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好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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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來?”杜莫忘疑惑,“你家不用守歲嗎?” 唐宴從杜莫忘身邊擠進屋,擦肩而過時杜莫忘嗅到他身上傳來的冬雪的寒意,混合著淡淡清甜的草莓香。 “家里人休息了,傭人在守,我睡不著就自己出來了?!碧蒲珀P上門,站在玄關,把圍巾取下來,一點兒也沒有客氣,“你們家給客人準備的拖鞋呢?” 杜莫忘沒招待過朋友,不知道拖鞋在哪,只能搖頭。屋里暖和,唐宴脫得上身只剩下一件淺灰色的羊絨衫,羊絨衫輕薄保暖,他彎腰找拖鞋的時候布料繃緊,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勒出他因常年運動而格外結實有力的薄腰,小腹上肌rou整齊的形狀塊塊分明,從身材看完全是個健碩性感的成熟男性。 “你自己家的東西都不清楚,還是得靠我,”他從櫥柜里拿出干凈的拖鞋,稚嫩的可愛面龐上洋溢著傲慢的自鳴得意,“看,我找到了?!?/br> 杜莫忘抱著保溫桶湊過去瞧,兩人頭離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肌膚散發出的熱量,唐宴的頭發短,發尾毛絨絨的,若有若無地撓在杜莫忘的鬢角。 杜莫忘覺得有些癢,稍稍躲了躲,唐宴忽然偏過頭,用額頭用力地頂了一下杜莫忘的腦袋。 “你干嘛?”杜莫忘頭朝后仰,捂著被撞的地方。不疼,但這種感覺過于親密了,如同好朋友般的玩鬧親昵,讓她覺得不適。 “你怎么不問我怎么過來的?”唐宴的前額抵住杜莫忘的,清潤如鹿的鈍圓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刷子似的睫毛半掩住眼。 唐宴的呼吸一縷一縷地吹拂到她臉上,溫柔的暖風里草莓的甜味越發明顯,她甚至能分辨出里面牙膏的薄荷味。 杜莫忘沉默了片刻,突然一記頭槌。 “砰”的一聲悶響,鈍痛從額骨蔓延到腦袋里,腦漿都在震動,連帶著后腦勺也一抽一抽地疼。他懷疑自己的額頭鼓起了大包,疼得牙齒都要咬碎了,捂住前額,額角淡色的青筋像蛇一般跳動。 “你干什么!”唐宴壓低聲音責問。 杜莫忘把保溫桶塞給他:“我還記得你那天干什么了?!?/br> 唐宴咬牙:“我這不是來和你道歉了嗎!再說了我那天也……” 保姆房的門倏然打開,昏黃的燈光散發出令人安心的倦意,李媽睡眼迷離,打著呵欠問:“小姐,您肚子餓不餓?廚房燉著桃膠燕窩,我加點脫脂牛奶給您當夜宵怎么樣?” 杜莫忘嚇得冷汗流了一背,雙臂冒出一層雞皮疙瘩,趁李媽沒完全清醒,不等唐宴反應把人推到古董架后面,唐宴胳膊從架子空隙穿過來,抓住杜莫忘的肩膀。 “我話還沒說完,我有那么見不得人嗎?” “別說了!”杜莫忘小聲警告,“把腰彎下來!” “小姐?” “我有點困了李媽,先去洗個澡,您待會兒祭完祖了能不能幫我把夜宵端上去呀?就放在我臥室外的客廳里?!倍拍蒙眢w擋住博古架,勉強地笑著。 “好好好,要不要點心?有下午送來的現烤鮮花餅?!崩顙岦c頭,朝著廚房走去。 “嗯嗯!一塊就好……不,拿兩塊!”杜莫忘橫了一眼一直在戳她后背的唐宴。 罪魁禍首卻露出天使般純真無邪的燦爛笑容。 杜家別墅的廚房在一樓大廳的最里側,需要穿過走廊,防止油煙漏進客廳對古董造成損壞,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做了封閉處理,合上門后基本看不到客廳的景象。 