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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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梁國公府自然會是大魏一等門閥,比之五姓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好事。 陸銀屏揉著愛犬,心思漸漸飄遠。 拓跋淵見她不說話,只顧著玩那只畜生,心底又開始煩躁。想直接將那玩意兒丟出去,又怕這嬌滴滴的新妃扯著嗓子哭罵。 他今日是領教了這位的厲害了。 果然是瀛州鄉下來的悍婦,連他的名諱也敢喚。 拓跋淵閉了眼,心道不急,晚會兒再給她點顏色瞧。 御輦過了東掖門,拐個彎兒便是朝堂。朝堂對著云龍門,進去便能看見太極殿,那是朝臣拜會天子之地。 從太極殿旁的閣門穿過,東側式乾殿,便是拓跋淵辦公休憩之所,后頭是含章殿,當年太后封妃便入主的地方。 往西是中宮,天子尚未立后,現在還空著。雖京中貴女四散而逃,但入了宮的不少在盯著這個位置。 再向西便是徽音殿,也是天子賜給新妃的居所 最美的是前朝皇帝為寵妃在此鑿了個丈方的池子,隔壁還專門砌了燒火間用來燒熱水,引得那昏聵的君王日日來此同妃子戲水,最后亡了國。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御輦停在徽音殿前,早早得了信兒便被派遣來的宮人垂頭喪氣地跪了一地 無它,這位新晉的陸貴妃被擄來的不說,今日冒犯天子一事已經傳遍了宮城,這時候被分來除了跟著作天作地的主子等死還能有什么結果? 邊門上其它宮里的宮人伸長了脖子往這兒瞧,想見識見識這位據說嘴巴毒到辱罵天子的陸貴妃。 御輦上下來個人,玄衣墨發,博帶曳地,身姿挺拔瘦削,正是拓跋天子。 宮人趕緊縮回了頭,生怕陛下瞧見自己,一個不高興被抓去喂鹿苑的野獸。 天子施施而行,也不理那新妃,徑直入了徽音殿。 宮人探頭探腦,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御輦上又下來一人。 粉衣素釵,肌膚瑩白,窈窕身段,瑰姿瑋態。面上罩了紗,遠遠地瞧不太清楚,只覺眉眼濃麗動人。 沒有著正裝,單單襦裙外罩了件薄紗,玉白小臂托著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幼犬。 那幼犬厲害得很,沖著眾人齜牙咧嘴,以后長大了必定是一條仗勢欺人的惡犬。 旁邊有個婢子,衣著與宮人不同。見新妃下輦,執了傘便來替她遮陽。 眾人只見那襲粉白入了殿中,饒是梗著脖子也再也看不清。 陸銀屏一進來,便見一旁早就置辦好一切的李遂意笑瞇瞇地沖她跪拜行禮:“叩見貴妃娘娘?!?/br> 她眉頭微揚,片刻后厲聲道:“你是那日端午設私賭的人?!” 李遂意身子伏地,委委屈屈地道:“是端王殿下設的私賭,娘娘莫怪?!彼赖烙巡凰镭毜?,先將王爺推出去再說。 天子端坐于榻,及時開口止戰:“看看還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李遂意感激陛下解圍,忙不迭向貴妃討好:“外殿鋪了金磚,奴日日命人清洗,娘娘您看是否光彩可鑒?內殿鋪的紅楠木,即便赤足也不泛涼。聽聞娘娘愛丁香藕合色,里面的紗幔都是照著您的喜好染的,您看看合不合意……” 拓跋淵掃了一眼,心道這等邀寵獻媚的李遂意他倒還是頭回見。 陸銀屏一陣狐疑 秋冬心大,本擔心宮殿寬綽冷清不適宜四小姐居住,如今聽來件件合小姐心意,心里的天平便忍不住傾向天子那頭,顫巍巍開了口:“奴進來時瞧著窗欞泛光,想必是涂了金粉的,便宜室內透光。這殿坐西朝東,不便采光,倒是有心了?!?/br> 陸銀屏心頭一堵,眼刀一刺,「哼」了一聲后抱著自己愛犬去了內室。 拓跋淵被拂了面子,倒也不惱,他喜歡秋后算賬。 李遂意又對秋冬道:“我與姑娘見過,也算有緣。正殿這幾日剛修葺,墻壁添了花椒艾草,冬日就是不燒地龍也不冷。后頭的清涼池鑿了新井,引的新水,姑娘告知娘娘一聲,可放心用?!?/br> 秋冬縱然惱恨李遂意曾假借買彩之名接近她們,如今氣也去得差不多了。 二人說話間,見陛下起身。 “朕晚間過來?!碧熳诱f罷,緩步而去。 第二十七章 清涼 詔書已于式乾殿那日后被送入舞陽侯府,因著拓跋氏去母留子的傳統,后宮女性長輩只余了太后裴氏與靖王養母太妃慕容氏。 三夫人之位等同三公,貴妃等同大司馬,天子親自去嘉福殿請了太后懿旨,兩道旨意于今日同時派到梁國公府,這事兒便算是定下了。 