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儈小媽與腹黑繼子(43) ji za i6.c om
季汐是無意間尋得這本志怪小說的。封皮看起來有些年頭,邊角泛黃,上還有兩個歪歪扭扭的鋼筆字,寫著「郁唐」。 于是她打算曬太陽的時候,順便把這本小說讀一讀。誰知郁二少爺的品味竟還不錯,小的時候便已經喜歡如此奇詭的故事,每篇文章雖短,結尾卻總是反轉,看得人在太陽底下都是一層冷汗,她一口氣把小說讀完,已經是日落西山。 夕陽下,莘城沐浴在金燦燦的晚霞中,美得如夢似幻。隔著一棟厚實的青磚樓,隱隱能聽到前門轟鳴的汽車聲,夾雜著男人低低的寒暄,和一些故作輕松的客套的笑。 這種情形已經發生了無數次,自從他手握陸軍大權后,全國各地的貴客絡繹不絕,引擎發動的聲音幾乎是接連不斷,就連郁青明下葬那天,他都抽不出時間掉幾滴眼淚。季汐每每想到這里,都會覺得這個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在為了某些國家大義奔波忙碌,好似不允許卑劣自私的人性存在。 她是如此格格不入。 到了晚上,為了避免和大太太打照面,她最近都是在自己的房間用膳。自打郁老爺去世后,大太太的性格愈發古怪,簡而言之就是不安感和占有欲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郁唐的辦公室門前有人把守、郁頌早出晚歸在銀行上班,她巴不得無時無刻掛在兒子身上。 前不久,季汐在走廊中和郁大少爺打了個招呼,那個女人立刻用一種極度護犢子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并且一連三日堵在她的門前陰陽怪氣。季汐煩不勝煩,索性惹不起便躲得起,減少一切能和她相遇的機會。 這時,房門被人輕叩了三下,季汐以為是翠翠送來晚飯,隨口道:“進來罷?!备嗝赓M好文盡在:jizai7. “吱呀”一聲,大門被人輕輕打開,又輕輕合上,空氣中突然彌漫起淡淡的酒香。她看著桌上送來的最新的時尚雜志,上面的珠寶熠熠生輝,頭也沒抬地問:“哪兒來的酒?” “大不聯顛的大使送來的私藏?!?/br> 男人淡淡道。 季汐轉過身,看到一身軍裝的郁唐突然出現在房間內,漂亮而又精致的眉眼被頭頂的暖光包裹上一層溫柔的金邊。他將紅酒放到桌上,自顧自地拉了張藤椅坐在她身側,撐起下巴看著她方才沉迷的雜志。 “你想要珍珠?” “只是看一看?!?/br> 他端來一盤黃油面包,被煎得又香又脆,上面覆蓋著幾片薄薄的火腿。那瓶紅酒味道厚醇,被木塞勉強塞著,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季汐見他面龐微紅,問道:“你喝了多少?” “一杯?!?/br> 他揚起唇角,沖她笑得單純無邪,伸手比了比約莫十公分的長度:“不過,是這么滿的一杯?!?/br> 那可真不少,怪不得有些醉意。 季汐嘆了口氣,伸手把酒瓶放的遠了些,把面包推到他面前讓他填填肚子,郁唐卻道:“你先吃罷?!?/br> 她肚子有點餓,聞言便沒再客氣,拿了一片咬了一口。面包片很小,就著干咸香的火腿風味十足,卡擦卡擦幾下便消滅了干凈。 季汐吃完后擦了擦嘴巴,看到他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今夜為何如此奇怪?” “下午收到了一封密信,”他平靜道:“北方戰線吃緊,國府擬將南遷,屆時陸軍的架構要大改,我應當會一同調動?!?/br> 陸軍副司令非同小可,他手里的兵不再是莘城這些cao著同樣口音的鄉里鄉親,肩上的責任更沉也更重,更何況涉及到如此重大的架構調整,他肯定是要親力親為,責無旁貸。 季汐愣了愣。 “你要離開莘城?什么時候?” “調令上要求在5月前?!?/br> 如今已經是四月,余下的時間連半個月都不到,竟是如此猝不及防。 她微微蹙眉,想起不久前系統提及到的合歡值——如今似乎還僅有60%。本來她并不著急,再尋找機會做幾次便是,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太妙啊…… 看來青磚樓的生活太與世隔絕,把人養的懶散安逸。 “那我呢?”她問道:“我也能同你一起去么?” 這個問題似乎問到了重點,郁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緩緩搖搖頭,然后掏出一只雪白的信封。信封薄薄的,正中間有一塊凸起,好似塞了什么東西進去。他把信封推到季汐面前,柔聲道:“這是我為你在大不聯顛購置的公寓,里面是鑰匙和支票。除此之外,還有一張下周清晨的機票?!?/br> 如今全國都是戰備狀態,出境管制十分嚴格,除非是到了他這一級別,普通人根本不能輕易買到出國的機票。季汐將機票從信封中抽出,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沒有名字和任何個人信息,只有航班班次和起降機場,而且是一張單程票。 “為什么是國外?其他人呢?大太太和郁頌都去哪兒?” 郁唐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只是輕輕的觸摸,十足的克制,卻讓人莫名有些難過起來。 “他們也會同你一起離開。郁頌會帶著母親去東郢,其余人隨我南遷?!?/br> 這么說來,他豈不是要將所有人都轉移走?戰火當真這么吃緊,局勢當真這么嚴重嗎? 季汐看著他,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線索來,可他卻垂下眸子,慢慢湊近她的面龐,似乎將要吻上她的嘴唇。她低聲道:“那你怎么辦呢,郁唐?你一個人……” “我沒事,”他察覺到她的擔心,語氣也愉悅起來:“相信我,李秀娥?!?/br> 溫熱的觸感襲來,青年啄了啄她的唇角,“啾”的一聲輕響。他果然是喝了一些酒,這個吻都帶著淡淡的酒氣,通過薄薄的空氣渡到她這里,連帶著她都變得熏然欲醉。 無聲之中,眼神交匯,纏綿如同糖漿。 女人緩緩起身,坐到了他身上,緊緊擁抱住他的身體。 他們是如此奇怪的關系,明明無數次進入到對方最隱秘的地方,心靈之上卻總是隔著一條窄窄的溝壑。那條溝壑讓她站在了他的對岸,永遠無法真正地走進他的世界里。 可是他又是那么愛她,從眼神中,從親吻中,從床第間忍不住低喃她的名字中,guntang而又壓抑的愛火像是一座小憩的火山,明明能會毀天滅地,卻偏偏沉默以對。不過她想,他應當比她更迷茫更不解。 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如此違背倫理,他卻陷得動彈不得,比她還要動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