杜莫忘看到李媽關上廚房門,把人拉出來,推了把急切道:“快走?!?/br> “我不走,你還沒吃保溫桶里的東西呢?!碧蒲缫荒樕衩?,獻寶似地把不銹鋼桶往杜莫忘面前一遞,“我看著你吃,這可是花了我好大力氣搞來的,你不吃我不走?!?/br> 杜莫忘從沒有這么痛恨過唐宴,她瞟向叁樓,書房緊閉,隱隱透出燈光,杜遂安還在處理公務。 “我反正可以明天自己走,保證不讓你爸發現,發現了也不過是挨耳光的事,”唐宴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你現在要是趕我,我就叫了啊?!?/br> “什么挨耳光,先生他是個斯文人,生氣的時候都不會罵人的,怎么可能打人!”杜莫忘皺眉。 唐宴早已習慣了杜莫忘一提起養父就跟腦殘粉似的不可理喻,他一肚子的壞話可以說,比如說你這么尊重他怎么不告訴他你在學校被我霸凌?你不敢么?還是他知道了也不幫你?他值得你這么護短嗎? 他牙關咬了又咬,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你就說讓不讓我進?”唐宴梗著脖子,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 “把你的外套帶上!”杜莫忘忍得脖頸筋絡暴起。 唐宴迅速把大衣和圍巾抱在懷里,跟在杜莫忘的身后上樓,路過沙發時他掃了眼乖乖坐著的兔子玩偶,玩偶擺得端正,耳朵柔順地垂落,一看就深受主人喜歡。 玩偶脖子間的鉆石玫瑰閃爍著迷人的碎光。 他的手伸進褲子口袋,摩挲著天鵝絨小盒子,莫名有些心煩。 只是隨手選的個團雀模樣的掛紅繩的實心金墜子,討個彩頭罷了,又不是要求愛,有什么好攀比的。再說了,這冤大頭瞎了眼準備這種華而不實的禮物,鉆石離開了柜臺就一文不值了,這不就是花錢打水漂哄小女生么?哪有黃金保值。 他們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二樓有叁間套房,杜莫忘的臥室是里面最大的一間,套間內起居室的燈亮著,衣帽間里擺放著高級定制店昨日剛送來的春裝,淺粉色和豆綠色交相輝映,少女感十足,似在房間里開了大簇靡靡的嬌嫩春花。 “我都沒見過你穿這些衣服?!碧蒲缯驹谝鹿袂皰咭?,隨手拈起一片薄荷綠色的裙擺,歐根紗滾著蕾絲邊的蓬蓬裙輕飄飄地將他的手指吞沒,裙面灑有閃閃發光的細碎鉆石,陣陣幽香從衣櫥深處若有似無地飄來。 “在學校里要穿校服,”杜莫忘拉開臥室門,緊張地聽套房外的動靜,“別看了,快進來!” 唐宴撇嘴:“少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本少爺說話?!彼刂氐啬砹讼轮讣獾牟剂?,泄憤般抓住裙身惡狠狠地揉了一把,原本熨燙整齊的裙子蔫頭耷腦失去了原有的光鮮。 他站在臥室中央,新鮮地打量房間的每一處。臥室的布設和當年杜莫忘剛住進來的時候一樣,她沒有增添什么東西,從外表看,符合杜遂安古典素凈的審美,例如紅木芙蓉拔步床、全套原木家具、開放式茶室、山水掛畫等等,完全是按照古代大家閨秀的閨房所裝修設計的。 “連花瓶里的花都是小茉莉和萬壽菊……”唐宴嫌棄地瞥了眼窗前的書桌,嘟囔,“什么老古董品味,老男人真是陰魂不散?!?/br> “這里面是什么?”杜莫忘沒聽到唐宴自言自語,只想趕快擺脫這個大麻煩,她打開保溫盒,探頭一瞧,里面是十來個圓滾滾的白胖餃子。 這就是唐宴聲稱的好東西? “哼哼,鲅魚餃子,你吃過沒?”唐宴背著手揚起下巴走過來,“我爺爺祖上是山東的,廚房大師傅當年是我爺爺團的炊事兵,做得一手好魯菜,其中這道鲅魚餃子遠近聞名,他退役后在我家做工,不知道多少高官富豪想嘗嘗大師傅的手藝,卻吃不到呢?!?