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5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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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幾聲,青年僧人點頭道:“萬象道友,以后可以稱我,梵天?!?/br> 萬象此刻,不僅僅是心臟在一陣陣的抽著,就連身上好幾處肌rou,都忍不住微微的抽搐、痙攣。實在是,這自稱梵天的青年僧人,他剛才是如何說的? 佛門的佛修,常常念叨‘我佛慈悲’以為口頭禪。兩儀天佛門有三百余佛,也不知道他們念叨的那尊佛究竟是哪一位。 而這梵天,卻說得是‘我自慈悲’! 這樣一尊人物,跑來鎮魔城,勾搭道庭的人,算計一個佛門新進門沒幾年的小小真仙……這事情,可有點開玩笑? 外面的天空,突然被大片暗沉沉的光芒籠罩。 高空中,罡風崩碎,流云無蹤,露出了晴朗朗一片清澈到極致的天空。 無形的力場籠罩四方,天空一道道遁光身不由己的被迫落下,無數飛鳥也尖叫著,胡亂撲騰著翅膀,從空中宛如石塊一樣墜落。 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頃刻間將方圓百萬里的虛空徹底清場,甚至空氣中的灰塵,也都猶如隕星一樣筆直的落下。無數極細的灰塵高速墜落,灰塵摩擦空氣,急驟燃燒,居然在空中濺起了無數閃爍的光點…… “這是……”萬象站在窗前,看著天空驚呼。 “來得好快……看來,法海和那胤垣,果然是有真感情的?!鼻嗄晟俗叩酱翱?,背著手,看著澄清百萬里的晴空,幽幽道:“做不到六根清凈,舍不下紅塵情愫,這法海,我看他,注定中途夭折,不得佛陀正果?!?/br> 萬象不吭聲。 您修為高,您身份神秘,您來歷莫測,所以,您說什么都是對的……你說盧仚要夭折……我佛慈悲,趕緊讓他夭折罷。 萬象也不想再摻合這事情了,盧仚死了,他身上的罪責也就洗刷干凈了,他萬象趕緊找一座還不錯的洞府貓起來,小心翼翼的謹慎修行……以兩儀天如今的格局,他也不敢奢求天君之位,能修成一尊實力還不錯的小真君,他就心滿意足了! 厚重的云層翻滾而來,低沉的梵唱聲‘嗡嗡嗡’的響徹整個鎮魔城。 鎮魔城中,一道彌天極地的清光沖天而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厲聲呵斥:“何方道友如此排場?鎮魔城重地,還請道友收斂一二?!?/br> 轉瞬間,一道金燦燦純正無比的佛光宛如孔雀開屏,頃刻間籠罩整座鎮魔城,將那一道明顯出自道庭功法的清光打了個支離破碎。 一個溫和爾雅的聲音緩緩響起:“三陽道友說得哪里話?這位道友如此行事,恰恰能凸顯我鎮魔嶺的威嚴法相,足以震懾南方邪魔……此行大善,有何不妥么?” “鼎善賊禿,你……” “哎,三陽道友口出不遜之詞,小心教壞了城內小娃兒,這就是道友的嘴孽了……不積口德者,當心再入輪回,下輩子做一天聾地啞之人!” “鼎善賊禿,你咒我死?” “哎,三陽道友休要妄動無名之火,小僧只是闡述億萬種可能中的某一種……小僧修的佛門正法,并無隔空詛咒之神通。