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兄長與啞巴繼妹(8)
不行。 這么坐以待斃并不是她的風格。 季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走到房間的各個角落尋找信號。 還是沒有。 這個空間太過密閉,連空氣都不流通,自然是一丁點信號都找不到。 季汐在倉庫來來回回走動了好幾趟,手機就像一塊磚頭一樣沒有反應。時間緩緩流逝,已經到了八點鐘,公司幾乎沒有多少人在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回不了家了。 力氣被消耗了大半,她有些疲憊地坐在箱子上,肚子咕嚕嚕地叫。 又餓又累,還被人陷害困在倉庫里,早知道今天出門就看老黃歷了。 等等,她不是還有系統嗎? 少女又突然打起精神來,緩緩進入到識海里。 系統:「怎么啦宿主,你咋這個時候來找我?」 季汐:有個事情很著急,需要你幫忙。 系統:「宿主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那必須得幫!」 只不過明碼標價罷了。 季汐:我被困在倉庫里了,你能幫我開鎖或求助嗎? 系統:「……」 系統:「這種物理攻擊,恕我無能為力。唯一的脫離功能只有一個,你也知道的,就是宿主遇到生命危險或者任務徹底失敗/完成時,才能啟動脫離功能?!?/br> 季汐:…… 季汐:要你何用…… 系統:「嘿嘿,不過沒關系的,眼睛一閉一晚上就過去了。就是這里箱子那么多,有那么潮濕,說不定有蟑螂在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系統一時嘴賤,倒是讓季汐毛骨悚然,耳畔邊仿佛真的響起了什么動靜。 不會真的是蟑螂吧?! 她屏息凝氣地聽了一會兒,那聲音的確是有,但好像并不是從房間內傳來的,好像是倉庫外面。 而且還越來越響亮了,像是人的腳步聲! 季汐眼睛一亮,連忙跑到門前,開始砸門。 …… 電梯“?!钡匾宦暤搅塑噹?,淡黃色的燈光驅散了些許晦暗。 楊秘書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男人的表情,可還沒琢磨清楚,面前的男人便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林總肯定生氣了。 身材挺拔的男人走在車庫內,步伐比平日快了不少。楊秘書一邊在身后跟著,一邊忍不住道:“林總,那今晚您是要回別墅?那明早的會議是否要給您推遲半小時?” 林家別墅到公司通勤的時間很長,路上至少得堵半小時。林望殊頭也不回地說道:“不必,明天集團高層都在,不能等我一個人?!?/br> “好的?!?/br> 方才等電梯的空隙林總接了個電話,楊秘書就站在他身后,具體情況沒聽清楚,只覺得對面的態度太過強硬,林總應了聲“我今晚會回去”便直接摁了掛斷。 結果現在,這個人的表情果然冷到極致,周遭的氣壓幾乎降到了冰點,讓他都有些膽戰心驚——跟在林望殊身邊那么多年,能讓他心情如此不好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是林家的家事,一個是公司出了大問題。 后者基本上還沒出現過,那么僅有可能是林家的事情了。 “對了,辦公室來的那個新實習生,工作量多不多?”林望殊的腳步頓了頓,突然問道。 “實習生?” 楊秘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迷惑道:“這、這我還不清楚,林總稍等,我這就幫您問下?!?/br> “嗯?!?/br> 楊秘書有些一頭霧水。他剛才沒聽錯吧,林總在問一個小小的實習生? 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然而車庫內沒有信號,楊秘書不得不湊到電梯附近才有了一點網絡,他趕緊翻了翻通訊錄。 “辦公室總經理,高華?!?/br> 楊秘書點開那人的頭像,直接撥了一通電話。 過了片刻,楊秘書氣喘吁吁地趕了回來,緩了緩氣道:“林總,他們辦公室確實來了個實習生,剛來了兩天,也沒什么活給她干?!?/br> 林望殊微微蹙眉。 剛才林父給他打電話,跟他說林汐沒有回家,也沒有報備。方才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也沒人接,讓他去看看是不是在加班。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她中午還給自己發了消息,問他周末能不能回別墅一趟,他下午行程太滿來不及回復,林望殊想了想,索性掏出微信給她撥了個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心情有些暴躁。 林望殊面無表情地關掉微信頁面:“那她下午在做什么?” 