不夠的人,才會因為這樣的事,給自己平添煩惱。 聰明如聶廣義,怎么可能像蕓蕓眾生那般不堪一擊。 可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尤其是當沒有創作靈感這種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這讓身為吃貨的他,對美食都失去了興趣。 并且嚴重到連宣適親手做的都沒能激起他的食欲。 …… 聶天勤來意大利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沒有來找聶廣義,也沒有來找宣適,而是去找了他的學生費德克。 聶天勤希望通過自己的力量,讓已經自立門戶的費德克回到聶廣義在帕多瓦的事務所。 聶教授剛正不阿了一輩子,倒是沒有想過,自己唯一坑害的人, 會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并且還坑害了不止一次。 如果沒有他的“引薦”, 費德克不會知道,聶教授的兒子在帕多瓦的事務所。 更不可能, 這么大老遠地,跑到聶廣義的事務所來工作。 聶天勤在同濟教了幾十年的建筑, 早就已經是桃李滿天下。 哪怕費德克沒有選擇把他自己的事務所開在帕多瓦,聶天勤要找到他,也算的上是輕而易舉。 可惜的是,費德克并沒有如聶天勤所愿,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在聶天勤問他,難道就不在乎同學對他的看法的時候,費德克也只是笑了笑,上揚中帶著三分淡漠的嘴角,仿佛在問,【誰愿意在意這種事情?】 是了,懂不懂得尊師重道這種事情,在費德克的成長環境里面,并沒有被提到很高的位置。 老師在這樣的文化里,也只是一份工作。 沒有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一類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