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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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慕容太妃看著許久未見的幾個人,怎么都覺得她們不太對勁。 “李嬪,你氣色怎么這樣差?”太妃道,“是不是病還未好利索?” 李嫵笑道:“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昨晚開窗睡冷了,今日一整日都有些不適。若是病未痊愈,也不敢來叨擾太妃?!?/br> “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蹦饺萏謫柪顙?,“你jiejie病了你又沒病,怎么臉色也瞧著不好?” 李嫻埋怨地道:“誰知道呢,之前不知道怎么的,好好的突然肚子疼起來,一連疼了幾日,就連御醫也沒瞧出來是什么病癥,這幾日才剛好些?!?/br> 李嫵捻著絲帕掩了口鼻,小聲道:“天一冷容易受涼,你常這樣,是自己不小心的緣故?!?/br> 李嫻略一思索后便點頭:“好像是這樣?!?/br> 全若珍也看了她倆有一會兒,卻是難得的沒有出聲。擱著往日她是恨不得頭一個罵李嫻的。 這樣的氣氛讓崔靈素覺得奇怪,好像重陽之后幾位老熟人再見面卻變成了陌生人一樣。 李嫵像是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便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聽說前幾日光祿寺查了一批東西,徽音殿被扣下一壇酒,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事兒?” 殿內眾人對視一眼,各懷心思。 天子不在魏宮,裴太后已經被軟禁有段時日,貴妃只手遮天,公然將禁酒運入宮內。 光祿寺查明后已經上報天聽,至今未有回應,想來是打算回來后再處置陸銀屏。 不過在這之前,也無人敢置喙她什么,畢竟父親有軍功,母族是世家,兄長持符節,都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唯一一個指桑罵槐提了一句她兄長的人已經碰死在閶闔門, 靖王行事雖也放浪了些,可終究是宅私,被人提到臺面上來頂多折損些面子,可他遲遲不肯交出禁衛軍,這是皇帝的一塊心病。 慕容太妃作為靖王養母,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任何人的不是。 她又合上眼,眉心開始有些抽痛,半晌后才道:“那是貴妃,要處置也得等陛下回來了再說,現在上趕著看好戲。萬一那位三言兩語哄過去,你們只能眼巴巴地白望一場。還不如收收心,想著怎么討好了陛下,這才是正經……” “妾幾個討好人的本事可不如那位?!比粽洳灰詾槿?,又素來嘴臭,便直接將阿滿打聽來的倒了出來,“依著我看,那酒也不一定像傳說的那樣嚇人。怕是添了些什么助興的東西進去,這才讓光祿寺扣下了?!?/br> 諸嬪御瞬間秒懂,隨后便是一臉厭棄。 王晞沒聽懂,扯著崔靈素的袖子小聲地問:“那酒到底是什么?” 崔靈素面上一紅,結結巴巴地道:“便是同五石散差不多的東西……” 這下王晞再不懂就奇怪了。 五石散這物世族中廣為流傳,即便大魏明令禁止服用,但高門懂的都懂。 家中妻妾多的男子服了這物,短時間內神清氣爽,體格增健,只是久了傷腦子而已。 在王晞看來,陸銀屏簡直勇到極致,不禁肅然道:“貴妃真偉人也!” 李嫻和全若珍沒能吵起來,慕容太妃和其他嬪御們便少了不少興致,又說了幾句話后才道別太妃,各自回了自己居處。 第一百九十六章 珍饈 高端的嬪御,晉升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方式。 遠在涼州的陸貴妃忙碌了一天之后,又開始著手侍奉天子。 天子束玉冠,當然這同他個人喜好有關。 貴妃將他發冠摘下,許是因為不常做此事,中間不小心扯下來他幾根頭發。 幸而天子知曉夫妻相處和睦難得,并未追究,「嘶」了一聲便作罷。 大魏以水為德,服飾尚黑。貴妃玉手攀上天子肩背,見衣襟處有白金漩渦波紋,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扯下。 畢竟擁有一半武將血統的貴妃,力量速度遠超常人。 當今皇室來自鮮卑山,曾是雄踞北地的梟雄。他們多高大偉健,膚白貌美,當今天子亦不例外。 眼下這副結實的男性軀體在燈下泛著柔白光澤,胸腹之間肌理紋路漂亮,溝壑條條分明 據說早些年打仗安邦時更甚今日,只是近些年國泰又民安,少有鍛煉,便漸漸不如以往霸道。貴妃沒有福氣,跟他跟得晚,只能撿了別人剩下的尾菜吃上一吃。 人都有秘密,天子亦然。 他腹部有一三角狀疤痕,其中有他最不堪的過往。眼下被心愛的女子剝了個精光,竟有些無地自容,不知道是該遮掩丑陋的疤痕還是圣人的禪杖。 