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898節
難道神君洪俊誠的狀況和錄王洪振康一樣,都是被冒充的? 現在這位神君,根本不叫洪俊誠? 徐志穹思索片刻,更改了誦念的語句:“千乘神君,千乘神君……” 誦念許久,神機眼童孔之中,依然沒有任何畫面。 這是怎地了?神機眼壞了? 徐志穹去找沉維義,問他到底是什么狀況。 一聽是神機眼,沉維義驚呼一聲:“這位好漢……” 啪! 徐志穹抽了他一記耳光:“不要叫我好漢!” 沉維義捂著臉道:“這位英雄……” 啪!又是一記耳光:“英雄也不是你該叫的?!?/br> 沉維義捂著兩邊臉頰,不知該叫些什么。 徐志穹道:“你師娘沒告訴你,該叫我師父么?” 原來那位姓夏的判官是他夫人,她確實說起過,這人是他們判官道的師父,還說他叫馬尚峰。 “師父,您從哪看到的神機眼,難道您去了神機司?” 徐志穹皺眉道:“你哪那么多話,我問你神機眼是不是壞了?” 沉維義道:“沒見到神機眼,我也不敢妄下定論,可若神機眼的形狀完好,而且眼珠能動,這神機眼應該是沒有大礙,之說以在眼珠里看不見人影,是因為神機眼找不到這人?!?/br> 徐志穹一怔:“在千乘國,還有神機眼找不到的人?” 沉維義道:“這事情很常見,如果要找的人,不是千乘的種血,神機眼都找不到,只能通過千乘人看到?!?/br> “只能通過千乘人看到?” 沉維義點頭道:“比如說,您要用神機眼找一個圖努人,神機眼不能直接找這個圖努人,圖努人不是千乘人的種血, 但如果這個圖努人身邊還有一個千乘人,這個千乘人是能找到的,就能通過千乘人的行蹤,看到這個圖努人?!?/br> 沉維義說的有點繞,但徐志穹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意思聽明白了,邏輯上卻不通。 徐志穹要找的是千乘神君,千乘神君怎么可能不能是千乘人? 不過這也難說,這位千乘神君有霸道修為,還真有可能是大宣皇室的種血。 這種血是怎么定義的? 祖上在宣國就算宣國的種血? 還是出生在宣國,才能算宣國的種血? 徐志穹腦殼陣陣抽痛,且拍了拍沉維義的嵴背,旋即消失不見。 沉維義突然覺得很是乏累。 這兩日,不知是何緣故,他總是覺得乏累。 …… 重新回到神機眼旁邊,徐志穹做了個驗證。 他剛剛看到了梁孝恩,現在他用神機眼搜尋梁孝恩的下落。 他想象著梁孝恩的模樣,誦念這梁孝恩的名字,等了許久,童孔之中沒有任何影像。 沉維義沒有撒謊,梁孝恩不是千乘的種血,神機眼找不到他,但神機眼能找到錄王,徐志穹通過錄王的行蹤,看到了梁孝恩。 要如何才能看到神君洪俊誠呢? 徐志穹想起了一個人。 內侍秦燕。 這些日子一直是司禮監照料洪俊誠。 徐志穹想象著秦燕的模樣,誦念著秦燕的名字。 不多時,童孔之上有了畫面。 秦燕在內殿之中,正和兩名內侍一起,給洪俊誠擦拭身體。 洪俊誠一動不動,身體毫無反應,若不是眼皮偶爾顫動一下,根本看不出這是個活人。 他果真不是千乘的種血! 難道他是宣人?他真是梁家人? 內侍端來一盆熱水,秦燕剛試了試水溫,另一名內侍從外殿走了進來,對著秦燕耳語了幾句。 秦燕皺了皺眉頭,把手上的事情交給手下的內侍,轉而離開了寢殿,來到了長廊中。 長廊下,都知監掌印范寶駒對秦燕道:“秦掌印,勞煩您給神君帶句話,春弦宮都亂了套了,幾位圣子非要出宮,去找錄王論個公道?!?/br> 秦燕苦笑道:“范掌印,這事你跟我說沒用,我也勸不住那幾位圣子!” 范寶駒皺眉道:“我說老兄弟,誰讓你勸那幾位圣子了?你跟我裝什么湖涂?我就是想問問神君身子怎么樣了,能不能請神君給幾位皇子帶句話?” 