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掌燈判官、神武帝尊、校園修仙日常、頂流的meimei是倉鼠、英年早婚、別彎、夏日上上簽[校園]、離婚前夜、一不小心彎在死對頭身上、養大的竹馬不對勁
“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寒風吹進屋子,大漢的身體驟然化為一道狂飆沖了出去,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樂山‘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將銅鼎里的藥汁染得通紅。 他狼狽的從銅鼎中爬了出來,好似軟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身體哆嗦著,在地上喘了好一陣子,樂山才喃喃咒罵:“我……這是走的什么背時運。熊頂天,這么個混賬廢物種子,怎么和這種人有牽連?” “我……”樂山憤憤的罵了一句極其精彩的粗口,哆嗦著,搖搖擺擺的站起身來,掙扎著走出了屋子,一臉扭曲的看著地上十幾具無頭尸體。 “我好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混賬東西,不當人子?!?/br> 他又是一通破口大罵,然后急匆匆的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踉蹌著沖進了黑暗中。 黑夜里,隱隱傳來樂山的嘟囔聲:“夜貓子進宅,有禍事……鎬京,要亂了。什么女鬼,什么逆黨,什么九陰教,這才剛開始呢?!?/br> 白家藍田園里,大火燒得正好。 這火,是盧仚的大鸚鵡從天空噴下的火種引燃,整個藍田園,幾乎同時燃起了上千處火頭,再加上寒風一吹,大冬天的那些房屋材料都干透了,這火一燒起來,就變得無比喧鬧。 數十棟精巧的精舍樓閣,迅速燒成了火頭。 白長空的那些孫兒,還有這些孫兒的侍女、書童、仆役、小廝們,一個個滿地里亂竄。 也不知道白長空的家風是如何約束的,他的二十幾個孫兒固然是光溜溜的滿地亂竄,那些侍女、書童、仆役、小廝,居然也大半都光著身體從各處跑了出來。 四周大火燒得熱鬧,附近鄰居派來幫忙救火的人,也打著燈籠火把,更是平添了幾分光亮。 藍田園被照得和白天一樣,整個園子通透極了。 好些人,包括盧仚的下屬,還有左右鄰居派來的家丁、仆役等,將園子里亂跑的人影,全都看得真真切切。 尤其有鄰居家好事的公子哥,裹著棉被,在護衛的簇擁下跑來看熱鬧。 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幾個平日里玩得好的白家公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家伙扯著嗓子就叫了起來:“哎呀,諸位白兄,何其雅興?” 白閬、白奚,還有白長空的幾個兒子,帶著護衛、家丁急匆匆的從前院跑了過來。 看到滿園子的精舍燒得和火窯一般,他們倒是不怎么在乎,無非是幾座房子,燒了再蓋,算得了什么? 但是看到被人圍觀的兒子、侄兒們,白閬等人差點吐血倒地。 尤其是,他們看到了被盧仚的手下捆綁在地,正嘶聲呼救的幾個子侄。 白閬氣得直跺腳,他嘶聲吼道:“還不救人……你們怎敢,怎敢,這么辱沒斯文?” 盧仚‘呵呵’笑著,他上前了兩步,任憑火光照亮了自己。 “辱沒斯文?難不成,他們都是白家的世兄?”盧仚大驚小怪的叫道:“哎呀,我還以為,這是趁亂闖入白家,圖謀不軌的妖人、匪徒呢?!?/br> 話音未落,盧仚身邊,相隔十幾丈的一座假山上,一座高有五層的精巧小樓整個崩塌。 這一崩塌不要緊,塌陷的那些柱子、屋梁等物,居然直接陷入了小山內部,原地露出了一個直徑丈許的大坑,火光裹著大片火星,亂雜雜的不斷從大坑里冒了出來。 “嘶!”遠近好些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五層小樓,哪怕著火了,燒塌了,它的柱子、屋梁等物,體積加起來,都是不小的。更不要說,小樓里還有大量的家具陳設,一些東西是大火燒不壞的。 這些東西坍塌下去,怎么也會堆起來老大一堆。 可是小樓的殘骸,居然整個陷入了下面的大坑里,這個坑洞的體積,得有多大?這個坑洞,得有多深?下方,是否又別有玄機? 白閬、白奚等人的臉色變得一如他們的姓氏,慘白慘白的猶如厲鬼一般。 白閬氣急怒吼:“把閑雜人等趕出去,趕出去!” ‘轟’! 崩塌的小山坑洞里,一道狂飆卷起,幾條人影突煙冒火,帶著無數火星從大火中沖了出來。 要死不死的,他們落向了盧仚這邊。 幾個監丁舉起兵器,正要呵斥,寒芒一閃,他們的頭顱飛起,大片鮮血沖起了好幾尺高。 第52章 臣子們 ‘啪’! 白家大火快要進入高潮時,大胤鴻臚卿李梓,吃了個清脆無比的耳光。 就在大胤鴻臚寺。 就在鴻臚寺大堂。 這里,是李梓平日里辦公的衙門公所,是他的地盤。 就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一群糾集起來,聚在鴻臚寺,向朝廷索賠的諸侯質子,一個個笑得前俯后仰,更有甚者笑得咳嗽放屁,各色丑態應有盡有。 洛陰侯第五子,生得肥頭大耳,神態舉止顯得有點粗莽、顢頇的洛印,得意洋洋的舉起了剛剛抽了李梓一耳光的手掌,朝著身邊的同伴大聲笑著。 “知道我為什么打你么?”洛印問李梓。 “唉,唉,世子只管說?!