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穿也能穿，就是把中長款穿成了長款。

    柏夏舟隨他去，他在這里放的衣服很多，到柜子里又拿了一件去年的。

    沒想到真的能成功的年煜澤很高興，穿上這件成熟的衣服，自信離開。

    底下煙花小販還在，蒙蒙黑的天色中很吸引人。但大部分都是小孩子，年煜澤擠在其中排隊，在心里挑選。

    等輪到他的時候，選了一個竄天猴，一捆小呲花，還有幾排煙花和奇形怪狀的小地雷。

    柏夏舟跟在后面付了款，看到那個歡天喜地的背影一路奔向廣場。

    約好的小女孩糖糖和她的黃毛哥哥已經等在那里，年煜澤去打了個招呼。

    “你好?！碧翘且埠苡卸Y貌，“帥氣哥哥來了嗎？”

    “他在后面?！蹦觎蠞傻谝淮握J真看了看她，夜晚氣溫低，糖糖穿得挺多，但還是倔強地加了件紫色裙子，敞著外套露出來。

    黃毛不耐煩：“什么哥能有你哥帥?！?/br>
    很快柏夏舟也來了，看到年煜澤還約了其他人，有點意外，不過也沒說什么，本來就是陪他玩的。

    但小姑娘非要讓帥氣哥哥教她玩呲花，堅決不要親哥，親哥很沒面子，訓了幾句。

    糖糖一癟嘴，“哇”地哭了起來。柏夏舟看著這個小女孩穿著自己無數次夢到的紫色裙子，哭起來張著圓圓的嘴巴，和當年的meimei有幾分相似，寬容度上升，便替她耐心點上火。

    “我先示范一下，等別人來找我，就得陪他玩了?！卑叵闹鄹嬖V小女孩。

    但那個“別人”并不知道，不好意思和那么大的小女孩爭。

    年煜澤和同樣憂傷的黃毛同是天涯淪落人，面面相覷。

    “你不會自己玩嗎？買這么多煙花？”黃毛本來就不爽，隨意發泄兩句。

    “我不想點火?！蹦觎蠞傻脑媱澥且叵闹蹘退c的。

    沒想到對方這么一本正經地和他解釋，過慣槍林彈雨生活的黃毛有點不適應，見那一副斯文好學生的樣子，覺得沒趣：“她八點半就必須回家為睡覺做準備了，你再等等?！?/br>
    “噢?！?/br>
    “老子叫林晟航。你叫什么？”

    “我是年煜澤?！蹦觎蠞啥Y尚往來，也告訴了他自己的大名。

    兩人都是健談的，莫名其妙地聊了起來。林晟航和他mama還有meimei一起生活，愛好就是飛航模，參加了學校的俱樂部，在初中生航模圈內小有名氣，有時候賺不菲的獎金外快。打算初中念完就不念了，當一個航模教練。

    年煜澤大驚：“這是不可以的。你還沒有成年?！?/br>
    “那就先幫有錢學生拼航模，成年了再工作?！?/br>
    “那也不行?！蹦觎蠞煽嗫谄判?，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嚴峻的情況，努力地想出一些大道理。

    黃毛用戲謔的神情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年煜澤猶豫一下，摸了摸口袋，從里面掏出了自己剛剛焐熱的壓歲錢：“給你吧。我今天也是有錢學生，雇你上大學?！?/br>
    黃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快把年煜澤笑生氣了才停下，踢了一下地上的鞭炮灰：“用不著，不過我可以罩你?？雌饋砑毱つ踨ou，肯定會被欺負?！?/br>
    灰不小心揚到了年煜澤眼睛附近，黃毛隨手幫他蹭了一下。

    “現在還不需要。初中比較安全?！蹦觎蠞芍划斔窃陂_玩笑，“高中再說吧?！?/br>
    年煜澤站起來，轉頭尋找柏夏舟?？吹綄Ψ降皖^替小女孩把呲花在空中轉圈，神情竟然有點溫柔，印象里從來沒對自己這種態度。

    不由酸溜溜的，看了眼時間，轉頭對黃毛說：“你meimei的睡覺時間到了?！?/br>
    等糖糖不情不愿地離開之后，年煜澤陰陽怪氣：“這么受歡迎呀。假如馬克的meimei知道了，肯定會發脾氣?！?/br>
    那也是個柏夏舟小迷妹。

    柏夏舟手里的呲花還沒燃盡，塞到年煜澤手里：“你聊得也挺開心?！?/br>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年煜澤來找他，說好的放煙花，就在那里和別人瞎聊。

    “變臉也太快了吧，對我就這種態度?！蹦觎蠞舌絿?。

    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柏夏舟忽然一頓，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年煜澤的臉，上面有一塊灰色，痕跡不大，卻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像是手指印。

    這一刻的心情很復雜，柏夏舟竟然找不到相似的情緒。如果非要搜索的話，有點像小時候看到自己最愛的小熊在過安檢時被陌生人揉捏，又像花了很久畫好的畫被其他小朋友油乎乎的手直接觸碰。

    他沒有強迫癥，但是沒法接受。

    “那人摸你臉了？”柏夏舟聲音平靜，年煜澤卻察覺到了些危險，不由朝后退了退。

    “沒有呀?！?/br>
    柏夏舟上前一步，低頭打量著可疑的印子。距離很近，一抬頭就會對上視線，年煜澤瞬間僵住了，睜圓眼睛，看起來呆呆的。

    “你還要把壓歲錢給他？”柏夏舟看著他手里的紅包，“只給我買山藥豆？”

    年煜澤沒想到對方還要翻舊賬，速速辯解：“臉上是不小心粘上灰了。我沒給你買山藥豆?！?/br>
    “呵呵，連山藥豆都沒有?！?/br>
    柏夏舟看著年煜澤這張白嫩的小臉，那一抹灰色實在刺眼，他一邊捧住下巴，一邊用指腹仔仔細細地搓掉。觸感溫溫熱熱，年煜澤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