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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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呀?!标戙y屏這才破涕為笑,“傷了龍體老天要降罪于我的?!?/br> 知道她心結已解,他也放下心。 “你不見后,朕一閉上眼就會做噩夢?!彼曇羲粏?,想來也沒喝多少水,“現在既然回來,以后不準你離開朕半步?!?/br> 陸銀屏搖頭道:“不成,臣妾要沐浴,還要出恭,做不到不離半步?!?/br> 天子又道:“沐浴可以一起,出恭又如何?你渾身上下哪處朕沒見過?” “登徒子!青天白日你凈想那些不人蹭的事兒!”陸銀屏臉紅了個透,卻又想起那幾個女人,便拼命掙扎起來,“你前兒晚上不是同那幾只野雞玩得挺猖?快放開我!” 拓跋淵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口中所說的「野雞」是誰。 又來,又來,醋勁這么大,別說,他心里居然還覺得挺舒坦。 天子攬過她的腰繼續哄道:“那日郡守剛將人送來便被你瞧見了……你早來半刻便不會有這種事,這不是巧了嗎?” 陸銀屏嘴巴撅得老高:“還不是你下車不喊我?!?/br> 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天子的妻奴屬性已經被完全開發出來,低聲下氣地道歉:“朕錯了,以后謹遵貴妃旨意,處處以貴妃的意思為先?!?/br> 陸銀屏滿意地點點頭:“誰讓本宮是個良善人呢……這次就原諒陛下。希望您以后說到做到,若再將臣妾丟下,或者同旁的什么不三不四女子呆在一處……” “那就罰跪搓衣板?!碧熳拥?。 陸銀屏覺得稀奇,瞬間被他帶偏了思緒:“搓衣板?” 第一百三十一章 珍愛 拓跋淵輕笑:“民間有女子謂之「胭脂虎」,常命夫婿跪搓衣板。這類女子異常彪悍,卻生得極貌美,令夫婿又愛又恨,不敢違逆,只能下跪……” 陸銀屏總能從他無數好話里挑揀出最不利自己的那一條出來。 “你說我彪悍?”她怒道。 天子頭皮發麻,只得再哄:“四四如何是彪悍?四四這叫……” 這叫什么?不還是彪悍么?! 想了半天,依然覺得彪悍最適合她。幸而天子讀過書,倒也不至于詞窮,便換了一個說法道:“這叫性情,朕愛極了四四的性情?!?/br> 一番哄勸后,胭脂虎這才消了氣。 熙娘等人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便笑著行禮;“娘娘這一路吃了不少苦,御醫已經在等著了,寢殿后頭也已經備好熱水和膳食,不妨先看看額上的傷,再沐浴更衣用膳?” 熙娘穩重,事事早便安排好,令陸銀屏十分滿意。 但她是個踩著梯子能上天的人,眼下知道怎么胡鬧都沒關系,便勾著拓跋淵的脖頸哼哼唧唧不想動。 天子知道她意思,打橫抱起她向寢殿的方向走。 等人走遠了,風中凌亂許久的凌太一癱在地上。 雖然不知這小少年是何來路,但既是貴妃帶來的人,便也不敢怠慢。 李遂意扶起他來:“小公子怎的腳軟了?腿上有傷?” 凌太一怔怔道:“剛剛那人是……” 李遂意「哎喲」了一聲,用看傻子的關切眼神看著他:“您是跟娘娘回來的,天底下還能有誰敢對娘娘又摟又抱?” 雖然早便預料到是這個結果,可凌太一依然有些不能接受。 不久之前他滿腔豪情壯志 從小立下的誓言近在眼前,跟著阿四,好像一切都將唾手可得。 只是傳聞中修為高深沉溺美色專于殺戮的暴虐天子標簽似乎只剩下了修為高深和沉溺美色,且這美色還是來自于同他在一個桌上啃過爐餅的阿四。 凌太一無法接受 李遂意以為他有些害怕,便笑道:“莫怕,您是娘娘帶回來的人,即便剛剛未曾行禮也不會被追究什么。這么久了您也累了吧?先去沐浴還是先用膳?” 凌太一緩慢且堅定地搖了搖頭:“勞駕您帶我去探望一下慕容將軍?!?/br> 李遂意命人領他去,自己去寢殿等候吩咐。 御醫戰戰兢兢地幫貴妃看了傷,人倒是沒什么問題,卻因為傷口太大而有些無奈。 “這處傷口實在太大,不好修復……” 天子一道目光射來,御醫如坐針氈,當即便改了口。