陸銀屏戰戰兢兢想著如何保命之時,整座皇城已經議論起貴妃路子有多野。 原因無它,只那一聲「把拓跋淵給我叫過來」已然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偷偷取了個綽號給她。眾人好事,抄著手等著看這位貴妃是怎么個死法。 城內下了賭局,大家在賭陸貴妃什么時候死、如何死之時,李遂意又帶了宮人和賞賜入了徽音殿。 “娘娘萬安?!崩钏煲夤Ь葱辛艘欢Y,指著魚貫而入的宮人道,“這些人入宮有兩年,干凈伶俐,身家清白,娘娘放心用。陛下說,若不合心意,打殺也隨您?!?/br> 陸銀屏「嗯」了一聲,又嘆了口氣。 李遂意拿捏不住她的意思,試探著問了一句:“娘娘是……都留下?” 陸銀屏睨了他一眼,眉頭糾結,愁容滿面。 秋冬替她發了話:“娘娘素來不講那些排場,這么多人來,我們徽音殿住不下。李內臣還是將人打發走罷!” 李遂意蝦著腰連連搖頭:“秋冬姑娘難為我,他們慣會伺候貴人,還會打葉子戲升官圖兼養寵,送給娘娘再合適不過?!?/br> 一聽這些人會打牌又能養狗,陸銀屏便來了興趣,上下打量了李遂意幾眼:“你可真是董三他弟弟?!?/br> 李遂意茫然不明所以。 秋冬笑了一下,接話道:“董四啊……” 李遂意「噗嗤」一下笑出聲:“娘娘可真有趣?!?/br> 這張嘴得罪了陛下,不過應該也能討陛下歡心罷…… 秋冬嚷嚷著住不下,削去了一半多,最后留了十一個,加上秋冬正好十二人,湊了個吉利數。 伺候的宮人比著其它宮妃的確少了些,但守軍增了一倍。 “我還能跑了不成?!”陸銀屏咬牙切齒道,“我還能長出翅膀來撲棱出去?” 李遂意的笑幾乎掛不住。 “陛下晚些會過來,自然守備多著?!彼忉尩?,“既將娘娘接了來,今晚便能成禮,娘娘還是準備些好?!?/br> 不說還好,一說她就來氣。 “我道怎么這么多賞賜,原是先禮后兵?!光天化日的反了教了!”陸銀屏嬌聲痛罵,“秋冬,去把門關緊了!就是砸門也別叫他進來!” 秋冬「哎」了一聲,小跑著去關徽音殿的大門。 李遂意見狀,追了出去。 秋冬和李遂意在外間爭執了半天,最后將李內臣連著他的人全部趕了出去。 余下的宮人戰戰兢兢,不知過了今晚還有沒有命。 “瞧你們嚇得,都起來罷?!标戙y屏發了話。 她原就不是苛待下人之人,家風崇儉,一時也不適應太多人伺候。 在她想法子怎么將春夏也弄進來的時候,秋冬入了殿內。 “奴將門關的嚴嚴實實,門栓也上了,保準陛下進不來?!?/br> 宮人聽了,又是一顫。 陸銀屏滿意道:“甚好……” 她將足尖挑著的緞鞋甩去一邊,露出粉嫩可愛的圓潤玉足來,赤腳踩上金磚。 “外頭著實悶熱?!睕鲆馊牍?,終于感覺涼快了些。 新來的宮人得了敲打,忙去架了冰放在屋角。 陸銀屏來時已是黃昏,眼下天色漸暗,再過兩刻鐘便要天黑。 往常入了夜她也沒有什么活動,左右不過洗漱或是看看話本,現下不過是換了一處更大的地方罷了。 徽音殿后便是清涼池,前朝禍國寵妃日日享用。陸銀屏雖非寵妃,但日日沐浴的習慣雷打不動,這清涼池簡直就是賜到了心坎上。 一丈三的池子嵌在地心,深有五尺,新晉貴妃靠在池邊,下半身浸在池中,背對著宮人把玩著池邊鑲嵌著的妝臺上的紫玉髓。 妝臺上有紫色玉髓和碧璽打制的首飾,松松鋪陳在銅鏡之前。 陸銀屏一手掛了兩三串,奢靡之氣頓顯。 她舉起手腕扭頭問侍女:“好看嗎?” 玉石相碰,叮當作響。 舜華望著陸貴妃側過身來顯露的姣好曲線,最后眼光落在她飽滿的胸前,怔怔地說了個「好」字。 舜英掃了一眼,捏了一下舜華,低頭道了聲:“好看……” 美人入浴讓她心神大動 女人看到珠寶首飾這種布靈布靈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是陸銀屏這樣愛美的女子。 這樣色澤純正的紫色玉石她雖有,但少,如今一次得了這樣多,說不開心是假的。 她又捻起一串,見手腕上已經戴不下,彎腰摸索著掛到腳腕上。 池水漸涼,銅鏡上氤氳的水霧漸漸消失,余下陸美人滿綴紫玉的一雙藕臂。 水紋陣陣邁開,銅鏡中多了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陸銀屏聞聲便吃了一驚,轉過頭來便看到衣著松垮的天子沉入水中。 她四下張望,宮人不知何時早已退去,眼下就只剩下獵手和獵物。 身前清澈的水漸漸泛黑,驀然探出個腦袋來。 拓跋淵將濕發往后一捋,露出光潔飽滿的上庭。 眉眼英挺疏離,卻因高而寬的額頭少了些溫和,多了絲壓迫。額前沒有碎發遮掩的天子,此刻像是才露出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