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3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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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寶鏡,是燕鷗城的地主,三百年前從外地逃難來的歐陽氏族所設,專門用來監視進城出城的修士,嚴防有自家的對頭,又或者燕鷗城三百年前的上任地主的余孽潛入城來。 燕鷗城內,只有一個稅官、十個小吏。 族人近千,傳說中有半步照虛空境老祖宗坐鎮的歐陽氏族,就是燕鷗城實際意義上的統治者。規模近六萬,主要由熔爐境和一小部分烈火境修士組成的燕鷗城防軍,也就是歐陽氏族的私軍打手,嚴密控制著方圓千多里的領地。 這一切,光頭男子都沒放在心上。 他駐扎在金閣郡,為的就是這里的三不管,為的就是這里的混亂……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私密。 平日里,他在燕鷗城內進進出出,從未惹出任何的麻煩。 今日他進城,他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險。 不要說燕鷗城,整個金閣郡,也沒人有資格讓人感受到一絲半點的危險。 他施施然的進城,找到了城內歐陽氏族開設的一家當鋪,徑直將那顆極珍貴的走盤夜明珠放在了當鋪朝奉面前。 “我佛慈悲,這是一位施主施舍的香火錢,還請老先生幫忙兌換一二?!惫忸^男子微笑著,向柜臺后的朝奉行了一禮:“小僧,死當,不贖回……價格上,還請老先生憐憫小廟清苦,稍稍優待些許?!?/br> 老朝奉的眼睛一亮,拿起那顆珍珠認真的端詳起來。 光頭男子也不著急,靜靜的站在柜臺前,看著老朝奉用各種手段檢測這顆珠子。 歐陽氏族在燕鷗城南的本家大宅內,一名負責日常監視全城動靜的執事急匆匆的跑到了歐陽氏族當代家主的書房內,輕手輕腳的將一張畫像遞了過去。 “這人,在我們的地盤上?!?/br> 歐陽氏族當代家主,是一名生得器宇軒昂,賣相極佳的中年男子。 他接過畫像,猛地瞪大了眼睛:“怎可能?上面傳來的消息,這廝分明在西北流竄……已經連續洗劫了好幾處州治!” 倒抽了一口冷氣,歐陽家主面皮放出了淡淡的紅光:“看來,這次我們要立功了。速速將消息傳回玄風城,用最緊急的血羽符令,勢必直達陛下面前,不得有誤?!?/br> 歐陽家主激動得渾身直哆嗦:“想不到,小小燕鷗城,居然藏了這么一尊大人物?不管他是分身也好,神通也罷,這份功勞,足夠我們調離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換一個富庶的駐地罷?” 頃刻之間,一份緊急信函,就通過一座秘密架設的微型法陣,閃電般直傳玄風城,稍稍轉了兩道手,就傳到了正在大金山寺遺址邊蹲守的玄太乙手上。 “這……”玄太乙驚呼了一聲,當即下令:“要活的!” 第405章 黑天(2) 燕鷗城內,歐陽氏族‘公平當’內。 一名中年男子從當鋪后面轉了出來,站在老朝奉身邊,背著手,認認真真打量那顆寶珠。 一名小廝搬了張大椅過來,畢恭畢敬的請光頭男子坐下了,又拾掇了一個小幾子,給他送上了一盞清茶,兩色干果。 放在當鋪里,這種待遇,那就是針對的頂級貴賓了。 雖然說,能跑去當鋪臨時周轉的人,怎么都和‘貴’字沾不上關系……但是,這顆寶珠它珍貴啊,這么一顆寶珠…… 嚇,它可是來自深海數萬年氣候的龍龜一屬,只有這種氣候深厚,卻一直沒能開通靈智,沒能成精的大家伙,在自然壽命耗盡之時,全身磅礴的生命能量侵入龜甲內的肋板,又在深海中被暗流沖刷個一兩萬年,才能凝聚、淬煉出這么十二顆‘龜珠’。 這珠子,極擅延年益壽。 尋常凡人貼身佩戴,都能有千年之壽。 若是女子貼身佩戴,則無論年齡多大,都能維持著二八佳人的模樣直到老死。 