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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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劾?弄權?”陸瓚攏好衣襟,套上一件金邊白袍,將黑色梵經盡數遮掩住,“他們想對付小四,可小四護駕有功,又不出宮門,自然對付不了她,便將矛頭對準我和宇文大人?!?/br> 獵心替他系好大帶,又拿了玉玦和絡子來綴上,口中不滿地道:“四小姐明明什么都沒做,那些人凈挑咱們的不是……” 陸瓚笑了笑,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便問:“玉簪花備好了?” 獵心道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一盆玉簪,眼看著天冷了,再晚幾日花匠們都不賣了?!?/br> 說罷又覺得好奇,追問道:“大公子是要送給誰?” 陸瓚敲了敲他的頭:“不該問的別問?!?/br> 獵心不敢再問,只能出去牽馬,準備著主人入宮。 徽音殿側殿書房,大皇子拓跋珣正在同太傅司馬晦念書。 司馬晦育人有道,拓跋珣倒有了不小的進步。 只是人讀書越多,問題便也就越多。 “老師?!蓖匕汐懘驍嗨抉R晦道,“學生想問老師一個問題?!?/br> 司馬晦捻須笑道:“殿下請講?!?/br> “《尚書?周書?立政》中有言:「謀面,用丕訓德,則乃宅人」?!蓖匕汐懙?,“慕容舅舅隨父皇北伐有功被封做鎮南大將軍,陸舅舅是否德行大于他,才被封了公爵加使持節?” 司馬晦聽得心頭一跳 若說是陸貴妃受寵,陸瓚跟著一步登天,未免有些拂這位鄰居的臉面。 可事實的確如此,陸瓚無功無過,確實是因為meimei的緣故加官進爵。 自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例子太多,陸瓚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如今童言無忌,被拓跋珣拿到臺面上來說,委實有些不好看。 司馬晦正要展開一番教育時,卻見一只軟靴扔了過來,正正好好地擊中拓跋珣跟前的筆架。 幾只規格不一的兔毫滾落桌上,有兩只飛進硯臺甩出一溜墨漬,污了拓跋珣身前剛做好的課業。 拓跋珣嘴巴一癟,想要哭,卻又想起司馬晦的教誨 哭哭啼啼定然惹他厭煩,于是生生憋了回去。 宇文馥一跳一跳地入了書房,四處找自己那只軟靴。 他一只腳暴露在空氣中,頓時書房內彌漫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 拓跋珣和司馬晦二人被熏得直翻白眼。 司馬晦以袖掩口,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窗前將所有窗戶一一打開散味兒。 蘇婆大老遠看到后,也明白發生了怎么一回事兒,忙尋了舜英一起來換熏香。 恰好陸瓚微笑著走進來,一臉風光霽月的他在聞到味兒時也有些僵。 他屏息片刻,無奈地道:“大人又在胡鬧?!?/br> 當朝天子外祖、大司空、始作俑者宇文馥撈起剛撿起的鞋狠狠砸向陸瓚,口中不干不凈地罵著:“小兔崽子!” 陸瓚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發火,只當他年紀大,腦子又有些不清不楚,便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笑著接下那只氣味有些像茅廁里腌制出來的酸菜壇子的鞋,并走過去幫宇文馥穿好。 “不穿鞋容易著涼?!标懎懳兆∮钗酿サ哪_踝,用不容掙脫的力道替他穿好。 宇文馥又被他強制穿上鞋,不知道怎么撒氣,只好揪著他頭發罵:“小兔崽子,你又去了寢殿?” 陸瓚站起身來,稍稍打理了被他抓得有些凌亂的頭發,微笑道:“是……” 宇文馥頓時感覺眼前這溫溫潤潤的年輕人絕對不是什么善茬,可他又不能拒絕陸瓚 畢竟眼下眾人只知道寢殿里養傷的是陸國舅的親妹子,他一個外戚,有何理由能阻止另一個外戚? 總不能同旁人說里面住的是他孫女。 好在年紀大,不要臉也沒人說道,便撒潑打滾地罵:“兔崽子!兔崽子!” 陸瓚被他罵得耳朵都起了老繭,卻依然好脾氣地道:“殿下還在念書,大人同晚輩去外間一敘?” 宇文馥用鼻孔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背著手走去了側殿。 陸瓚隨后跟上。 二人一走,留下司馬晦和拓跋珣大眼瞪小眼。 司馬晦捋著胡須笑道:“課業污了也沒什么……” 拓跋珣喜出望外時,又聽到老師來了句「再寫一次便好」,頓時垮下一張小臉兒。 陸瓚同宇文馥來到偏殿,宇文馥還是那個老樣子,像得了軟骨病一樣往榻上一臥,一灘爛泥似的模樣。 