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442節
陳順才還是擔心:“可若是觸怒了怒君天星……” 昭興帝放聲大笑:“哪有什么怒君天星?十幾年前,隋智編出這句謊話,你以為朕真就信了他?” 說完,昭興帝繼續翻看解夢之書,重點留意直葉之夢,就是在現實中能夠應驗的夢。 看過片刻,昭興帝慨嘆一聲:“這夢就要應驗了?!?/br> …… 紫泉閣中,徐志穹正在查閱戰利品,窗外響起陣陣水聲和嬉鬧聲,青衣閣三百多個俊美女子正在湯泉之中戲水。 連日鏖戰,青衣閣甚是辛苦,徐志穹趁著剛剛打下一座縣壇,且帶著部下來這名泉休個短假。 “兩位jiejie,你們轉過身去,扭一扭,碰一下,再比一比,且看誰的桃兒更大些!” 外面又傳來一陣嬉鬧聲,徐志穹皺緊了眉頭。 她們是不是故意的? 為什么非得把動靜弄得這么大? 她們當我是什么人? 以為我想和她們一起泡泉么? 徐志穹還真就沒這興致,他被一本經文深深吸引了。 這本經文來自池環縣怒夫教縣壇,就在昨夜,徐志穹率領青衣閣把縣壇端了,更難得的是,徐志穹事先準備充分,把外道和內道一并端了。 在內道壇司身上,徐志穹找到了這本經文,這本經文上記述了一些怒君天星早年的作為,在怒夫教中算是人手必備,本來沒什么稀奇。 可徐志穹在其中找到了一段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圖畫,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這段符號,徐志穹看著非常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見過。 在這段符號下面,有一段文字,徐志穹倒是非常熟悉:子在血中方知孝,婦在血中方知順,仆在血中方知畏,夫于怒中飲血,方可立于天地。 這是怒夫教的內道經文。 那上面那段符號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原文? 準確的說,應該是密文! 這是徐志穹第一次在內道經文上看到原本的密文! 這些符號形成的密文竟是如此的熟悉! 看過,肯定看過! 徐志穹知道這段符號的出處了! 這種符號來自…… 胸前銅蓮花顫動,徐志穹的思緒被打斷,太卜的聲音忽從耳畔傳來:“狂生,做的好大事,卻把滑州鬧得天翻地覆?!?/br> 徐志穹在腦?;貞骸斑@原本都是咱們商量好的計策,不知太卜那廂準備的如何?” “丹藥已經出爐了,一共三粒,一粒使人修為大增,一粒能讓斷肢重續,這藥卻好,不管身上有什么東西斷了,都能重續,另一粒卻難說,吃下丹藥,戰力暴漲,卻要讓人陷入癲狂!” 徐志穹道:“這丹藥卻要怎么分?” 太卜道:“第一粒丹藥我留下,第二粒丹藥送與你,這第三粒丹藥,卻是重中之重!” 徐志穹笑道:“也送給我吧,我有個朋友,發狂之后,特別能打!” 太卜一怔:“有多能打?” 徐志穹道:“許是打得過饕餮外身?!?/br> 太卜輕嘆:“狂生,你且慎重,我近日要去李七茶坊,和李沙白聊上幾句,此役他是關鍵, 另外要帶童青秋去一趟皇宮,倘若有什么閃失,你且去李七茶坊把童青秋接走?!?/br> 徐志穹皺眉道:“有什么事情,非得讓童大哥去皇宮?” “作畫,”太卜道,“有一招畫夢的手段,只有童青秋會用?!?/br> 第326章 隋智,你敢害朕? 深夜,連日征戰的青衣閣在湯泉的客棧里睡得踏實,徐志穹沒睡,他反復觀察著那段內道經文和經文上面的特殊符號,艱難的推算著彼此之間的聯系。 那段特殊符號是密文,下面的內道經文是明文,而中間的特殊聯系,就是徐志穹需要破解的密碼。 無論在任何時代,解密都是一項非常復雜的工作,需要深厚的數學基礎和強大的意志與耐心。 天明時分,堆積了滿屋的紙張,徐志穹對照著明文和密文,終于找出了其中的算法。 雙眼血絲滿布,徐志穹躺在臥榻上,仰面大笑。 姜飛莉推門走了進來,看徐志穹神色憔悴,問道:“昨晚沒睡么?” 徐志穹趕緊起身道:“處理了一些瑣屑事,還沒來得及歇息?!?/br> 姜飛莉道:“池環縣的司壇把名冊交了出來,我且等你吩咐,若是你答應,我們今日便到縣里抓人?!?/br> 徐志穹點點頭道:“且去吧,告訴她們小心些,遇到能打的不要勉強,且等我去處置?!?