對于修煉者來說,這種數萬年氣候的龜珠,是煉制上品延壽丹‘龜龍化生丸’的主藥,一顆龜龍化生丸,可以讓照虛空境界的修士,硬生生再拔高三百六十年壽命! 對于照虛空境的修士而言,壽命耗盡了,這輩子就沒希望了。 但是只要突破到半步天人境,就能自然延壽萬年之久,如果到了天人境,那么就只要考慮渡劫飛升,成仙證道的大事了,壽命就不成問題了! 是以,一顆龜龍化生丸,那就是生死界限。 在那些頂級修士中間,一顆龜龍化生丸的主藥,足夠氣候的龜珠,沒有正常市場價的說法,只能在頂級勢力之間作為交易品。 僥幸,這種龜珠也不算頂級稀罕,只要舍得人命,去深海大淵中捉摸,每隔數十、上百年,總還能捉摸到一兩具老龜甲,從中開出幾顆寶珠來。 但是,你架不住各個頂級勢力的老古董太多,那些照虛空、照虛空巔峰,卻摸不到天人境門檻的老古董太多了。他們對于延壽丹的訴求,是沒有止境的! 那些靠海的大勢力還好說,時常派人去深海搜尋就是……那些不靠海的大勢力呢? 是以,這種龜珠在頂級勢力之間,雖然不是多么的稀罕,但是價格一直降不下來。 大概,一顆氣候足夠的龜珠,價值二萬照虛空玨。 即,一名資質、天賦、悟性很標準,修煉的功法也很標準的照虛空境修士,苦修兩萬年所得到的全部修為,就是一顆標準龜珠的價格。 價格昂貴,卻不是無法接受。 尤其對那些壽命即將耗盡,死亡迫在眉睫的老怪物來說,花費大半積蓄,弄幾顆龜珠延壽,那是常規cao作。 但是二萬照虛空玨……你要兌換成世俗界的銀錢么。 所以,光頭男子在這里得了一個座位,還有茶點享用,換成其他人,你想都別想呢。 老朝奉看了看身邊站著的中年男子,干笑了一聲:“東家?” 中年男子輕咳了一聲,他看著光頭男子,目光閃爍,先是拱了拱手:“這位師傅,請喝茶?!?/br> 光頭男子就笑了笑,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然后點頭道:“多謝,多謝,是不是,這顆珠子有問題?”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很坦誠的說道:“的確,有點小問題……按行規,我們不該問這珠子的來歷,但是……它過于貴重,小店怕是,吃不下?!?/br> 光頭男子呆了呆,愕然看著中年男子。 “小僧就在城外結廬而居,雖不常出門走動,但是公平當的名聲,還是聽說過的。歐陽家偌大的家當……”光頭男子笑了笑,意思就是,他是聽過公平當身后的主人是誰的。 歐陽氏族獨霸燕鷗城,方圓千里內毫無抗手。 千里疆域,歐陽氏族三百年來積攢的財富也是金山銀山一般……一顆小小的珠子,他們買不起么? 光頭男子就有點納悶了。 他看了看老朝奉手中的珠子,不由得琢磨,難不成,那胖大和尚,還真搶了一匣子好寶貝回來? 光頭男子屬于真正的苦修僧一類,一身修為全都是自己一點一滴積攢著苦修而來,從未用過任何靈丹妙藥,從未碰觸過任何奇珍異寶。 甚至,恪守戒律的他,對于世間各種奇珍異寶的名錄,他也是懶得聽,懶得問,懶得學。 是以,他也不認識這種珍貴無比的龜珠。 從未見過,怎能認得? 至于說這顆寶珠內蘊藏的磅礴的生命能量,對于光頭男子來說,實在是太孱弱了一些,他都懶得搭理。所以,他不覺得這顆寶珠有多珍貴。 緩緩站起身來,光頭男子朝著老朝奉和中年男子合十行禮:“小僧,只要一頓酒菜錢就是。這寶珠究竟有多珍貴,紅塵阿堵物,無非都是外魔、冤孽,小僧并不關心,只求一頓酒菜足以?!?/br> 光頭男子的想法很簡單。 一頓大酒大rou,將自家小廟里的那個死胖子糊弄走了就是,別讓他帶壞了自己的幾個弟子,一群徒孫,還自家無名小廟一個清凈就好。 這顆寶珠價值多少,究竟能值多少錢……這和他有關系么? 中年男子看了看光頭男子,咬咬牙,朝他拱了拱手:“大師稍候,且坐下用茶,我這就去給大師調度錢財……雖然,本家積蓄比不得這顆珠子,但是既然大師都這般說了……嚇,總不能讓大師太吃虧就是?!?/br> 光頭男子呆了呆,急忙擺手:“小僧……” 中年男子急忙道:“就這么定了吧,至于說酒菜什么的,本家酒窖中有陳年老酒,稍后全給您送去您寺院去?!?