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9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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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這里吵吵鬧鬧的?!绷詈斓坏溃骸案骰馗骷?,各家長輩,將事情問清楚,問明白,前因后果整理個清清白白的了,明日,再來祖宗面前,商議吧!” 抬頭看了看天空靜靜懸浮的,三十萬條大小戰艦組成的艦陣,令狐天大袖一揮,九名宗老身邊微光一閃,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位宗老一走,在場的諸多族老也齊齊一跺腳,瞬間消失無影。 隨后,各房執事——但凡是和令狐璚六女沒什么牽扯的各房執事,也好像屁股后面有惡鬼在追一樣,紛紛帶著身后的晚輩化為一道道瑰麗、奇幻的劍光沖天而起,幾個閃爍就飛向了令狐云城的四面八方。劍光一按,這些人也都跑得不見了影子。 盧仚雙手合十,一聲‘老施主請留步’剛剛出口,在場的令狐氏長輩們都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盧仚呆了呆,然后笑了起來:“好,好,好,果然不愧姓氏中有個‘狐’字,端的是一點紕漏都不給小僧留下……呵呵,那就,各看手段吧!” 盧仚無奈。 令狐氏的這些長輩,端的是精明,看到混編艦隊浩浩蕩蕩趕來——而且擺出了明顯的,不怎么善意的架勢,艦隊沒有在青桑云陸的外空逗留,而是直接逼近了家族核心祖地的上空,這就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了。 而家族的城防大陣,居然已經被外人接管……這滿城老小的性命,也就都被人家給鉗制住了。 而盧仚身后,分明站著幾尊氣息可怕,身穿天庭制式戰甲的高手。 好吧! 太臰大帝這些日子,沒搭理令狐氏。而太初大帝的爪牙,居然伸進了令狐氏的地盤……這后面究竟藏著什么,真正是細思恐極。 如果今天和盧仚搭話了,那么不管盧仚說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問題都算是擺到了桌面上……兵臨城下,倉促之間,無論做任何決策,都是錯的——就算不錯,那也無法將利益最大化,無法將損失減少到最小。 是以,一群老狐貍跑得飛快。 他們心里門清,如今‘外人’占了優勢,他們已經全面落了下風。但是‘外人’沒有直接動手,那么就代表,一切事情,都可以談。 但是談歸談,怎么談……肯定不能第一時間亮底牌。所以,讓各房各家的長輩,先和令狐璚六女,把話問清楚吧。盤問清了令狐璚等人身后的‘外人’究竟有什么想法,那時候,才是他們這些真正當家作主的宗老、族老出面談的時候。 這個‘問清楚’的時間,如果可以拖延,當然需要極力的拖延下去。 甚至,拖延到有更多的‘外人’插手。 甚至,拖延到太臰天的目光投放過來。 如果太臰大帝能夠派出兩三個特使,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是夜。 令狐云城大雪飄飛。 城池西北角,幾座小巧的翠峰環繞一眼碧湖。這湖的構造極盡巧思,下方有水眼,內有九條水脈蜿蜒成龍形,直通青桑云陸地下的地肺火xue,引上來了九縷極精純、極磅礴的‘戊己靈炎’,在湖底盤繞成了一口天造地設的‘戊己九轉磐龍爐’。 這一眼碧湖,也就因這一口磐龍爐,變得是靈機昂然,靈韻無窮。碧湖底,生滿了各色珍稀靈藥,碧湖旁,更是四季如春,花開不謝。 哪怕是漫天鵝毛大雪飄落的夜間,這碧湖周邊十幾里地,依舊是溫暖如春,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五色斑斕的花花草草,更有大大小小各色生得俏美可愛的飛禽走獸在湖畔游走嬉戲…… 或許,不是嬉戲罷? 畢竟今日多了幾個惡客…… 有那滿身紅毛的大鸚鵡,怪聲怪氣的在空中飛來飛去,一爪子一個,將那亂飛的靈禽打得滿腦殼都是包,摔在茵茵青草地上亂滾。 有那肥嘟嘟如rou球的兔猻,齜牙咧嘴的追著一群靈獸滿地亂跑,鋒利的爪子在人家屁股上劃來劃去,帶起了一溜溜的細細血水。 