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王女與忠犬獸人(1)
季汐醒來的時候正是早上七點,刺耳的鬧鐘響起。 她伸手摁掉鬧鐘,手機往床上一丟,又一下子倒在床上。 被炸飛的痛楚好像還在,她眼睜睜地看著身體四分五裂,雖然死亡只是一瞬間,卻也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恐怖。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這種體驗……果然下次還是提前讓系統脫離好了。 少女在床上緩了會兒,起身“嘩啦”一聲拉開窗簾,這座車水馬龍的城市正在蘇醒,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一切都是那么繁華且和平。 她看著一會兒,輕輕松了口氣。 今天是星期五,工作日,自己還是得去上班。因為方才在床上浪費了幾分鐘,接下來的穿衣化妝必須得在十分鐘內搞定。季汐手腳麻利地對著鏡子刷牙,正含著滿嘴牙膏的時候,系統突然冒了出來。 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那個……雖然一大清早有些不合時宜,但此次任務失敗,宿主您可得支付賠償金哦?!?/br> 季汐:我知道,多少錢來著? 系統:「低階任務獎金200萬,如若任務失敗,呃……需要十倍賠償?!?/br> 刷牙的聲音頓了頓,緊接著,少女迅速漱了口水,聲音洪亮地破口大罵。 “什么鬼條約,jian商吧你們!”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已經幫你打點過領導了,但是上面不同意呀,你看看你現在有一千五百多萬獎金,去掉買房還有一千兩百萬呢,努努力還是能賠得起的!」 “滾你丫的,我就算連褲衩子都賠給你,還有八百萬的缺口呢。努努力?這個時代是努力就能賺錢的時候嗎?還有,當初這個任務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開始,沒問你們要賠償就不錯了!還十倍賠償?行啊,我就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去交代吧?!?/br> 說罷,少女冷著臉,“咣當”一聲把漱口杯往洗手臺一摔,識海內的聲音頓時噤了聲,總算清凈起來。 …… 就這樣,季汐帶著滿腔火氣到了公司,走起路來腳底生風。剛進公司大門便正好遇到了來買咖啡的上司,這位女領導瞧她急沖沖的模樣,笑著沖她招招手。 “慢點呀,走這么快,是踩了風火輪了?” 公司平日里對衣著要求嚴格,但周五可以穿休閑一些,可今日這位女上司卻一身正裝,還化了精致的妝容。季汐沖她打了個聲招呼,順口問道:“陳姐,今天要去見客戶嗎?” “對呀,你看出來啦?” 女上司姓陳,單名一個麗,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平日里喜歡保養健身,整個人看起來還很年輕。陳麗看了眼她匆匆套身上的白裙子,笑了笑:“穆信公司的人昨天大半夜突然聯系我,跟我說他們副總裁今日上午突然空了一小時,想和我們見一面。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所以沒來得及和你說?!?/br> 一聽到這個名字,季汐頓時眼睛一亮,欣喜道:“穆信?是那個穆信?” 陳麗笑著點點頭。 穆信,這個名字在他們行業里耳熟能詳,是目前發展勢頭最好的互聯網公司。雖然是科技起家,但是穆信目前涉及的領域已經包括金融、娛樂、社交平臺等雜七雜八數十個。能和這么一個大公司合作,光是從人家嘴里扣下來一丁rou,都能讓他們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季汐突然精神一振,早上的壞心情也一掃而空:“陳總,人家的意思,可是看上了我們的項目?” “能讓那位副總裁指明約見,我想我們的希望應該很大?!标慃愐舶茨筒蛔〖?,深吸一口氣:“工作二十多年來,好久沒這么緊張了!” 也不怪她激動,傳奇公司穆信的副總裁更是位傳奇人物,今年二月份從國外重金挖來空降穆信集團,到目前為止也只在副總裁的位置上坐了幾個月,別人屁股都沒暖熱呢,結果人剛上任就干了出一個大成績——穆信旗下連續虧損了四五年的零售品牌,本打算下半年被裁的業務竟然扭虧為盈,逆風翻盤,狠狠賺了一筆。 這位新副總頓時在行業內名聲大噪,人人都想一睹風采了。 此等大人物季汐自然也想見一見,但是以她的職位肯定沒啥希望。不過無所謂,這個項目能成功,她也能分到獎金,說不定還能繼續升職,未來一片好景吶。 一步一步來吧! 兩個人在樓下又聊了會兒,上班的時間便到了。季汐給陳總打了打氣,便和她告別,坐電梯回到工位上。 上午的工作并不多,到了周五,很多事情也開始收尾了。很快到了午休時間,隔壁的同事約她出去吃飯,她看了眼窗外,發現外面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下起雨來。 夏季的雨水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早上還晴空萬里,中午便飄來一朵厚厚的烏云,噼里啪啦地在地上砸起雨點子,街邊一簇簇的黃楊木被洗得發亮。 她看著看著,突然想又想起郁宅,那個又長又昏暗的木質走廊總是潮濕而悶熱,兩側懸掛在房梁上的紅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吱呀作響。而一到下雨的時候,墻角的青苔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暗暗滋長起來。 “汐汐……汐汐?” 肩膀被人從后一拍,她回過神來,看到同事拿著兩把傘關切地看著她。 “你咋了,喊你兩聲都沒反應?” “啊……剛才走神了,我沒事?!?/br> “哦哦,那我們趕快下去吧,”同事大大咧咧地往她懷里塞了把紅雨傘:“今天我想去吃商場那家黃燜雞,去晚了人特別多,咱們得速度點……” …… 外面正趕上飯點,附近公司里的人都出來覓食,電梯等了好一會兒才到。 同事性子急,生怕黃燜雞要排隊,一個人撐著傘走得飛快。季汐在后面跟著,趕著最后十秒的綠燈小跑到了街對面,結果再一抬頭,已經不見了同事的身影。 霧蒙蒙的城市上空,不知何時升騰起一層薄薄的水霧,來往的行人的面容都浸得模糊。 奇怪,人呢? 這時,一陣強風吹來,手中的雨傘一個不穩,差點脫手飛走。她趕緊攥緊雨傘,擋著風縮著身子,等這股妖風過去。誰知下一秒,耳畔邊突然響起“當啷”一聲脆響。 少女下意識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雨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又粗又長的、冰涼的鐵鏈。 “芙洛琳殿下?!?/br> 身側突然響起一個諂媚至極的聲音,她循聲望去,便看到濃郁的黑暗之中,一個約莫兩米高、身穿燕尾服的男人站在聚光燈之下。他手里拿著一只小銅錘,在那聲“當啷”脆響尚未消散之時,又聽他極盡浮夸地發出了花式唱腔:“這位來自極凈雪原的漂亮奴隸,這位比勇者之心還要稀少的雄性奴隸,自此便是芙洛琳殿下的私人所有!讓我們為這位尊貴而慷慨的客人,送上親切的贊歌!” 話音落地,頭頂燈光大盛,季汐終于看清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這是一個巨大的、充滿著回音的競技場,頭頂用大理石堆砌的圓頂,上面畫滿了殘忍而又血腥的斗獸圖。她站在第三排,身后還有無數層綿延不絕的、好似斷崖峭壁般的座位,一層又一層地坐滿了“人”——如果可以把這些觀眾,稱之為“人”的話。 “啪嗒”—— 粘液墜落的聲響。 季汐垂下頭,看到自己正攥著鐵鏈的手不知何時化成了一只黏噠噠的觸腕,一圈圈地纏在鏈條上。而在她的裙擺之下,更多的觸手不安分地蛹了幾下,似乎想從這寬大而華麗的下擺中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