道友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可萬萬不能找小僧……” 話風一轉,這鼎善和尚輕輕笑道:“小僧糊涂了,若是道友出了意外,還來找小僧的麻煩,這超度冤魂厲鬼,正是我佛門弟子的拿手好戲……到時候,小僧一定給道友做一次盛大的水陸道場,不收錢的那種!” ‘嗆瑯’一聲震鳴沖天而起,一口通體燃燒著青紫色神炎的巨鐘騰空,‘嘩啦啦’迎風就變,頃刻間籠罩了半座鎮魔城。 三陽道人厲聲怒叱:“鼎善賊禿,不就是半年前,搶了你一株人面參么?今日你如此出演挑釁,貧道就遂了你的意……來,戰罷!” 鼎善和尚幽幽嘆了一口氣:“可見,道友的修行不夠,如此雷霆震怒,所為何來?罷了,罷了,都是和尚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好?” “今日有我佛門師弟進駐鎮字第九城,和尚我有公務需要處理,沒空陪道友你瞎胡鬧……都一把年紀了,還當小孩子任性呢?嗤……難怪道友無法突破當前瓶頸,可見是誤入歧途了!” ‘噗’! 一口極其清晰的吐血聲傳遍全城。 這三陽道人也不知道修煉的何等功法,到了何等境界,他一口血噴出,鎮魔城東北角,一座巨大的庭院‘呼’的一下就被青紫色神火籠罩,彈指間燒成了飛灰。 第716章 憤(4) 大片濃云組成一座厚重云臺,帶著磅礴力場洶涌而來。 云臺上,是一座浮空大寺,前后數十重殿堂樓閣,一座座巍峨聳立,磚瓦梁柱全都散發出森森光輝,整座浮空寺院,就是一座防御力驚人的佛門重寶。 大寺上方,兩尊來自大寧寺的菩薩不著僧衣,斜批袈裟,袒露出大半截胸膛,露出一塊塊虬結的肌rou,宛如兩尊小山,分別盤坐在一赤紅、一青銅色的蓮臺上,身后各自有數十名真仙二十重以上的門人弟子侍立。 寺院內外,百來名真仙境六重天以上的道兵大和尚,數百名真仙境一重天的道兵大和尚,正各安其職,駐守在各處殿堂中。 一道道厚重的佛光從這些真仙境的道兵大和尚身上涌出,通過寺院的陣法加持,化為一重三層高的光幢,懸浮在寺院上方。光幢邊緣,一縷縷祥光如瓔珞倒卷,不斷墜落。點點滴滴光暈落在云臺上,猶如銅鐘敲擊,發出雷鳴巨響。 另有十萬僧兵,也都是盧仚小金剛須彌山中放出的道兵,全都是天人境巔峰極致的修為。 這些僧兵個個身高一丈三尺開外,身軀宛如黃銅鑄造而成,高大魁偉,滿臉橫rou……他們不著僧衣,而是穿戴著全套重甲,手持一水兒的斬馬陌刀,氣勢洶洶的在云臺上列開了陣仗。 這樣的兇和尚,你敢說,他們是和尚? 鎮魔城中,無論道、佛紛紛咧嘴側目。 有一說一,兩儀天固然是上界,堪稱真仙滿地走。 但是和兩儀天龐大的人口基數相比,真正計算起來,真仙的比例真正不高。類似盧仚這樣,入駐鎮魔嶺‘服役’,自帶十萬僧兵而來,其中有數百真仙,十萬天人,這絕對是最頂尖的精銳配置! 前方鎮魔城中,好些消息靈通的道庭、佛門的大教弟子,不由得齊聲驚嘆。 “這就是鎮獄一脈最新的佛脈真傳?這賊禿,飛升不到一甲子,麾下居然有十萬天人?嘶……這些賊和尚,怕不是他背后師門,資助給他的兵力罷?” “好大的排場,不過是去鎮字第九城鎮守,看他這架勢,還以為他是來做鎮魔城的城守!” “我佛慈悲,法海師弟麾下,如此精銳,實在是,讓人驚羨莫名!” 