/br> 姜飛莉嗤笑一聲:“你且睡著吧,莫要看不起我們姐妹!” 徐志穹剛剛推出算法,他哪里肯睡,現在要想的是,怎么把那本要破譯的古書帶出來。 那本古書,就是差點要了太子性命的《怒祖錄》! 徐志穹在經文里看到的特殊符號,和那本竹書《怒祖錄》上的符號非常相似。 當初和太子剛剛認識,這本《怒祖錄》始終纏著太子,無論用任何方法拿走,都會重新回到太子身上。 徐志穹無奈,只能把《怒祖錄》放進小黑屋里,沒想到還有真有奇效,這本《怒祖錄》進了小黑屋之后,再也沒跟著太子。 可徐志穹也不敢把《怒祖錄》帶出來,一旦帶出來,《怒祖錄》很可能又要回到太子身上。 如今太子已經不在皇宮,就算回到他身上,也對他的生命不再構成威脅。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徐志穹現在正在對付怒夫教,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極有價值的線索,他掌握了破解密文的方法,卻沒辦法把怒祖錄從小黑屋里拿出來。 小黑屋連盞燈都沒有,想把密文記下來都不行。 徐志穹正覺神傷,忽然想到了《怒祖錄》的材質。 竹書! 這幾天確實太乏累了,這么簡單的方法怎么可能想不到。 …… 粱賢春命令各路大軍分兵而動,在滑州大肆抓捕怒夫教眾,每日都有數百人落網,劉江浦起初慌作一團,待收到圣旨之后,反倒平靜了不少。 昭興帝只給他四個字:靜觀其變。 一連靜觀了五日,血孽軍已經逼近雨陵城,怒夫教州壇壇守坐不住了。 他司簿去了同知府,召劉江浦去總壇會面。 司簿掌管錢糧,經常與劉江浦打交道,說話卻也直率些:“劉同知,這都幾天了?剿孽軍抓了多少人了?你這是一點正事沒做??!” 壇守手下的一名主簿,就敢用這種語氣和劉江浦說話。 在滑州,所有人都得對劉江浦畢恭畢敬,包括知府在內。 可怒夫教是個例外,尤其是州壇中的骨干,對劉江浦從來沒有客氣過。 這位主簿之所以與劉江浦相熟,是因為他總來找劉江浦要錢財和糧食,而且是事先開好了單子,劉江浦還不能多說話,只管照單子支付就是。 劉江浦真怕了他們? 這位怒夫教主簿是這么認為的:“劉大人,這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走到這一步,你也該好好想想, 壇守動了肝火,罵你兩句肯定免不了,你且想好了如何向他交代吧?!?/br> 劉江浦聞言,客客氣氣對主簿道:“兄臺且在此稍候,容劉某稍加整飭?!?/br> 主簿不耐煩道:“整飭什么?誰愿意看你是怎地?你可快著些,我這還有別的事情!” 劉江浦悄悄回到密室,拿起筆墨,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記述下來,放在香爐之中燒了。 昭興帝正在午休,聞聽劉江浦有事要報,且讓陳順才念給他聽。 陳順才把香爐飄出來的字跡念了一遍,昭興帝嗤笑一聲道:“這些瑣屑卻也來報我,告訴劉江浦,三日之內,不要見怒夫教中人?!?/br> 劉江浦收到消息,離開密室,叫來管家叮囑幾句。 管家面帶難色道:“大人,這些人狂傲慣了,若是見不到你,只怕要在府邸鬧事?!?/br> 劉江浦一笑:“卻問滑州上下,哪個敢在我府邸胡鬧?” 管家低頭道:“老爺,您要是還把他們當回事,我們也只能忍著,您要是不把他們當回事,他們就是那茅廁里爬的!” 劉江浦笑道:“這一兩天間,且不用把他們當回事!” 說完,劉江浦從后門離開府邸,乘著馬車去軟煙泉消遣去了。 怒夫教州壇主簿且在大廳等候,等了半個多時辰,不禁惱火起來,揪住一名婢子道:“你家主人呢?” 婢子一臉慌亂道:“主人更衣去了,不是奴婢伺候,奴婢也不敢過問?!?/br> “穿什么衣裳,能穿這么久,你分明是扯謊!”主簿勃然大怒,打了婢子幾記耳光。 怒夫教的人,毆打女子,從不手軟。 婢子放聲哭嚎,把管家招來了。 管家上前攔住主簿,笑吟吟道:“這位大人,您這是怎地了?何必為難個丫頭?” 主簿推開管家道:“你算什么東西?你這跟誰說話?叫你家主人出來!” 管家笑道:“我家老爺乏了,睡下了,要不您等一會再來?” 主簿怒道:“你說甚來?睡了?這是戲耍我?莫說是睡了,今天就是死了,也把他給我拖出來!” 主簿要往主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