也有小屋子大小的鱷龜,潛入極深的湖底,將那湖中的魚群禍害了一大堆后,趴在一叢叢精心栽培的靈藥靈草中,大口大口的啃著。 更惡劣的,是一條如閃電一樣御風飛行的青蛇,端的是小偷一個,專門跑去人家靈禽的鳥窩中,一口一個,吞掉了不知道多少鳥蛋。 嗯,這湖邊的飛禽走獸中,自然也有幾頭頗為厲害的獸王坐鎮。 但是這幾尊平日里頗為威武的獸王嘛,早就被一頭長得狗里狗氣的土麒麟,一爪子一個拍得鼻青臉腫的跪在了地上。這頭動輒‘汪汪’亂叫的大黃狗,繞著這些不敢動彈的獸王慢悠悠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用‘慈愛的父親看向調皮兒女的寵溺目光’,朝那正在肆虐的大鸚鵡、兔猻、鱷龜和翠蛇看上一眼。 總之,就是禍害進門了! 只是,這里的主人,令狐璚的父親令狐恙,令狐璚的母親南宮婉,還有他們這一房的另外幾個叔伯長輩,根本就沒心情拯救這些被禍害的飛禽走獸,也懶得去搭理正被鱷龜當餐后小點大口吞吃的靈藥靈草。 他們聚集在湖邊一座通體用水晶片攢成的精舍中,一個個面皮抽抽的看著端端正正坐在對面的胤垣,以及挺著大肚皮,極其殷勤的圍在胤垣身邊,忙活著給他端茶送水、扒葡萄皮、撕枇杷皮的六位寶貝貴女。 盧仚微笑著,坐在精舍的角落中一言不發。 他才懶得開口,打擾人家一家子天倫之樂。 雖然,這天倫之樂有點變味吧? 令狐恙呆呆的看了一陣子自家的掌上明珠……無語抬頭,仰面看著天花板,低聲喃喃道:“作孽哦!” 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但是南宮婉作為令狐璚的親生母親,此刻她目光呆滯的看著胤垣,端的是有一種拔刀將他剁成十八塊的沖動! 自家的小明珠。 自家的小白菜。 自家的小心肝。 自家的…… 南宮婉雙手捂住心口,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南宮氏也是太臰大帝麾下的天閥巨族,祖傳的功法《熒惑道經》,乃是無上太初天頂級的火屬道法,南宮氏血脈,更有著絕頂的控火天賦神通。 南宮婉將自家的心頭火,化為rou眼可見的一縷縷赤紅色火焰從口中噴出,一時間整個精舍溫度飆升,空氣扭曲、震蕩,墻壁上掛著的一幅幅裝飾畫卷同時冒出了黑煙,‘呼啦’一下冒出了明火。 在場眾人中,胤垣的修為最低。 南宮婉只是一口去噴出,胤垣就是一聲怪叫,正對著南宮婉就座的他措手不及的,面皮被自家丈母娘噴出的火氣撩了一下,當即面皮通紅,rou眼可見的冒出了五六個拇指大小的火漿泡。 令狐璚妙眸一翻,狠狠一跺腳,嗔怒道:“娘!” 盧仚也站起身來,灑下一縷佛光,鎮住了胤垣的面皮,消去了他身上宛如火燒的恐怖熱浪。他微笑合十,向南宮婉笑道:“夫人,您這般做,就沒有道理了……您,總不能讓您的外孫,直接就沒有了親爹吧?璚小姐尚未和我家大哥成親,若是他有了個什么三長兩短,望門寡的名聲,不好聽!” 南宮婉被盧仚的話氣得笑了。 她哆嗦著看著胤垣——這等弱渣渣,連她隨意噴出的一口氣都承受不住……這等修為,怎么配得上她家的天之嬌女? 死死的盯了胤垣一眼,南宮婉咬著牙,看著盧仚嘶聲道:“我令狐氏的閨女,還愁嫁么?” 盧仚雙眼一瞇,冷聲道:“我怕,是沒人敢娶!” 南宮婉‘哈哈哈’仰天長笑了三聲,厲聲道:“我若是要嫁,只要是我看上的女婿,誰敢不娶?” 盧仚淡然道:“怕是他,沒有這個命!” 南宮婉猛地一拍身邊小幾……那不知道用何等珍貴材質打造,通體晶瑩剔透宛如幻影般,不見絲毫雜質和雜色的小幾‘嗤’的一聲就被可怕的高溫化為一縷青煙。 淡淡青煙直沖天花板,硬生生將這水晶片攢成的天花板也融出了一個直通外界天地的大窟窿! 南宮婉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盧仚:“你什么意思?” 盧仚微笑看著南宮婉,輕聲道:“夫人以為,小僧是什么意思?” 輕咳了一聲,盧仚晃了晃光溜溜的大腦袋:“罷了,罷了,夫人暫歇雷霆之怒……如今木已成舟,還是璚小姐的終生幸福最為重要。我家大哥,端的是人間罕見的奇男子,難道恙大人和夫人,都看不出他身上的優點么?” 令狐恙和幾個本家兄弟瞪大眼睛,朝著胤垣看了又看,然后同時閉上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視的慘烈表情。 怎么看,也找不出胤垣身上的半點兒優點??! 第947章 誰為家主(4) 青???,這是青桑云陸的地脈核心,令狐氏真正的命脈所在。 