秦燕搖頭道:“哥哥,這事你可找錯人了,你知道我這人從來不犯這規矩?!?/br> “你這是要看著我出事!秦老弟,哥哥這些年沒少照應你吧?火燒眉毛的時候,你跟我說什么規矩?” 秦燕無奈,范寶駒負責看守春弦宮,如果幾位圣子當真惹出禍事,范寶駒的罪過就大了。 秦燕四下看了看,確系無人,先指指自己的嘴,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耳朵,擺了擺手。 范寶駒一驚:“這是神君?” 秦燕點了點頭,示意神君聽不見,也說不了話。 “這可如何是好呀!”范寶駒跺了跺腳,回了春弦宮,去了五圣子的寢殿:“殿下,神君怕是不行了?!?/br> “當真么?”五圣子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當真,神君現在聽不見聲音,也說不了話!” …… 神機司里,滿地灰盡。 大大小小幾十座建筑,被燒毀了七八成,只有一些特殊建筑躲過一劫。 神機司大牢沒被燒毀,因為在地下。 神眼閣也沒被燒毀,因為是石制的建筑,但神眼閣里的石桌和燭臺,被砸了個粉碎。 卷宗庫也沒被燒毀,因為有特殊防火的工法。 二十多名黑衣人,仔細搜索一番,逐一抄錄著關鍵線索。 一名黑衣人從地牢里走了出來,身后還帶著一名罪囚。 這名罪囚正是神機司副樞首,葛君信。 一名黑衣人道:“地牢里,只剩這一個人?!?/br> 黑衣首領點點頭:“帶回去吧?!?/br> 葛君信剛要開口,黑衣人示意他不要作聲。 葛君信看著一群黑衣人,愣了片刻。 這,這難道就是黑衣衛? 在千乘國,傳說一輩子見不到第二次的黑衣衛? 第679章 神君病危 黃昏,徐志穹蹲坐在中郎院之中,正在思量著洪俊誠的身份。 “霸道,他怎么會修行霸道?只有大宣梁家能修煉霸道,難不成他姓梁么……” 夏琥走到身邊,盯著徐志穹看了片刻:“你怎地了?終日魂不守舍,自言自語?!?/br> 徐志穹卻像沒聽見一眼,雙目遲滯,神情飄忽。 夏琥覺得徐志穹有些怪異,突然問了一句:“咬牙印的事情,你還記得么?” 徐志穹一抬頭,神情癡怔道:“咬牙???” 夏琥笑道:“就是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br> “答應你的事情?”徐志穹想了想,他答應夏琥的事情有不少,也不知夏琥說的是哪件事,“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忘,一會再說?!?/br> 夏琥點頭道:“罷了,一會再說就是?!?/br> 說完,夏琥悄悄后退了兩步。 徐志穹舉止怪異,卻又不知道咬牙印的事情。 白日里曾經聽他提起過梁孝恩,難不成梁孝恩又回來了? 當初在中郎院里,梁孝恩假扮徐志穹,險些害了夏琥。 寒意涌上心頭,夏琥不動聲色,趁著徐志穹還沒察覺,正要離開中郎院,忽聽徐志穹道:“你若不說,我還真就忘了,時日太久,那牙印該沒了!” 夏琥一驚,忽見徐志穹猛然出現在身旁,一把將她抱住,按在了膝蓋上。 夏琥急忙喊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記得就好,咱們記得這事情就好!” 徐志穹不容分說,扯下裙據,先在左邊蛋子上咬了一口,深深的牙印幾乎見血。 夏琥含著淚道:“一個,一個就夠了!” 右邊蛋子一陣劇痛,又一個牙印留下了。 夏琥哭了好久,揉揉桃子,擦擦眼淚,抽泣半響道:“罷了,好歹是個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