陸瓚坐在榻邊,將崔旃檀所說朝中大臣彈劾他二人聯手干涉后宮一事告訴了他。 “沈御女同人有私,此事證據確鑿,且用的也是最溫和法子將人處置?!标懎懢従彽?,“本是挑不出什么錯處來,卻說你我專權?!?/br> 宇文馥摸起榻上掛著的一個袋子 “小事而已,這是在逼著四四露面?!彼税胩?,發現只有幾個果殼子,不禁xiele氣。 陸瓚抿唇,又遞了一袋子零嘴給他。 “在下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想請大人幫個忙?!?/br> 第一百九十章 喜事 崔旃檀回了御史臺后,便看到一向來得晚的辛昂居然難得地起了個大早。 臺院門庭大開,辛昂癱坐在椅上,門邊還立著一個裝了半桶水的木桶,桶內泡著的抹布已經沉入水底。 崔旃檀摘下手套,提著桶便向外走。 辛昂看到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崔旃檀進來直接入了座 辛昂做官久,什么門閥子弟都見識過。像崔旃檀這樣極上道的倒還是頭回見。 有人生來清貴,自有一身傲骨,這種人并不適合為官; 也有人生在高門,卻心思玲瓏,面面周到,極有做官天賦,這就屬于老天追著賞飯吃了。 辛昂與崔旃檀共事一段時間后,發現他并不像第一眼所見那般造作,除了有時過于講究,平日倒是一個相當自律的人。 辛昂已經邁入了愛管年輕人閑事的年紀,見了這樣出眾的人才,自然免不得多問幾句。 “旃檀,你家中可有妻妾?”辛昂笑著問道。 埋頭在公務之中的崔旃檀抬起頭,望著他道:“晚輩尚未成家,不曾納妾?!?/br> 這年頭不成家的年輕人也不少,尤其是世家子弟,多數早早定親娶了世家女,少數也要在貴族中挑挑揀揀。 畢竟生在門閥就要按門閥的規矩來,像兩位李嬪的父親李伯言那般的也不是沒有,但還是少。 辛昂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 但辛昂認為,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崔旃檀再有本事也不能從君王手里搶人。 且他覺得崔旃檀若能議親,等同于讓那些流言不攻自破,對仕途絕對有利。 于是他道:“啊,是該成家了?!?/br> 崔旃檀沒接話,繼續埋在案中奮筆疾書。 辛昂想同他說兩句話套套近乎,再打探打探他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沒準兒自己就能吃上條大鯉魚。 結果崔旃檀一臉公事公辦,私事勿擾的模樣,讓他也有些泄氣。 現在的年輕男子在擇偶這點兒上簡直是兩個極端 旱的旱死,端王和鎮南大將軍那一派硬是不娶妻,二十多了非要打光棍,饞得一派貴女恨不得能日日打馬經過他們府前好來個邂逅。 當然,也有個別的硬眼子,既不娶妻,還老惦記別人家的妻妾,這人自不用說是誰了。 皇帝納妃是家務事,再者二三十人并不算多,左右也是為了拉攏權臣世家,穩固地位而已。 余下幾位一個比一個刺兒頭,還偏偏模樣都長得不錯。 辛昂哀嘆一口氣 好事碰不上,天天凈是這些你說了他們也不改你又拿他們沒辦法的小事。辛昂想著,如今注定要蕭瑟一整個秋了。 他正唉聲嘆氣之時,門口立了一道修長身影。 辛昂抬眼一瞧,見是舊同僚,趕緊起身迎道:“喲?今天是刮了什么風,竟將溫大人吹到我們這小小烏臺?” 上州駐京刺史溫鴦聞言,笑了笑道:“辛大人又挖苦在下?!?/br> 崔旃檀起身去給他們泡茶。 “今日來的確是有件喜事?!睖伉剰娜萋渥?,掏出了兩張帖子,謹慎珍重地放在桌上,“九月二十九,府上恭候二位大駕?!?/br> 辛昂接過帖子看了兩眼,便祝賀道:“我道你今日為何滿面紅光,原是有喜事,恭喜恭喜!屆時我一定要去?!?/br> 說罷又仔細看了看,問:“復姓賀蘭?可是中郎將家的小姐?” 溫鴦搖頭:“是我姑丈家的表妹?!?/br> “原來是青梅竹馬,真是好福氣?!毙涟簲D眉弄眼地道。 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崔旃檀倒茶的尾指顫了顫。 溫鴦掃了他一眼,笑道:“小崔大人到時也請賞光?!?/br> 崔旃檀同溫鴦并不熟悉,但在官場之中,難得有這樣能結實諸多大人的機會。 他硬著頭皮道:“恭喜溫大人,在下一定去討杯喜酒喝?!?/br> 溫鴦笑意深深,拿起他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揖禮道別。 將溫鴦送出臺院外后,二人一同回了堂內。 辛昂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擰著眉心道:“原以為溫鴦這輩子一直在州,哪成想回了趟京,居然要成婚。這下家中老小可不得遍地燒香拜佛……” 崔旃檀卻在琢磨另外一件事,問道:“溫大人是娶平妻還是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