/br> “我不太愛吃魚……”杜莫忘一點面子都不給。 唐宴氣鼓鼓道:“不知道好歹!這可不是一般的魚,這是唐將軍家的魚!你一嘗就知道和外面的不一樣!” “怎么這里面還有癟癟的,呃,這個爛掉了,這個破了口子?!倍拍每曜影褖涸谕暗椎娘溩臃蟻?,破破爛爛的餃子和最上面一層滾圓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兩個不同的人包的。 包底下這些餃子的人手法笨拙,又想多塞點餡料,餃子褶都比別的少些,煮的時候師傅技術高超硬是沒讓皮破了吐一鍋,但就算是食神再世也沒法子讓這些超重的餃子保持長時間的完整,一路來壓在保溫桶底下理所當然地悶爛了。 “哪來這么多廢話,快吃!”唐宴臉憋得通紅,叉著腰惡霸般下指令,“快點!待會兒冷了就難吃了!” 威脅在前,杜莫忘無奈地夾起一個賣相不錯的餃子,剛要往嘴里送,唐宴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你干嘛?” “嗓子忽然有點不舒服,你吃啊,愣著干嘛?要我喂???” 杜莫忘“哦”了聲,又夾起原來的那個,張開嘴——— “咳咳咳!” 杜莫忘放下筷子:“你喝水嗎?” “別管我,吃你的,我自己會倒?!?/br> 杜莫忘再次夾起餃子。 “咳咳咳!” 杜莫忘一把摔了筷子,面無表情地盯住唐宴,唐宴喝著水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對著杜莫忘翻白眼。 “看什么看?半天吃不了一個你有進食障礙???我可是一路從莊園開車到你這里來,屁股都坐疼了好不好?” 杜莫忘撿起筷子,氣得腦仁疼。 “哼,脾氣這么大,你以前在我面前跟個假人似的,一句話都不肯說,都怪我把你縱容成這樣了?!碧蒲鐡u頭嘆息。 要不還是讓這家伙滾吧。杜莫忘想。 她夾起一只賣相凄慘的餃子,唐宴這次總算沒有咳嗽了,目光灼灼地瞪著杜莫忘的動作,幾乎要在她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杜莫忘咬下一口,味道鮮美多汁,即使是不愛吃魚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餡料的鮮甜味美,咸香爽口。 她又咬了一口,“嘎嘣”一聲,牙齒酸痛,忙吐出嘴里的東西。 一枚古銅錢掉進保溫桶蓋子里,叮叮當當發出清脆的聲響,銅錢圓形方孔,上書嘉慶通寶四個大字。 杜莫忘認出這是枚價值不菲的銅錢,杜遂安也有收藏古錢幣,不怎么經心,隨手擺在最小的那扇博古架的漆木盒子里,都是一串串的,里面就有串這樣造型的銅錢,據說一串的價格上百萬。 “哎呀,你好幸運?!碧蒲绻恼?,“你今年一整年都會有好運氣!” 杜莫忘簡直無語,雖然很高興,但是誰家放彩頭是用古董錢??!這玩意兒洗干凈了沒?這可比流通的紙幣都要臟,不會攜帶著什么清朝細菌吧? “你再吃幾個,吃這幾個好看點的,爛掉的別吃了?!碧蒲缱蕉拍磉?,把銅錢放進杜莫忘的手心,“喏,你自己留著,這東西有點收藏價值?!?/br> “小老鼠,你這運氣比我好,包了五百個餃子,里面就這一枚古錢,剩下的兩個都是一元硬幣,我今年還沒吃出來一枚呢?!?/br> 杜莫忘敷衍地應了聲,筷子從飽滿嚴實的餃子旁擦過,挑破了一只爛餃子,扒拉了幾下,一枚銅幣從餡里露出半張臉來。 “……你不吃也別浪費糧食?!碧蒲绲恼Z氣不似一開始那樣理直氣壯。 她挨個把爛餃子夾出來,戳破表皮,每一只賣相不佳的破餃子里,無一例外包著一只通寶古錢。 杜莫忘默默地看向唐宴,唐宴緩緩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