/br> 光頭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坐下了。 自家寺院里的那死胖子,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偏偏光頭男子有點打不過他。 如果買回去的酒菜過于簡陋,搞不好會被他挑刺……所以,有好酒好rou,那還是好酒好rou吧。 光頭男子又端起那杯清茶,大力的喝了一口。 老朝奉就守著那顆珠子,趴在柜臺上,笑呵呵的和光頭男子閑聊。這些當鋪里的老朝奉,全都人精級的存在,他居然也粗通佛經,一會兒聊聊禪,一會兒聊聊法,一會兒說說佛門降妖除魔的神通,光頭男子居然也和他說得有滋有味。 而中年男子就轉去了后方,匆匆的離開了當鋪,想來是去調集錢財去了。 公平當在燕鷗城的名聲不錯,從來沒有恃強凌弱、強買強賣的罪名……就算有,光頭男子也不在乎。 是以,他穩穩當當的坐在當鋪里,笑呵呵的和老朝奉攀扯。 一會兒,又有小廝行了出來,在光頭男子身邊的小幾子上放了一個香爐,點了三根清香襲人的線香。 三根線香,讓光頭男子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實在是,這三根線香的制法,極其符合佛門規儀,使用的香料也是極上層、極干凈的好貨,香氣純正而澄凈,是用來供佛的好貨色。 話說,光頭男子自家小廟里,拿來供奉佛陀的線香,雖然都是他親自出手制成,但是使用的材料,還有最后的成品,都遠不如這三根線香。 他雖然修為強大無比。 但是他所擅長的,也就是修為強大無比。 除此之外,他在其他的各方面,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修行的諸般技藝中,他都是白癡一般的存在。 他親手所制的供佛線香,只能說極其的‘堅固耐燒’,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好處了。 光頭男子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線香上,他湊到香氣上方,輕輕的呼吸著,一點點品鑒著香氣。 嗅了一會兒,光頭男子就嘆了一口氣:“若是錢財什么的,也就罷了,這等線香,有多少,貧僧要多少,可好?” 不等老朝奉回答,光頭男子又嘆了一口氣:“想不到,小僧居然也會被外物所動,這心境修為,畢竟是不夠……慚愧,慚愧??!” 老朝奉就笑了。 他笑著點頭:“這般,也好,只是這香么,畢竟不是什么金貴玩意?!?/br>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俊秀公子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名瘦得皮包骨的小廝。 這公子步伐從容,一副世家大族公子哥的模樣,但是他的袖口,卻有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補丁。 他進了當鋪,首先是咳嗽了一聲:“啊,今兒個,咳咳!” 他看了看柜臺后的老朝奉,面皮微微一紅,然后顧左右而言他的,徑直兩步湊到了光頭男子面前,笑道:“這位大師好雅興,唔,這香,不壞?!?/br> 俊秀公子身上,有熏香。 光頭男子抬頭來,看了對方一眼,也不由自主的,就將對方身上淡淡的熏香吸了進去。 熏香的香氣剛剛進入鼻腔,那清茶的茶氣,線香的香氣,和公子身上的熏香就混在了一起。一道宛如惡龍般兇猛的藥氣憑空而生,順著鼻腔急速蔓延全身。 一股可怕的麻痹感襲來。 光頭男子的臉色驟然一白,身體一晃,兩條腿有點撐不住身體,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軀,就順著椅子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