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有些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御醫咬了咬牙繼續道,“取臀尖皮rou敷在傷口處,再由臣下縫合,這樣一來才能恢復如初……” 陸銀屏生來怕痛,一聽縫合便嚇得往后退,更不要說什么取臀尖rou。 “不縫了……不縫了……”她喃喃道。 天子無奈道:“剛剛誰在乎透了自己這張臉,如今有了恢復的法子又不愿意了?” 陸銀屏癟嘴,秀致眉頭蹙到了一起:“他要將臣妾頭皮縫起來……縫什么縫?繡花的縫花樣子那個縫?” 御醫點頭:“手法的確是一樣的……” 陸銀屏一聽,額頭和臀尖好似真的著了火一般灼燒地生疼。 “破相就破相?!彼K于下定了決心,“你快走,本宮不想見到你?!?/br> 御醫生怕天子來一句斬殺令,提了藥箱瞬間閃出殿外。 問題擱置一輩子也等同于解決。 天子靠過來低聲道:“不縫也不礙事兒,四四秀色又不靠這額上的一塊皮。若是以后留了疤,朕日日幫你變著花樣地畫花鈿?!?/br> 眼下只余了帝妃二人,本該是郎情妾意的時候。 但陸銀屏兩日里未曾沐浴,只覺得自己身上黏膩無比,便羞答答地去了寢殿后頭的浴房。 行宮不比徽音殿,浴房也不如清涼池。木桶再寬大也不能暢游于其中。 屏后映出美人剪影,削肩細腰,山巒匯聚,瑰麗又壯闊。 冒著血痂的腳趾探入水中,再往上便是修長細膩的一雙玉腿,擾亂平靜水面,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來。 終于能夠舒舒服服地洗個澡了! 陸銀屏一聲喟嘆剛一出口,卻聽浴房門后有道聲音傳來。 “四四?” 陸銀屏聽是他聲音,以為這人憋了幾日忍不住,要進來同她戲水。 “陛下等會兒!”她喊道,“再等等!” 食髓知味后的她不會抗拒天子寵愛,只是要分個時機 外頭人「嗯」了一聲,沒再講話。 陸銀屏安安心心地繼續泡澡。 然而半刻未到,天子又喊:“四四 陸銀屏應聲道:“哎哎 天子又「嗯」了一聲。 不過片刻,天子又開始喚她。 陸銀屏匆匆擦干身子,披了衣裳出門?!敖袉韭锬?!”她生氣道,“都還沒洗完,你鬧人不鬧人!” 然而拓跋淵只是盯著她,不知何時,淺淡金瞳也變成沉沉黑色。 陸銀屏總覺得他哪里有些不對勁兒,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天子將她攔腰抱起,去了前頭寢殿。 倆人均曠了不久,一個先前來了小日子,一個有野雞卻不肯吃。 雞蛋殼輕松剝去,當然也有雞蛋的功勞。雞蛋清依然潔白可愛,隨著進食者的注視還會寸寸變成柔嫩的粉白。 天子擔心的事兒沒有發生 小日子剛走的時候才能酣暢淋漓地鏖戰一番。 床幔盡數散落在地,床單支離破碎得如同美人嬌啼。 這妖妃像是他比之常人更為短暫的生命中的異數,嬉笑打鬧、一顰一蹙,哪怕她是她頭上華盛、或者衣擺的金枝牡丹都能牽動他的心。 對于一個帝王而言,動情不是好事。有了可以供人拿捏的軟肋,等同于又靠近無盡深淵一步。 慕容擎是被痛醒的。 鎖骨上的傷痕已經感染,他這一日一直處在高熱之中。 御醫替他敷了藥,又開了方子,囑咐幾句靜養歇息按時服藥后便出了門。 門外進來一個小少年,正是凌太一。 凌太一進門后便哭喪著臉:“你是鎮南大將軍,阿四是來貴妃……你們怎么不告訴我?” 慕容擎依然不屑于給他一句話、一個眼神。 他看著自己赤條條的上身,突然坐起身來。 “我衣服呢?!”慕容擎臉色突變。 凌太一癟著嘴道:“你的衣裳染了不少血,剛剛拿去扔了……” 慕容擎眉心擰在一起,下了床后便向外走。 “等等……你的傷……”凌太一的聲音遠遠地被他甩在腦后。 侍女抱著幾件衣裳從廊下穿梭,猛然身后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被推倒在地。 她驚訝地望著眼前半裸著的慕容擎,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慕容擎沒有理她,自顧自地翻找著散落在地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