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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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觸犯忤逆的人撫弄她的脖頸,前日被他掐出的淤痕,沉聲:“自己將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br> 她在他的冷目下,恐懼一點點攀爬脊背。 終究顫著手解開衣帶,在那方血腥的方寸鐵牢里,流著淚將衣褪到腰間。 “總得習慣了?!?/br> 秦令筠的手從她的胸肩滑過腰肢,每游移一寸,她都忍不住要?抖一下,聽他徐徐發?問:“你這副身?子還沒有被許執碰過?” 又是一個深夜。 牢門的鐵鏈突地響起來?,曦珠陡然睜開眼?,驚懼地看向那里。 不是秦令筠,是許執。 披戴風雪地走了進來?。 自那日奉山分別?后,曦珠已有四?個多月未再見他,回?想那時?他說的話?,只?覺恍如?隔世。 許執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曦珠倏地眼?中酸澀。 她一身?污穢不堪,卻要?面對?也追隨新帝,一身?簇新官袍的他。 許執走了過來?,蹲下身?喚她:“曦珠?!?/br> 似隔著太?多,這聲都嘶啞。 曦珠直直盯著他,緊咬住唇,才能不泄出一絲哭音,讓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更?加狼狽。 “我知道如?今想向你解釋再多都是枉然,留給我在此處的時?間也不多,秦……” 許執的嗓音低下去,幾若似風,只?有她一人能聽到。 “秦令筠過來?的事,我得知了,我會想辦法救你?!?/br> 話?至此處,他無法再續言,最終道一句:“抱歉,是我之錯?!?/br> 錯在何處? 錯在當?時?不應該去退婚嗎?可若是不退,此時?連他都要?被牽連進太?子黨中,寒窗苦讀二十載盡付東流,焉能好端端地在這處。 曦珠只?字不言,直到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浸染鮮血,殘破臟爛的平安符。 她才轉動了下無神的眼?瞳。 聽他說起另件事,那時?衛陵接到她傳遞去的消息時?,北疆因出jian細,狄羌同時?犯境,軍營一片混亂,衛陵最終還是下令抗敵,是為了引開狄羌軍,否則必然連失重鎮,百姓遭殃。 曦珠怔然。 她一霎明白了,為何在那個噩夢中,衛陵戰死時?,會一直看著京城的方向,是那樣的悲戚神情。 在京城家人,和北疆責任間,他選擇了先承擔責任。 也沒能再平安回?到京城。 許執將平安符遞到她的手邊,道:“衛陵的尸首已被洛平運送回?京,葬在了衛氏族陵,這是他身?上留下的東西,我將它拿來?予你?!?/br> 他微微哽咽道:“他臨走前,讓我照顧好你。曦珠,你定要?好好活著?!?/br> 也許那刻許執只?是想讓她有個物件做念想,讓她活下去,卻不知平安符是她曾經送予衛陵的。 曦珠滿心悲愴,緊緊捏著平安符,聽到耳畔的承諾。 “再等我兩日,我一定會想到辦法?!?/br> 淚水將落,曦珠竭力忍住,扯住他的袖子,懇求道:“我不要?你救我,我要?你幫我一件事?!?/br> 那刻,興許是利用了許執的愧疚。 她讓許執去看蓉娘,還有藏香居柳伯等人。他們都不是公府的仆婢,但因她之故,不知會如?何。 是她連累了他們。 “若是無事,你讓他們趕緊回?津州……” 曦珠喉嚨干澀,每說一個字,猶如?利刃劃割一般,疼到連聲抽氣。 話?至尾端,她的聲音弱到只?有氣音,卻緊拽著許執的袍袖,哀望著他。 “求你幫我?!?/br> “好,此事我會幫你?!?/br> 許執應下,又不放心地道:“但你也一定要?等我,我會找到辦法攔住秦令筠?!?/br> 曦珠仰首看著他,慘然笑了笑。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刑部主事,如?何與身?為督察院左都御史的秦令筠抗衡。 只?要?他將蓉娘和柳伯他們安置妥當?,她便很感激他。 日夜輪轉,曦珠等待著,不是在等許執,而是在等秦令筠。 他說過會在兩日后接她出去。 平安符熨帖著心口,淚已流盡。 不知過去多少日,她一直未等到秦令筠,反而再次見到許執。 