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牧被膩得有些不耐煩,皺了眉,剛要讓司機送他回別墅去,趙嘉柏就進了門。 趙嘉柏遠遠看見繁復的枝形吊燈下,碎鉆一般的水晶光片淌在空曠的大廳,秦折正在給他大哥下媚藥,哐當一聲把手里的行李箱踢到地上。 身后跟著的管家驚了一下,他親自拿的行李箱里裝的都是他那些心肝寶貝似的小型望遠鏡。 秦折聽到聲響,立馬兔子一樣驚恐地回頭瞥他一眼,更加攀緊了趙牧的腿。 趙牧氣定神閑地撩起眼皮冷了一下火冒三丈的少年,換了左手拿報紙,騰出右手緩緩摸上秦折的腦袋,對趙嘉柏說了句很平常的問候:“回來了?!?/br> 趙嘉柏立在原地沒動,冷靜的談判語氣:“大哥,別什么貨色都往家里帶,以為多干凈呢,回頭才發現是一包臟?!?/br> 趙牧閑閑地撂了報紙,拉秦折坐到腿上,漫不經心地圈著,抿著嘴角笑了:“現在翅膀硬了,敢管到我頭上來了?” 趙嘉柏見他和秦折動作親密,橫了眉,字正腔圓:“大哥,你隨便想怎么玩都沒關系,但是不能讓人碰二哥!” 趙牧看著趙嘉柏的臉,微微瞇起眼睛,警覺:“趙三,這么在乎你二哥???” 趙嘉柏在趙家排行第三,他被趙牧這猛然壓抑的一盯慌了神,忍不住后退半步,沉著稍顯稚嫩的聲音:“他是我親哥哥,大哥,就算是你也別想欺負他?!?/br> “他是你親哥哥,我不是?”趙牧反問,覺得有趣,不以為意:“婚是他要離的,我怎么就成欺負他了?” “二哥和你不一樣,大哥,趙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二哥他什么也沒有了?!壁w嘉柏定定看向他其實在骨子里很懼怕的趙牧,咬緊牙根,迎上去:“他只有我,母親走了,我會護著他?!?/br> “你會護著他?”趙牧倏然一笑,溫和得眼角眉梢都吊著懶,聲音像抽過煙,低到性感:“你能怎么護著他?” 少年被最后一句話里的冷淡嘲諷激出了脾氣,脊梁骨一硬,指向裝柔弱可憐的秦折:“陳叔,把這個戲子給我趕出去!” 趙牧又溫溫笑了,不動一刀一劍、輕飄飄地撂下一句:“陳叔,讓人把折兒的東西搬過來?!?/br> 一句話,就擺出了誰才是趙家做主的人。 僵硬不敢吭聲的陳管家終于得了特赦令一般,抽出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兄弟博弈。 秦折原本得意地在一旁看戲,聽見趙牧給出的吩咐,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終于能入主趙家了嗎?于是喜上眉梢,軟軟掛上趙牧的脖子,嬌氣地笑:“哥哥,你真好?!?/br> 趙牧不作回應,只是看著趙嘉柏。 趙嘉柏捏緊拳頭,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讓他發狠時都顯出一股子朝氣,又狠狠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箱子,怒沖沖轉頭往外走,被身后不輕不重的強調釘住了兩秒: “你也說了,趙三,趙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鳖D了頓,趙牧云淡風輕地補充:“包括你二哥?!?/br> 趙嘉柏后背莫名滲出冷汗,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不過是想護著二哥,犯到大哥什么煞了嗎? 趙嘉柏甫一出門,趙牧就把懷里的人淡淡丟到一邊。 秦折眉目間還栽著一截勝利者的姿態,見趙牧起身,慌忙從后背把他抱住,看不清趙牧的表情,便收去所有囂張,手摩挲著他精壯的腰身,把聲音軟到底:“哥哥,今晚可以了嗎?” 秦折陪在趙牧身邊近兩個月,趙牧都沒有碰自己一下。 剛開始,他還想:趙牧對自己一定是非常珍重,所以不愿意草草占有,但越到后面就越著急,神仙也不可能這樣能忍。所以使盡渾身解數急切陪睡,他天真的以為,只要上了趙牧的床,下一任趙太太一定是自己。 秦折是個漂亮草包,心里有溝壑萬千,同時也有花,有草,有童話,還有少年人的非分之想。 趙牧微微一笑,平靜地拉下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酒柜,親自給自己倒了杯酒:“別急,還有一件事情,辦好了再說?!?/br> “哥哥還有什么事?”秦折急切追問,一瘸一拐地拖著步子粘在他身后。 “看,又急?!本乒窀浇鼰艄獬涟?,趙牧隱在晦晦不清中單手抱著拿酒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臉,逗小寵物似的,用開玩笑的口氣問:“不是和他說,一年前就上了我的床嗎?” 秦折心情直轉而下,身體一僵,扯出一個勉強而討好的笑:“我只是——” “只是什么?”趙牧微笑看人,不像在生氣:“我讓你去會會他,沒讓你推他滾下樓梯?!?/br> “我沒有!”秦折搖頭,眼神慌亂,就差指著天發誓了:“是他自己蠢,拉著我滾下樓梯的!” 趙牧低著頭,看不清情緒,晃了晃手上的酒,像在醉中。 “這件事情先別說了,說說正事?!壁w牧語氣人柔和,是要給人分糖果的樣子:“你去挨他一個真正的巴掌,再來和我談其他的?!?/br> 什——什么?秦折沒反應過來,臉皺成了一顆失去水分的桃子,不解:“哥哥……” 趙牧正色看人,用酒杯隨意指了指他的左臉,漫不經心:“你不知道,他打人,從來只習慣用左手?!?/br> 秦折下意識摸上左邊臉頰,被他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瞬間反應過來,跪到地上惶惑道歉:“哥哥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