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荀斯桓急火攻心,第二天一早,發現自己嘴里急出一個大潰瘍,喝水都疼。 橫豎睡不著,他趕了早集去給許云渺買核桃甜粥,屁顛顛送到公寓門口,又吃了一次閉門羹。 一連幾天如此,許云渺處處躲著他,荀斯桓心里的恐慌和嘴里的潰瘍一樣,越來越大,一碰就痛,除非許云渺理他,否則還無藥可醫了。 痛苦幾日,荀斯桓化悲傷為智慧,想起了w酒店——許云渺每天出門那么早,總不能是直奔辦公室吧? 向w酒店前臺一問,果然,許云渺為了躲他,不惜犧牲懶覺,一早跑來游泳,一度讓荀斯桓說不清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于是,荀斯桓起得更早,埋伏在泳池邊,終于等來了許云渺。 許云渺看著沒精打采的,下了水也不游,懶洋洋仰面浮著,估計是沒睡醒,躺水里打盹兒呢。 荀斯桓躡手躡腳走到池邊,悄無聲息踩進泳池,鯊魚捕獵一樣悄悄靠近,然后猛一撲—— 畢竟不是鯊魚,水波驚動了許云渺,后者認出來人,靈活小魚一般,一擰身一蹬腿,朝泳池另一邊去了。 游到泳池角落的小梯子是來不及了,許云渺立刻靠岸,雙手攀著泳池邊緣一撐,半截身體就躥出了水面。 眼見要成功脫逃了,腰忽地被一雙guntang的手給箍住了,而后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往水里帶。 他本是能掙扎一下的,可身上就一條泳褲,荀斯桓的掌心直接就貼上了腰間軟rou,肌膚相觸,電流立刻蔓延全身。 許云渺被一摸,靈魂都出竅了,哪還撐得住,一個趔趄,失去平衡,只能本能地朝泳池外撲了過去。 荀斯桓見狀,怕他磕了,手上更加用力,直接環住了許云渺的整個腰,可動作太猛沒控制好距離,正趕上許云渺一撲一彎腰—— “唔!” 許云渺聽見身后一聲吃痛,腰上的手臂隨即松開了,他趕緊一縮腿,趴著挪著就脫離了泳池,立即往更衣室逃。 當然還是逃不掉,荀斯桓可是能蝶泳的運動健將,三兩步追了上來,把許云渺攔截在更衣室前的走道里。 荀斯桓太可惡,把他擠在墻角不算,直接強橫地把一條腿隔在他兩膝之間,又用一只手臂輕壓住了他的鎖骨。 “荀斯桓,你到底想怎么樣?”許云渺狠狠道,卻動彈不得,“放開,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我放開,但你不能再逃跑了,我們冷靜談談?!避魉够敢膊幌肜^續維持這微妙姿勢,見許云渺點頭,便松了手。 許云渺重獲自由,往前走了兩步,又一次被拽住了手腕,不耐煩道:“放開,你怎么出爾反——” 他一扭頭,說不下去了,荀斯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捂著口鼻,此刻一看,發現指縫里隱約有殷紅液體。 “你……流鼻血了?” 荀斯桓覺得丟臉:“你去幫我拿點紙巾好不好?這樣有點嚇人?!?/br> 許云渺猛一下明白了方才那一聲吃痛的由來,怪不得彎腰趴到池邊的時候,覺得屁股撞上了什么,結果是荀斯桓的鼻子?! 這么一想象剛才的畫面,許云渺腦袋“轟”的一下,熱氣噗噗從頭頂往上沖。 兩人坐在池邊躺椅上,荀斯桓擦了血跡,還不忘找條浴巾讓許云渺披上。 許云渺不為所動,一開口就狠心道:“荀斯桓,我決定收回試用期?!?/br> 荀斯桓本來只是鼻子痛,一聽這個,簡直渾身哪兒都痛,申訴道:“就因為我沒讓你上綠陽項目?” 綠陽項目讓許云渺空歡喜一場當然也是原因之一,可更讓許云渺生氣的是荀斯桓一聲不吭就做了決定,連個通知都沒有。 許云渺幽幽道:“你是老板,誰上什么項目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哪敢有意見?” 荀斯桓嘆氣:“我也是中標后才知道項目細節,益源要求實地走訪,電站都在窮鄉僻壤,你身體會吃不消的?!?/br> 許云渺不喜歡這種把“獨斷專行”解釋成“為你好”的做派,說:“這也吃不消,那也吃不消,那你招我干嘛,養在身邊當吉祥物嗎?” 荀斯桓耐著性子解釋:“沒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對??蓙砣辗介L,咱們不糾結這一個項目,好不好?你也理解理解我的擔心” 什么意思?這是說他生氣是不夠善解人意,把好心當做驢肝肺?怎么還道德綁架上了? 許云渺哼了一聲,涼涼道:“你就當是我無理取鬧好了,總之,試用期收回了,我們不合適?!?/br> “怎么就收回了!怎么就不合適!”荀斯桓急了,“你也是做律師的,試用期里解除合同,要說明理由的,你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你同時與其他單位建立關系,你騎驢找馬!”許云渺也是被氣糊涂了,四字成語一說出口,才發現用錯了。 荀斯桓果然聽出了問題,蔫兒壞問:“誰是驢,誰是馬,我怎么騎的?” “跟你無話可說?!痹S云渺此刻是惱羞成怒,一句“怎么騎”問得他七竅生煙,他起身要走,被荀斯桓一把又拽回躺椅上。 “我不亂說了?!避魉够概抡姘讶硕好?,“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云渺,有什么就攤開說,我絕不騙你?!?/br> 你騙我的事兒還少嗎?許云渺腹誹,想了想還是拿了那照片給荀斯桓看。 荀斯桓瞥了一眼竟樂了,問:“就為了這么捕風捉影的照片,你就收回試用期,真是冤死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