顯然貴妃從容許多,直接跨坐在他腰上。 天子難耐地握住她腰肢,剛喚了聲「四四」,便被貴妃一巴掌拍進被子里。 “四什么四?老實點兒!”陸銀屏用夾子夾起一旁用火烤好的藥,輕輕吹了吹后按照御醫說的xue位一一貼上。 “怪不得這兩日沒效果,想來御醫是沒有這個膽子在你動的時候呵斥你?!辈煊X到他身子微顫,陸銀屏又高聲道,“不許動!再動我就生氣了!” 天子不敢再動彈,生無可戀地道:“燙……” 想起他嘴角滲血的模樣,陸銀屏就揪心地疼。 她伸出手指點了一下他眉心,嗔道:“燙也得忍著!” 天子沉住氣 只是看妖妃忙活時扭得歡快的蛇腰,心下感嘆她道行又深了許多。 他垂眸瞧著她道:“宮里有人想害你?!?/br> 陸銀屏只顧著找xue道,這里摸摸那里揉揉,定好了點兒還要用夾子去取藥,聽他這么一說,冷不防被燙了一下,嘶嘶直抽氣。 拓跋淵想要起身看,又被她呵斥:“說了不準動!你當耳旁風?!” 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看她含淚捏著耳垂,止不住地吞咽。 “想害臣妾的多了去了,這不被陛下帶在身邊了嘛?!彼齽偢杏X好一些,又去夾藥,“陛下既然知道,肯定不能由著她們放肆。趕快殺了她們,省得臣妾回去遭罪?!?/br> 拓跋淵沒忍住,捏了捏她腰上的rou,松軟滑彈,手感十分不錯。 “你那點兒小心思朕還不知道?”他仰面朝上,眸子卻定定地望著她,似乎已經看進了她心里一樣。 陸銀屏心虛地一縮頭,卻被他箍住了腰肢動彈不得,趕緊岔開了話題:“你怎么又動了?不許動!” “朕的身子可沒動?!蓖匕蠝Y捏著她的腰來回摩挲,“不信你瞧?!?/br> 陸銀屏盯著他瞧了半晌,果然他上半身紋絲不動,只是腰上那雙手忒不老實了,正十分囂張地四處放火,準備殺了這妖妃。 陸銀屏將最后一顆藥放在他腹上,又一巴掌打在他手上:“色鬼!” 天子正色道:“敦倫本就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朕同貴妃是正經的夫妻,又彼此心慕對方,怎么可以說是色鬼?” 陸銀屏伸手揪起他腰間一塊軟rou扭了半圈,看著他的臉也痛得扭曲,冷哼道:“誰心慕你了?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br> 拓跋淵看著燈下美人,面容漸漸變得柔和。 “你不心慕我,為何會臉紅?”不等陸銀屏狡辯,他又道,“即便你不心慕我,我心里也只有你一個?!?/br> 陸銀屏聽得心神蕩漾,垂眸看著他腰上的那塊疤,羞答答地不敢抬頭。 女子再彪悍,骨子里也是溫柔的。尤其像陸四這樣張牙舞爪的胭脂虎,她少有的溫柔更是難得。 “四四?!蓖匕蠝Y開口喚她。 陸銀屏微微仰起小臉兒,杏眸投來一道嬌媚暗波。 這眼神兒實在太熟悉了,擺明了是要索吻。 她支棱起上半身來,胳膊撐在他兩邊,長長的頭發有幾綹垂在他身上,繾綣而撩人。 陸銀屏望著他那兩片櫻色薄唇,咽了咽口水,低頭正待吻上去。 “咚咚!” 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傳來,撕裂了空中旖旎的氣氛。 拓跋淵的臉由晴轉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里卻恨不得殺了門外那煞風景的人。 “陛下!” “小四!” 韓楚璧和陸珍的聲音同時響起。 拓跋淵氣得頭疼 他開始琢磨著要不要將韓楚璧留下的時候,陸銀屏翻身下了床。 “來啦!” 考慮到圣人尊嚴問題,陸銀屏倒沒開門,只是隔著門道:“陛下在藥灸,還沒好呢,jiejie姐夫有什么事?” “啊,那我們不該來的……哈哈哈……”韓楚璧笑得十分可惡。 陸珍道:“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問問你都給大哥和璦璦帶了什么東西,我也好準備些?!?/br> 陸銀屏一聽,掀開門走了出去。 在她關門之前,韓楚璧還伸進半個頭來拼命朝床榻的方向上瞧。 只可惜層層幔帳遮住了里頭的人,瞧也瞧不出他此刻該是怎樣憤怒的模樣。 陸珍將他的頭拖回來,拉著meimei一起在廊下商議。 陸銀屏不敢走遠,聲調也比往日高了些,好讓里頭的人能聽見她說話。 陸珍計劃著給家人和外祖母都帶些東西,韓楚璧頻頻望向寢殿內,似乎有話想說。 陸銀屏道:“姐夫現在可不能進去,陛下好不容易愿意藥灸了,這會兒正是要緊的時候,有什么話不妨等會兒再說?!?/br> 韓楚璧將目光收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沒什么……就是同陛下和阿擎好久沒有一起聚過了,想著一起喝一頓,正好讓他倆將誤會解開?!?/br> 陸銀屏想了想,覺得拉攏手握虎賁軍的慕容擎是早晚的事兒,便也同意了:“等問過御醫可以喝酒的時候再說吧,這一路上總歸都能見到的?!?/br> 韓楚璧覺得也是,便同姐妹商議回京后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