崩铊鞲砂桶偷男χ?,朝著洛印點頭哈腰不迭。 “你該打!”洛印指著李梓的鼻子訓斥道:“你浪費了我們兄弟多少時間?” “我們一大早的跑來鴻臚寺,找你要賠償,你居然一直躲在宮里避而不見?!?/br> “你不僅該打,更是該死了?!?/br> “好容易,你敢跑出皇宮,敢見我們兄弟了,你居然還敢和我們討價還價?” “我們的賬本,清清楚楚的記載了,我們在那場大火中被燒掉了多少東西?!?/br> “太后那邊,是給錢了?!?/br> “但是太后給我們的錢,只能平息我們的怒火,讓我們不向我們父親告狀?!?/br> “想要真正的平復這件事情,把我們的損失徹底的補上,否則,這事沒完!” 一群質子放聲大笑:“沒錯,沒完!” 洛印得意洋洋的,一把搶過了李梓頭上的官帽,重重的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你討價還價這么久,從剛剛入夜,一直折騰到現在,這又浪費了我們多少功夫?有和你噴口水的閑工夫,我們不會找個樓子樂呵樂呵?” “所以,我揍你,你服不服?” 李梓干笑,朝著洛印深深的鞠了一躬:“世子說得有理,再有理不過。只是,諸位世子索要的賠償太高,下官沒有這個權力決定啊?!?/br> “要不,我把諸位世子的訴求告訴太后和丞相,以及朝堂上的諸位大人,然后,再給諸位世子一個交待?” 李梓可憐巴巴的看著洛印等人。 洛印一行人相互看了看,然后,好幾個人同時打了個呵欠。 “好吧,走,走,走,今天到此為止?!?/br> “這要賬的事情,不能急?!?/br> “明兒養足了精神,再來?!?/br> “走,走,走,找個地方樂呵去,天亮了回去睡個舒服,晚上再來找這家伙?!?/br> 洛印笑著,‘啪’的一聲,又給了李梓一耳光,然后昂首挺胸的,在一群同伴的簇擁下,一行人大聲喧嘩,唱著歌,就這么一路橫沖直撞的闖出了鴻臚寺。 大堂上,燈火昏暗。 這些諸侯質子來鬧事,鴻臚寺有經驗的官吏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就留下了李梓這個正牌子堂官在這里頂缸。 李梓緩緩的挺直了腰桿,雙手按在腰間玉帶上,突然‘嗤’的一聲冷笑,枯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詭異,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去問問,九陰教,這是干什么呢?” “惹這么大的亂子出來,他們想干什么????究竟想要干什么?” “按照約好的,大家守著自家地盤,太太平平的過日子,不好么?非要折騰,非要折騰,他們是不是和死人打交道太多,腦殼都壞掉了?” “要折騰可以啊,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折騰???” “他們這么亂來,要是引起了那些死對頭的注意,給我們惹了麻煩……不要怪我召集盟會,把他們徹底從鎬京清理出去?!?/br> 不知道大堂的哪個陰影角落里,剛剛傳來一聲低沉的應諾聲,李梓突然臉色一變,面孔扭曲的狂奔出了大堂,跑到了鴻臚寺地勢最高的一棟小樓上,朝著西南方向望了過去。 鴻臚寺的西南方向,就是雨順坊。 白家的宅子,就在雨順坊的最東北角。 白家宅子和鴻臚寺衙門,幾乎就隔了一條數里寬的運河,白家的藍田園面積很大,數十棟精舍燒得旺盛,火光熊熊,照亮了天空,站在鴻臚寺高處,深夜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片翻滾的火焰。 “這又是哪位英雄好漢?” 李梓欲哭無淚的嘆了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后,腰身都佝僂了許多。 “大家歲月靜好的升官發財不好么?為什么要不斷的折騰是非呢?” 瞇著眼,認真看了看著火的方位,李梓舉起右手拇指,朝著火焰的方向瞄了瞄,喃喃道:“似乎是白長空家?那……和我無關啰?” “得嘞,白長空這種文教禍害,燒死一個少一個,嘖,妙哉!” “禮法?啊呸,遵紀守法,就有這么好么?” 腦袋一甩,背著手,李梓哼著小調,慢悠悠的走向了鴻臚寺的后院居所。他決定,今晚上弄點好酒,弄幾樣小菜,好好的疏散一下心中的憤懣之氣。 走了幾步,李梓又回頭朝著四周望了望。 “對了,剛剛忘了說了,過幾天,給洛世子安排一場街頭的斗毆,廢他四肢?!?/br> 黑暗中,又隱隱有一聲低沉的應諾聲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冷笑傳來。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地下黑牢。 這是用來關押、懲罰那些犯了軍紀的倒霉蛋的黑牢,因為軍中將士多有武道修為,所以這黑牢建造得格外堅固,拓脈十二重的高手進來,也休想有逃脫的機會。 兩家棺材鋪的老板,連同還活著的小二、工匠、力夫、仆役,甚至還包括幾個粗使丫頭,全都被關進了黑牢里,用特制的彎鉤、鎖鏈扣得結結實實。 隨之而來的,就是颶風狂瀾的一通嚴刑拷打。 軍隊辦事,和司寇臺、守宮監不同。 司寇臺的刑罰審問,那是一代代祖傳下來的功夫,心理攻擊和rou體傷害相互結合,一套一套的話術,能夠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漏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