鎮魔城東北角,被燒成一片白地的宅院廢墟中,一道清光沖天而起,一個身形高大,身披青紫色火焰法袍,手持火羽扇,周身清光流蕩的長須道人腳踏云光,直奔鎮魔城西北角而來。 “鼎善賊禿……” 一道金燦燦佛光騰空而起,一名嬉皮笑臉,生得五短身材,頭顱極其碩大,身上袈裟鑲金嵌玉,極其華麗,顯得極其庸俗的中年枯瘦和尚化為金光直沖高空,輕輕松松避開了緊逼而來的三陽道人。 “三陽道友,你最近心火越來越盛,顯然是走岔路了……還不趕緊閉關潛修,穩定心境,我怕你會走火入魔,百萬年修行盡付流水?!?/br> “哎,別打,別打……我忙公務呢,你敢壞了鎮魔嶺的規矩,攪擾公務不成?” 鼎善和尚嬉皮笑臉的,雙手揮動處,一片片混雜著檀香和酒香的稀薄佛光綿綿密密不斷涌動,猶如一座座城墻向前逼出,將那三陽道人逼得不斷后退。 一僧一道相互撕扯間,兩人已經到了那厚重的云臺前。 一陣佛號響起,鼎善和尚飛出來的鎮魔城西北角,大片祥云騰空,三千僧兵身披袈裟,手持禪杖,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伍,跟在鼎善和尚身后迎了上來。 在那三千僧兵身后,是一對兒手持各色樂器的小沙彌。 這些小沙彌吹奏樂器,敲響鑼鼓,擺出了極其莊重的迎接儀仗。 只是,原本好端端的儀仗隊,因為鼎善和尚和三陽道人的一通胡攪蠻纏,硬生生變得頗為滑稽。 一聲低沉的呼喝聲從云臺上大寺中傳來,一道暗金色佛光從大寺正門涌出,大寺外,十萬僧兵齊聲吶喊,高呼‘鎮獄玄光佛’尊號,那一道涌動的暗金色佛光中,一張長三尺、寬八寸,材質非金非玉、被一層瑞氣包裹著的佛帖悄然閃現。 打鬧的鼎善和尚、三陽道人同時停手。 三陽道人惡狠狠的瞪了鼎善和尚一眼,朝著那佛帖深深的稽首行禮。 而鼎善和尚則是雙手合十,朝佛帖禮拜之后,向那兩尊菩薩笑道:“兩位師兄遠來辛苦,敢問,可是法海師弟到了?” 低沉的腳步聲傳來。 身高兩丈開外,通體膚色暗金,皮膚略呈透明,內有無數繁復佛紋隱隱閃爍,身軀被濃厚的鎮獄之力籠罩,軀體重如大山的盧仚拎著一根三丈長短大禪杖,步伐隆隆的走了出來。 盧仚身后,身形魁偉的阿虎、魚癲虎等百來號虎爺做僧人裝束,手持各色佛門兇器,排著整齊的隊伍,吹鼻子瞪眼的跟著盧仚行了出來。 手中禪杖重重往云臺上一杵,云臺內無數條電光驟然閃爍,‘咔嚓’一聲巨響,雷鳴電閃,震得虛空都晃了幾晃。 盧仚手指一彈,那張佛帖頓時放出奪目光芒,他沉聲道:“弟子法海,奉鎮獄玄光佛法旨,率十萬僧眾,進駐鎮字第九城鎮守百年。有勞鼎善城主,為弟子辦理一應所需事宜,弟子法海身有急事,期盼即刻出發,無暇逗留!” 鼎善和尚深深看了盧仚一眼,大聲笑道:“好,好,好,甚好。法海師弟,以后我們,多多走動則個?!?/br> 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印璽,鼎善和尚往那佛帖上輕輕一印,佛帖發出一聲鏗鏘,‘唰’的一下,宛如有靈智的活物,自行飛到了三陽道人面前。 三陽道人瞇了瞇眼睛,同樣深深的看了一眼盧仚,緩緩點頭:“鼎善賊禿說得是,法海道友若是能抽出身來,嘿!” 同樣掏出一枚印璽,往那張佛帖上輕輕蓋了一個印璽。 兩枚印璽同時閃爍光芒,那佛帖就好像高溫燒灼的鐵塊一樣融化,化為暗金色的汁液,一陣蠕動變幻后,化為一枚拳頭大小的印璽輕輕落入盧仚手中。 這印璽上,端端正正雕刻了‘鎮字第九(副)法?!