楊秘書頓了頓,幸好剛才多問了一嘴,不然這么細小的事兒他還真的回答不上來。 “下午好像去找物業倉庫清點了一下禮品,”楊秘書看了眼手腕,已經八點半了:“估計已經回家了吧?!?/br> 他看了眼男人的臉色,試探道:“林總,您找她是有什么事嗎?需不需要我幫您給她打個電話?” 林望殊冷冷道:“不必了,她不接?!?/br> “哦……” 嗯?! 什么情況?! 男人說罷,腳步生風地離開了。楊秘書目瞪口呆地愣了幾秒,才快步跟上去。 …… 夜幕已深,車庫一片沉寂,慘白的頂燈忽閃忽閃。 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后,在安靜的車庫內尤其響亮。 林望殊的車子有固定的車位,在車庫的深處,他一邊走著這條熟悉的路線,一邊莫名其妙地回想起昨天的夢。 她的頭像是只小小的卡通綿羊,瞪著黑色的、無辜的眼睛,似乎在打什么壞主意。 很反常。 他有種莫名的預感,自己的生活好像是一片草地,而那頭小綿羊出現在了上面,開始撕扯這嫩綠的草芽,將他的草原啃得千瘡百孔。 比如昨天晚上的夢,她穿著藍色的碎花吊帶裙,眼睛單純而又潮濕,像是小動物。 小動物也好,小啞巴也好,他們都不會說話。被欺負得狠了,只會紅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柔軟的身子細密地發抖。 而他摁著她的雙腿,內心按耐不住地想要將她貫穿。 光影模糊之間,情|欲交織之處,他把她貫穿、撕裂、親吻、擁抱,讓她留下眼淚,讓她瘋狂掙扎,讓她雙眸失神汗津津濕漉漉地躺在他的身下,張嘴無聲地喊他「哥哥」。 「哥哥」 林望殊腳步一頓,向來沉穩的眸子顫了顫,濃眉微蹙。 他在想什么? 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是讓那個雨天成為他永生夢魘的罪魁禍首,她就該像狗一樣擠進林家的門楣搖尾乞憐。 他真的是瘋了。 面前的男人走到收發室的貨架前,腳步停了下來,楊秘書以為他又有指示,也跟著停下腳步。 “林總?” 他試探性問了問。 林望殊側過頭,似乎剛想說什么,又止住聲音。 他凝了凝神,看向身側的貨架。 貨架上零星擺著幾個快遞,等人來領取。 “楊秘書?!?/br> “在?!?/br> “那貨架后的門,是做什么用的?”林望殊沖不遠處揚了揚下巴。 “哦,那是公司的倉庫?!睏蠲貢皫退麥蕚溥^商務禮品,曉得這個地方的用處。 倉庫? 林望殊又看了那里一眼。 “你有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么?” …… 一門之隔的倉庫內,季汐拼命地錘著大門,試圖將門外的腳步聲挽留住。 在絕境之中,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更何況她說不出話,更是要拼命地制造動靜,才能給自己爭取到希望。 少女用了渾身的力氣,拳頭硬生生砸到門上,將那厚厚的大門砸的嗡嗡悶響。起初還有些痛,但是現在拳頭已經紅腫起來,有些麻木了。 她不敢喊疼,咬緊牙關,一下又一下地錘著大門。 就在這時,鐵門突然“卡擦”一響,似乎是鎖芯的聲音。 季汐愣了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大門便“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 流動的空氣終于涌入,車庫刺眼的頂燈照進來,讓少女下意識抬手護住眼睛。 “天吶,竟然有人在里面!” “小姑娘,你沒事吧?哎喲,手腫這么厲害……” “林總,人找到了……” “林總……” 嘈雜的問候聲,閃動的憧憧人影,季汐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表情還有些愣怔。 過了幾秒,少女抬起頭,錯過一張張擔憂的面容,望向不遠處的男人。 頭頂的白熾燈閃閃爍爍,將他英俊的面容染上幾分肅冷。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眉眼動了動,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來,似乎是一種放松的姿態。 漆黑的倉庫里,擁堵雜亂的紙箱幾乎將人淹沒。 少女揚起灰撲撲的小臉,脆弱而又無助的神色,像極了一只掙扎的小羊。 養只小羊似乎也不錯。 林望殊莫名地想。 于是這十余年來,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自己的繼妹——她被人扶著站了起來,垂下來的手有些紅腫,頭發微微凌亂,身上那條藍色的碎花裙,都沾了不少灰塵。 林望殊的眸子突然極速緊縮。 一摸一樣—— 少女穿著藍色碎花裙,正是在他夢到的那條。 那條被他親手脫下的,從腿根處掀開的,染上白色濁液的藍色碎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