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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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后嘆息一聲:“前幾日晁女史可不就是那樣死的?說到底陸四也沒什么錯,只是虧在那張臉上 徐侍中心驚膽戰,不敢對這等宮闈禁忌表露態度。 裴太后又自言自語道:“等她好些了,你再將她請來罷。說到底她不姓夏,沒得一家人不照應的道理?!?/br> 徐侍中道了聲是,不再言語。 裴太后像是得了什么喜信一般,就連午膳也多用了半碗飯。 與她同樣高興的,不止一個人。 掖庭永輝宮,阿滿在為全嬪的膝蓋上藥。 全嬪被小李嬪狠踹了一腳,回來后整個膝蓋疼痛難當。 “李嫻尚且還能對付,那新來的卻是不好惹?!比珛逄鄣谬b牙咧嘴。 “安穩的當她的貴妃不結了,上趕著惹事兒?!卑M邊替她上藥邊咕噥著,“奴聽說她被陛下打得下不來床,正在徽音殿養傷……” “真的?”全嬪一聽來了興致,“這不是活該是什么?” 主仆二人相識一笑,繼續上藥。 “裴太后是貴妃的姑姥,算起來關系倒是近?!比珛逵值?,“只是我聽說,貴妃外祖母同外祖父和離了的?” 阿滿又道:“分宅而居,算不得和離?!?/br> 全嬪又疑惑了:“那說來太后也不該同貴妃如此親近吶……” 阿滿平日里不學無術,專門扎掖庭里聽別人墻角,久而久之也便有了個「宮廷百曉生」的名號。 她悄摸地關了殿門,又坐到全嬪跟前執起了藥膏。 “什么事兒這么神神秘秘?”全嬪也壓低了嗓音。 阿滿道:“奴說了主子可不能一生氣給漏出去,不然咱倆都要玩完?!?/br> 全嬪心急得很:“你快說來聽聽?!?/br> 阿滿湊近了她,附身過去在全嬪跟前說了句話。 “兄妹luanlun?!”全嬪一聲止不住地驚呼。 阿滿嚇得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住地四下打量著看有無人來。 濃郁的藥膏味差點熏死全嬪。 “您小點兒聲!”阿滿氣得一張胖臉漲得通紅,“可不能讓人聽見了……傳到太后耳朵里可是要沒命的!” 全嬪掙開她的手,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待情緒穩定下來,她繼續問:“因為撞見這事兒,所以貴妃的祖母便離了宅?” 阿滿點頭:“不僅如此,當時恰好先帝選秀,裴家又是五姓望族,為了掩蓋這樁丑事,才讓太后入了宮?!?/br> 全嬪琢磨著太后的運氣實在是好 “貴妃不是在夏家養大的?那她豈不是也不待見太后?”全嬪問道。 阿滿搖頭:“主子您看事兒的格局太小了。您想,當初陛下剛繼位時跟太后斗得多厲害?不還是陛下技高一籌,逼得太后去了嘉福殿。 她再與夏老太君不對付,人家也遠在瀛州。但當初放權這事兒卻是她心頭的一塊疙瘩……您說,是遠的難對付還是近的難對付?” 全嬪鳳眸一閃:“近的?難道是……” 阿滿食指抵唇:“噓,禍從口出?!?/br> 第三十七章 授印 六月初八。 天子向佛,御極九五后,為表誠心每月齋日定在初八,為彰尊位免去后面五日齋日。 徽音殿外,陣陣蟬鳴惹人心悸。 陸銀屏頭發蓬亂地坐起身來,高聲問道:“外面那蟬是不是在罵我?” “蟬哪兒會說人話呢?”秋冬托著一個盒子走進來。 陸銀屏心煩意亂,噘著嘴道:“你聽 秋冬完全沒想到四小姐聯想能力這樣強,笑著道:“廢倒是不會廢了……您看這個?!?/br> 說著,將手上的錦盒放在床邊。 “這是什么?”她狐疑地問,“太后送來的?” 秋冬「害」了一聲:“哪兒能,這是李內臣親自送來的,想來是陛下送來為您賠禮的?!?/br> 陸銀屏掀開了錦盒。 入目是一方坐龍寶印,下方嵌著金冊子。 陸銀屏微怔 她伸手拿起,這方寶印在手中沉甸甸的,的確是用純金打造。 龍首奮發,龍尾銜一金色玉流蘇。翻轉過來,底面用陽文反刻著「元貴妃寶印」的小篆。 “印璽!”秋冬伸頭探腦一番后驚呼。 陸銀屏收了寶印,命秋冬放好,暗地里琢磨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送了東西來,就證明自己貴妃的位置還是坐得的。