碧綠色的神光籠罩龐大的地窟,濃厚的天地靈機化為滾滾霧氣,在地窟中洶涌翻滾。這地窟中的道韻和靈機,靈動而活躍,絲毫不受外界至高大天庭制定的天規戒律的束縛。 即,在這地窟中,令狐氏的族人,可以盡情的感悟大道,吐納靈機,可以不受限制的提升自己的修為……即,令狐氏在帝錢體系之外,自己找到了一處財源,一處獨立于諸位大帝聯手制定的帝錢體系之外,不受控的‘財源’。 這個消息若是泄露,令狐氏定然飛灰湮滅,誰也救不了他們,也沒有人會出手救他們! 是以,這個秘密,唯有九大宗老掌握,唯有九大宗老知曉。 歷任離開宗老之位的老祖,他們在離任之時,都會用秘法斬掉自己的這一部分記憶,不留絲毫的殘留。 是以,青??邷贤饲嗌T瞥堑拇箨嚇屑~,是整個城防大陣真正的主能源,九位宗老掌握了青???,就在另外一個層面上,掌握了整個青桑云城的城防大陣……但是九位宗老,誰也不愿意,甚至是不敢利用這一點,和奪取了大陣樞紐掌控權的盧仚對話。 被‘外人’掌握了大陣樞紐,還可以談。 被‘外人’知道了青??叩拇嬖?,就沒得談。 偌大的地窟中,正中用翠綠無瑕的美玉,雕成了一座高有百丈的玉臺。龐大的玉臺上,堆滿了白色鮮花,一頭九尾狐貍的遺骸,正靜靜的蜷縮在鮮花叢中,九條白骨嶙峋,閃耀著濃厚霞光的長尾,猶如扇骨一樣均勻的攤開在身后。 圍繞著玉臺,圓圈狀擺放了九張高背椅。 令狐氏九位宗老,天、地、人、日、月、星、江、河、海坐在高背椅上,你看著,我看著你,都沒吭聲。 過了許久,許久,令狐天才幽幽說道:“議一議罷?” 又是一陣沉默后,語聲絡繹響起。 “令狐無憂死了,老夫很心痛。不過,罷了。族中俊彥眾多,縱然心痛,比起家族命運,也就不堪一提了?!?/br> “也對,族中后生晚輩眾多,頗有才干不弱于他者。折了一個,多培養幾個就是,不過是多耗費些帝錢,我們多耗費點力氣……現在一切的關鍵,在于,樓蘭關那日的事情,究竟真相如何,以至于,引發這么大的風波?” “綜合現在的情報分析,太初、太瞐、太臰,三位大帝已經關注了這件事。我等都心知肚明,能修煉到大帝層次,無利不起早啊……沒有足夠的好處,值得那三位大動干戈么?” “讓狐影全力出動罷。不管怎樣,弄明白,徹底的弄清楚,當日樓蘭關內究竟發生了什么。一個弟子隕落了?一個外駐的天王叛亂了?巡天禁神衛、五軍府全都卷了進來?甚至……” “我們族中,也有子弟不干凈啊。令狐雄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在樓蘭關重返無上太初天的路上,制造那么一場爆炸?有天書老君的分身坐鎮,為什么這么一場爆炸,連他老人家都制止不了?” “我族,是否牽扯了進去?” “令狐苦,是否牽扯了進去?” “我懷疑,是……否則,令狐苦這孩子,平日里多精明的一個娃娃,就好像抹油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的人兒,怎可能在鐵門關大打出手?如此不留余地?甚至,干掉了一個大天君!” “他不像是去調查什么的,他反而像是去,殺人滅口的!” “所以,我們的確已經牽扯進去了嘍?那么,牽扯有多深?這份牽扯,是否值得太臰大帝不顧自家體面,借用太初大帝的刀,來敲打我們?甚至是……清洗我們?” “清洗?不至于罷?怎么說,我們令狐氏也是鞍前馬后,兢兢業業……” “鞍前馬后,兢兢業業,算個屁?我們只是鷹犬,鷹犬爾……若是聽話,自然有rou吃……若是鷹犬不聽話,動了心思,投靠了別的主子,那么鷹犬也應該打掉,直接拿來吃rou!” “我們不開口,誰敢說我們投靠了新的主子?” “問題是,令狐苦他們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也沒阻止啊……我們可以說,我們被晚輩們欺瞞了,我們完全不知道晚輩們做了什么……但是,我們的主子,會信么?” “是我,我不信。與其勞心勞力的提防自家的鷹犬反咬主人,還不如,直接剁掉,培養一條新的,忠心耿耿的,辦事更努力、更積極、更熱情、更主動的鷹犬!” “所以,我們令狐氏的確是大難臨頭了嘍?” “議議,議議,怎么脫難吧……”聽了一票兄弟七嘴八舌的分析,令狐天是越聽越細思恐極。他是一個聰明人,但是聰明人就是想法太多,想得太多了,未免就容易想差了。 額頭上,幾顆冷汗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