淖謽?,更有一絲絲奇異的波動涌動,隱隱和南方某一處大陣產生了微妙的聯系。 用了印璽后,三陽道人突然張了張嘴,‘哇’的一聲,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一口血粘稠如巖漿,色澤青紫,被大團神炎包裹,‘嘩啦啦’落向了地面。 鼎善和尚一句臟話剛剛出口,就看到下方大片庭院的防御大陣‘稀里嘩啦’被燒得干干凈凈,無數僧眾狼狽逃竄,方圓萬畝的大片宅院頃刻間被燒成了青煙。 三陽道人變得奄奄一息、面色慘淡,他嘶聲道:“鼎善和尚,你一次次氣我,壞我道心……今日,老道重傷……三年內,你有事沒事,不要找我!” 大袖一甩,三陽道人化為大片火焰跑得無影無蹤。 鼎善和尚瞪大眼睛,看看三陽道人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手持印璽的盧仚,突然笑了:“嘿,這老牛鼻子倒是……最擅長趨吉避禍的……吐了兩口血,就躲開一場大亂子……呃,和尚我……” 腦袋一晃,鼎善和尚也是一口老血當眾噴出。 三陽道人兩次噴血,噴出的血水能有一海碗,鼎善和尚這一口老血,則是足足噴了一酒壇子。 面色慘淡的鼎善和尚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幾步,一名大和尚急忙扶住了他,嘶聲驚呼:“師尊,師尊,是不是三陽那老賊下暗手,暗算了您老人家?師尊,師尊,您頂住,頂住……徒兒這就帶你去尋訪名醫……” 三千大和尚,一群小沙彌,招呼都不打一聲,一聲唿哨就朝著西南方急速遁走。 頃刻間,云臺前變得干干凈凈,鬼影子都不剩一個。 盧仚瞪大眼睛,心里驟然一沉。 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三陽道人和鼎善和尚,這是相互配合著演了一出極其拙劣的戲碼,極其尷尬的強行將自己從未來的某個麻煩中抽了出來! 未來,不管鎮魔城發生什么事情,三陽道人在閉關養傷,鼎善和尚在尋醫問藥……好嘛,打板子,是打不到他們身上的! 但是,作為道庭和佛門派駐鎮魔城,負責統轄南面一百零八座鎮字城池的統領,這兩位一個是真君巔峰的修為,一個是大菩薩極致的道行……能夠讓這兩位作出這樣拙劣的、粗陋的、不堪入目的戲碼…… 這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 “呵,呵呵!”盧仚突然笑了起來:“哎,繼續南行。這兩位道友,也是趣人,趨吉避禍,不沾因果,也是人之本分?!?/br> 云臺沒有絲毫停留,極其蠻橫的從鎮魔城的主城區正上方劃過,堂而皇之的一路南行。 厚重的云臺急速南行。 越過了嚎哭嶺。 跨過了嗜血松林。 云臺突然停滯,站在云臺邊緣的盧仚,猛地握緊了拳頭——就在他前方,鎮字第九城的北門上方,高高挑起了一根長長的旗桿,一根極細的索子系在旗桿頂部,四肢俱無的胤垣,正好似死魚一般被掛在上面迎風搖晃。 細細的索子套成一個圈兒,正扣住了胤垣的脖頸。 胤垣歪著頭,瞪大眼,呆滯的目光,恰恰看到了站在云臺邊的盧仚。 他嘴里不斷有血沫子流出,極其艱難的,向盧仚咧嘴一笑:“這特娘的,丟人現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