今日里也沒聽到天子要納新人的消息…… 陸銀屏原本戰戰兢兢地以為陸璦也要被他收進宮,現如今看來并不是??v然拓跋淵再乖戾,他還是聽了自己的勸的。 只是這方寶印又是什么意思? 秋冬低低地問:“今兒不用關門了罷?” 自打陸銀屏進宮以來,對宮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把門給我鎖好了不準讓他進來」。 雖說天子自有法子進來,但她是一直聽四小姐的話,日日都去將門鎖好,將門栓上好的。 陸銀屏想了想,便搖了搖頭:“我同陛下鬧了些不快,他這幾日都未來。且今日是齋日,更不會過來的?!?/br> 秋冬琢磨了一下,覺得是這個道理,便沒有再去管。 天子這幾日不曾召幸,陸銀屏得以安心養傷。又著舜英去尋了幾個話本子來解悶。 也不知舜英從哪里弄來的話本,陸銀屏掀開一看就傻了眼。 以往的話本子里都是才子佳人經歷一番磨難后終成眷屬,再虐心肝一些的便是二人天涯相隔不成眷屬。 可掀開這話本,扉頁上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便是 陸銀屏覺得不太對勁 再看封面 陸銀屏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她翻閱了兩頁后直呼好家伙。 原是這書中講數十年前有位風流佳公子名喚裴琮的,出自五姓望族之家,早早地入仕,官拜太子太師。太子繼承大統后,感念恩師教導之恩,封他做了郡公。 裴小郡公一直侍奉在太子周圍,未嘗定下婚事。直至當朝大將宇文翰班師回朝,兩人竟瞧了個對眼。 陸銀屏看得十分上頭 二來這兩人一個漢家門閥,一個鮮卑貴族,幾十年前不比現在,異族通婚少之又少。所以橫亙在這二人跟前的不止是性別,還有種族觀念差異。 陸銀屏拿到這本書就如同打開新世界大門,連膳食都窩在榻里用了,手不釋卷地翻閱此書。 她趴在榻上,看到要緊之處時還「嘻嘻」地笑上兩聲。 正看得好好的,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抽走了她捧著的那本書。 “將軍擲梭游刃,曲盡yin趣。小郡公醉夢之中,此身不能自主,腰或攀之,臀或聳之……”念到此處,拓跋淵面色一冷,將書甩在地上。 “從哪里弄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天子面色陰冷,聲音更是帶了嚴霜寒意。 陸銀屏不理他,撐起身子就要去撿地上的書。 她那處還未好利索,當然也是有矯情偽裝的成分在,想叫天子看了憐惜 看吧,人榻都下不來,都是被您折騰得,看在這份上可憐可憐她,讓她多看會兒書罷! 然而她心底的聲音拓跋淵并未聽到。 指尖剛捻起書本,腰間便被大掌拖住,連同整個人都被卷入床榻內。 天子強勢霸道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箍得死死。 他伸指捏了捏陸銀屏精致小巧的鼻梁,漸漸往下,最后點在那兩瓣豐潤櫻唇之上。 “這幾日不來,也沒見著徽音殿的宮人去請?!蓖匕蠝Y湊上來,懲罰性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巴,“看來四四并不想朕?!?/br> 陸銀屏這幾日未見著他,今天細細一打量,總覺得他意氣風發了些。平素里清冷淡然的眉眼如今看來多了幾分暢快與得意。 她忍著想看話本子的沖動,耐心地道:“陛下遇到什么開心的事兒了嗎?” 拓跋淵眉尾一揚:“你猜……” 陸貴妃美眸流轉,最后定在他鼻梁上。 “陛下殺人了?” 拓跋淵輕輕捏了捏她肋下。 這處是陸銀屏要處,她不怕人撓咯吱窩和腳心,獨獨肋下那半寸碰上一碰整個人都要縮成一團。 “哈哈哈……”陸銀屏在他懷中蜷成一團,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朕在你眼里就只會殺人?!蓖匕蠝Y貼了上來,一手摩挲她小腹,另一手漸漸往上移。 陸銀屏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不行……還沒好呢……” 拓跋淵順勢扣住她的手,「嗯」了一聲道:“不做?!钡拖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