仍是深夜,頂處的小窗,瑩瑩雪光映落他一身?。 曦珠記得很清楚,那時?他清雋疏朗的臉顯然瘦削許多,眉宇盡是疲憊,眼?底泛出烏青,卻對?她溫和地笑,道她拜托的事,他已做了,蓉娘柳伯等人在回?津的路上。 而她,也被之上的人裁定,一道與衛家剩余之人流放峽州。 這是他為她爭取到最好的一條路。 “曦珠,退婚一事是我之錯,是我先對?你不住,愧對?你從前待我的情意,讓你落到這般境地,但請此去三千里,萬望你珍重,或許將來?某日,我們會有重逢日,到時?你若有所求,我定萬死不辭?!?/br> 這便是許執對?她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也是一句重諾。 而曦珠最后一次見到他,是流放峽州出京那日的霜霧天,茶樓之上佇立而望的人面容朦朧,但她知道是他。 后來?。 曦珠念出這兩字時?,總會覺得悵然和不可追憶。 世事易變,當?衛家倒塌后,會有新的世家頂上,太?子一黨的官員被殺頭判刑后,會有新帝提攜的官員補上。 源源不斷,不會斷絕。 也是在后來?,曦珠才知曉為了她的事,許執徹底得罪了秦令筠及其一派的人,令他在仕途上受到重擊,差些命喪貶官的遠途中。 等遷官回?京,不出兩年,秦家就因已成宮妃的秦枝月謀害皇嗣一事,被許執帶人彈劾,連同貪污瀆職、私吞良田等罪名,最后秦令筠被午門斬首,秦家被抄。 跟著牽涉出當?年支持六皇子登基各派的明爭暗斗。 新一輪的朝廷斗爭已經開始。 曦珠再聽到許執這個名字時?,是在流放的第八年。他已經是刑部尚書,雖不以翰林身?份入內閣,卻深受皇帝器重,手握權柄,一時?可與首輔謝松分庭抗禮。 也是在那年,立下無數戰功的衛朝被謝松一黨的官員壓制,不得重用。 縱使有洛平幫忙,但一個常駐北疆的武將,始終無法決衡朝廷的人事調用。 罪臣之后想要?翻身?,談何容易。 寂寂明月夜,曦珠坐于?桌前,想到與許執的過往,怎么落筆都不知,但她總要?試試。 起頭“微明”兩字,讓她羞愧難當?。 企圖讓許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還有那個承諾上,求他幫幫衛朝。 那段日子,她日夜盼望他的來?信。 他來?信了,并沒有讓她多等。 許執答應了她,說自己會想辦法,讓她等等。又問這些年她過得如?何,若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就是。 曦珠不禁想起以前,許執對?她說過的話?:“我平日里事多繁忙,有時?候顧忌不到你,無法得知你的情緒,你若是不高興了或是煩惱了,直接與我說就好,我都會陪你的?!?/br> 她看著回?信上更?加穩重內斂的字跡,想起這些年在峽州經受的苦,忽然想與他說,但知道,已經不行了。 那一封信已然耗去她全部的勇氣和廉恥。 她甚至不敢去想,當?年許執為了救她,險些丟命時?,是如?何想的。 是否有過后悔。 而在更?后來?,曦珠得知那時?他剛做刑部尚書,謝黨時?刻攻訐他,他分身?乏術,但還是幫了她,幾番推波助瀾,最終讓皇帝同意重用衛朝,讓身?為罪臣之后的衛朝任職峽州將領。 他的處境從來?不易。從一個自幼苦讀的農家子,一步步,走到后來?的位極人臣。 最后的后來?,重回?京城,曦珠在街道邊偶遇許府的馬車。 隔著人群,那是她離許執最近的一次,但沒有見到他。 到底物是人非。 她聽說他已經娶妻生子,妻子是一個大官嫡女,兩個孩子也聰穎懂事。 他過得很好。 曦珠親自備禮,讓衛若送去許府,謝他當?年提攜衛朝的費心,到如?今才能當?面感激。 過往如?云煙,她也能釋懷地笑一笑了。 * 柳伯照姑娘的吩咐,將油紙傘送來?棚架下,給躲雨的學子。 離得近了,便見是一個挺俊的后生,懷里抱著一摞白紙。 因五日后開考,許執過來?書局購置紙筆,卻出來?時?,放于?棚架底下的傘不知被誰拿走了。 準備向書局掌柜借傘,對?街匆忙而行的人群里,一四?旬上下的男人跑來?,道送傘予他。 他正要?推拒,卻見偏飛雨雪里,一個穿荼白衣裙的姑娘,撐傘在欄橋望著他,隔得遠,卻依稀能知她眸里含著笑。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了。 也在這時?,聽到緊跟的第二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