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61節
他現在想吃面,只吃宋代的面。 大面、雞面、魚桐皮面、豬羊生面、炒鹽煎面、筍潑rou面、子料澆蝦面…… “廚藝我不擅長誒,你要是對這些感興趣的話,你回頭可以問問我爸爸?!眽粜闹鹦Φ?,“我爸爸最會研究典籍里的美食了?!?/br> “是嗎?小適子也是誒?!甭檹V義越想越餓,越餓就越正常,直接正常到口不擇言:“你和小適子要是能湊在一起的話,你爸爸就能和女婿一起研究典籍里的美食?!?/br> 話一出口,正常過頭的聶廣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他不理解自己這是怎么了。 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恐飛人士。 坐了這么多年的飛機,這是他第一次在飛機上,感覺到了餓。 過去的這么些年,在高度緊張的精神下,別說在飛機上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下了飛機,還得再緩和上大半天。 “你說的小適子,是程諾姐的男朋友嗎?”夢心之問。 “沒沒沒沒沒,我說的就是個廚子,非常擅長做古典美食的,改天介紹給你認識?!?/br> “謝謝,不用了?!眽粜闹芙^。 “???為什么???”聶廣義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說的真的不是宣適那個小適子?!?/br> “沒關系?!眽粜闹]有反駁聶廣義,而是給出了自己的標準:“阿意可能會喜歡給她做好吃的的人,我的話,我大概只會喜歡在精神上有共鳴的。從小到大,我對吃,都沒有什么所謂?!?/br>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吃嗎?” 聶廣義沒辦法認可夢心之的說法:“你說的阿意是你的meimei對吧?那我可能應該和她湊一對?!?/br> 聶廣義大概是真的正常了吧。 要不然他怎么能不是在作死,就是在去往作死的路上。 “啊,那個,姑娘,你別誤會啊,我這么說,不是想要冒犯你的meimei,她還那么小對吧,我……” 這話不對,重新說。 聶廣義繼續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這個人,早就已經是個獨身主義者,我是一定要孤獨終老的……” 夢心之抬頭,安安靜靜地看向聶廣義。用不染一絲塵埃的眼神,把聶廣義還沒有出口的“最作”解釋,給堵了回去。 聶廣義語塞了。 如果閉嘴就能不尷尬的話,他可以選擇性地放棄語言功能。 “羅馬有什么特別值得去的博物館嗎?”夢心之出聲發問。 那個永遠都不會讓人尷尬的女孩,又一次拯救了過度正常的廣義大少。 “有的有的!梵蒂岡博物館?!甭檹V義開啟了介紹模式:“你知道梵蒂岡是位于羅馬市中心的一個國家,對吧?梵蒂岡博物館,也因此成了全球最迷你的國家級博物館?!?/br> 【飄留評】 最近兩章,用來形容夢心之的樣貌氣質的文字,都源自曹植的《洛神賦》。 竊以為,《洛神賦》是古往今來形容女性之美的巔峰之作。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字一句,每一個表達,都充滿了畫面感。 第39章 用盡全力 夢心之釋放了一個善意的笑容,沒有接話。 說真的,哪怕是她,也害怕再聊下去,會遇到沒有辦法不尷尬的情況。 出于人之常情,夢心之也好奇,聶廣義為什么會在飛機上情緒崩潰成那樣。 但是,比起好奇,她更愿意讓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 誰還沒有個崩潰的時候呢? 沒必要把自己的好奇建立在別人的哭泣之上。 只要不發展到需要整架飛機重新安檢,耽誤所有人的行程。 或者因為行為過激被帶下去治安拘留。 就都還只是一件小事。 夢心之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她選擇在聶廣義崩潰的時候站出來解圍。 一來,是她不希望自己乘坐的航班再次被取消。 這個時節去歐洲的機票是真的很難買,再拖下去,別說先把佛羅倫薩的博物館走透透,就連學校開學,都不一定能趕得上。 二來,也是更為重要的,那天在天臺宵夜,這個人一個勁兒地叫爸爸宗極大哥,爸爸也確實和這個人還算比較聊得來。 身為爸爸控的夢心之,油然而生一種責任心。 再加上還有程諾姐的男朋友的兄弟這層比較偏遠的關系。 種種原因夾雜在一起,讓夢心之做出了一反常態的決定。 夢心之一不說話,聶廣義就開始緊張。 不是緊張怎么和女孩子說話,而是消失了好半天的恐飛又開始冒頭。 如果任由恐飛的情緒發展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再度崩潰。 “姑娘是不喜歡梵蒂岡博物館嗎?” 聶廣義開始各種找話題: “姑娘是覺得太小還是什么的?” “或者姑娘只想去意大利的博物館?” “姑娘不喜歡梵蒂岡博物館也沒關系的?!?/br> “讓我想想啊,姑娘還可以去博爾蓋塞博物館?!?/br> “姑娘信我,博爾蓋塞絕對算得上是濃縮人類文明的博物館之一?!?/br> “……” 聶廣義的話,史無前例的多。 絮絮叨叨的,更像是自言自語。 夢心之聽了一會兒,又想了一下,覺得這樣的話題,即便深入下去,應該也不會導致不可調和的尷尬。 于是,她開口回應:“我沒有要去羅馬的博物館,我下了飛機之后會直接去佛羅倫薩,我想先去看看文藝復興發源地的博物館?!?/br> “佛羅倫薩???”聶廣義立馬接話:“你準備怎么去?” “嗯?”夢心之有點不確定,聶廣義要問的是什么。 聶廣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羅馬到佛羅倫薩也沒有坐飛機這個選項,對吧?你要么就是動車,要么就是開車,我問你準備怎么去?” 這個問題的本身并不復雜,夢心之也沒有不想告訴。 關鍵是,她既沒有選擇動車,也沒有選擇開車,她選擇坐大巴。 動車肯定更快,一個半小時就能從羅馬到佛羅倫薩。 問題是她帶了兩件行李,其中還有一件是二十公斤的大行李。 坐動車的話,她怕自己不夠熟悉,而且行李也比較不好拿。 從知道自己要先飛羅馬的那一刻,夢心之就重新做了攻略。 羅馬到佛羅倫薩的大巴是直接標明了可以帶一大一小兩件行李的。 司機會幫忙放大行李。 沿途還有不錯的風景可以看,很適合她這種第一次到意大利的。 聶廣義偏偏給了一個選擇題,動車還是開車。 她不管回答哪一個,都和真實情況相去甚遠。 夢心之想了想,用了一個比較恰當的回應:“汽車?!?/br> “你一女孩子開什么車!”聶廣義一臉震驚。 “……” 夢心之看著聶廣義不說話了。 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和爸爸稱兄道弟了一晚上的人,還有這么嚴重的性別歧視。 夢心之不言不語,聶廣義就一直看著她。 那架勢,仿佛夢心之再不回答,就要把她吃了。 夢心之妥協:“我沒有開車,我是坐車?!?/br> “你一女孩子,坐什么車?” “……” 如果宗意在這兒,一定會回一句:【女孩子招你惹你吃你家大米了?】 夢心之卻只是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你怎么這個表情?”聶廣義還真有臉問。 問完之后才反應過來:“不是,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了?” 夢心之心道:【這都沒什么有歧義的地方,哪會有什么誤會?】 “看吧,姑娘就是誤會了!”聶廣義強行解釋,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女孩自己坐車不安全!” “不安全?”夢心之倒是有些意外了。 “對啊,你隨隨便便上個車,難道不擔心遇到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