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霍驃手支膝蹲下來,冷沉漆眸
第一百七十二章 霍驃手支膝蹲下來,冷沉漆眸意味不明,“傷了眼睛?我那小祖宗給你搞這樣的?” 賀強的頭被霍驃踢得翻轉過去,露出另一側臉,以及結膜破裂的那只眼。眼球雖不再流血,血痕斑斑仍十分扎眼。 霍驃手支膝蹲下來,冷沉漆眸意味不明,“傷了眼睛?我那小祖宗給你搞這樣的?” 沉拂硯脾氣上來,對霍驃都是連扇帶撓,下手毫不留情。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在家養只貓了,不能每次抓破臉皮都拿將軍頂包。獰貓就不錯,品相和戰斗力都算過得去,既具野性,也容易被馴服,可以跟將軍一塊兒給沉拂硯解解悶。 霍驃突然變得溫和的態度給了賀強微薄的希望,彷佛只要回復的話讓他滿意,自己就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他晃了晃夯沉的腦袋,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和惡心感涌上頭,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鐵銹味。他使勁兒往下咽著口水,不讓自己嘔吐招惹霍驃厭惡,一邊小心翼翼地應答,“小姐……性子活潑天真,是、是我,咳咳,是我有眼無珠,沖撞小姐在先……” “她是挺野的?!被趄娢@。 事情一下子就清楚了。他盛怒之下原本也覺納罕。沉拂硯的臉好比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除非是變態的虐待狂,別說男人,連女人恐怕都不忍心下手。 看來就算神志不正常,她骨子里還是寧死不屈的倔性子,面對如狼似虎的強壯男人,不肯馴從,甚至奮力反抗,抓傷了對方的眼睛,才招致毒打。 過剛易折,慧極必傷?;趄娪昧﹃H了闔目。傻孩子,死心眼兒,又傻又犟。形勢比人強的時候,何妨放低身段,暫時虛與委蛇。什么尊嚴,貞潔,哪有她的安危來得要緊?她難道不知道?無論是刀山火海,抑或龍潭虎xue,他霍驃都一定會去救她。 霍驃活動了一下手腕,豎起兩指往后一晃,“煙?!?/br> 沉拂硯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心頭上的rou。 他將沉拂硯看得比世上的一切都要重,錢財,前程,他干爹,他親哥,甚至是他義兄霍閎珅,再包括他自己在內,通通都要排在這祖宗后頭?;趄姛o數次被她氣得暴跳如雷,連一片指甲蓋都不舍得動她的,今日卻被個下三濫的東西欺凌,虐打,差點兒折在這里。 手下點好了煙,遞到他指間。 “我太太不懂事,下手沒輕沒重,弄得賀先生很不舒服吧?”霍驃捏著猩紅的煙頭,隨手撣了撣煙灰,瞇起眼掃量賀強受傷的左眼。抓破了點兒結膜就想要他妻子的命?這雙眼睛就這么金貴? “來,霍某親自給賀先生消消毒?!?/br> …… 大半個時辰過去,霍驃從夜總會出來。 沉拂硯已經在車廂里睡著了。陸長翮和蘇格拉瓦一步不離站在車門外守著,默默地抽著煙,俱都不怎么言語。 霍驃拍了拍陸長翮的肩膀,“謝了,兄弟?!?/br> 陸長翮抬眼定定地看他,“二少,硯硯精神狀態不對?!?/br> “小孩子受到驚嚇,情緒失控不足為奇?!被趄娛栈厥?,朝旁邊的蘇格拉瓦抬了抬頜,心中暗忖,是不是沉拂硯在陸長翮面前發病了。 蘇格拉瓦走上前來,從煙盒抖出一根,遞到他唇邊兒。 霍驃低頸叼住。夜間有風,蘇格拉瓦張開手掌幫他護著,‘咔嚓’,打火機擦出橘火,將煙點燃。 霍驃英俊的臉頰下凹,嘴角煙霧繚繞。 蘇格拉瓦退開幾步。 陸長翮瞥去一眼,視線轉回霍驃身上,“不,在她受驚之前?!?/br> 他早就察覺沉拂硯的異樣。奈何他對沉拂硯太過癡迷,久未見兮,更是思之如狂。一見到佳人,像被降智了一樣,只覺得她什么樣子,都是好看的,都讓人喜歡得要命。她一切違和的表現,在陸長翮心里,都有合理的解釋,都能被自洽。 直至霍驃回到包廂,眾人遍尋不著沉拂硯,巨大的焦灼與恐慌過后,他發熱的腦子開始降溫。倒也不是說沉拂硯行為不妥,而是氣質變化太大,她身上的棱角,她骨子里的清冷、高傲,彷佛一下子消失殆盡。 霍驃不愿多提,耷拉著眼瞼懶洋洋地笑罵,“你丫是沒搞過對象,還是怎么著?閑的發慌跑來摻合別人兩口子的事兒?!?/br> 陸長翮搖搖頭,沒被他糊弄過去,“二少,咱倆是什么關系?你何苦給我打馬虎眼?!?/br> “咱倆?”霍驃“呼”的往他臉上噴了一口白煙,黑眸瞇起斜睨過去,“長翮,你在意的究竟是跟我的兄弟情誼,還是別的什么,你自己門兒清。我霍驃也不是個瞎子?!?/br> 陸長翮神情微變,喉頭動了動,勉強遏捺著沒有自亂陣腳,“您早瞧出來了?” 霍驃不置可否。 “您不跟我翻扯?”陸長翮對他冷淡的反應始料未及。覬覦大嫂向來是江湖大忌。 霍驃臉色不算好,倒也沒發怒,嗤笑一聲,“你就是喜歡得發瘋,你能怎么著?”他不信陸長翮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鬧幺呃子,遑論跟他搶人。他沒那膽子,也沒那本事。 男人說到底就是視覺動物。沉拂硯生得太要命了,男人見了,一百個里面九十九個都想要她,剩下那個不是gay就是無法人道。 事實上,無論誰喜歡上沉拂硯,霍驃都不覺得奇怪。能讓霍驃嫉妒,心存忌憚的人只有一個半,一個自然是沉拂硯的親大哥沉吞墨,葉光瀾只能算作半個。 話又說回來,“瞧你丫那cao行,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睡過的女人恐怕比硯硯見過的男人都多。她瞧得上你才有鬼?!被趄娪浧饚啄昵?,自己領口被姓廖那個女人弄了枚唇膏印,沉拂硯又哭又鬧,嫌棄他臟,還罵他有病。 他敢打包票,如果沉拂硯知道陸長翮對她有意思,她只會覺得反感惡心。 陸長翮被霍驃噎了個倒仰,“人身攻擊就過了啊?!弊约河指哂謳?,事業有成,家里的錢多得十輩子都花不完,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不是很正常的嗎?他可從來沒干過什么欺男霸女的勾當。 倆人不咸不淡地掰扯了幾句,陸長翮偏過頭,出其不意地問,“治得好嗎?”霍驃一直沒有正面回應,恰恰說明沉拂硯確實出現了精神方面的問題。 霍驃默了瞬,下頜慢慢一點,“當然。閔懷洲是國手?!?nbsp; 他捻了手上的煙,目光越過陸長翮,投向黑濛濛的車窗,他的小姑娘就在里頭。 “就算好不了,也不要緊?!敝讣鈨阂幌乱幌聯軇幼笫譄o名指上的婚戒,霍驃的眼神很柔,也很深,眼瞳幽邃,如同不見底的淵潭,“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扯了證那種。我當自己祖宗一樣供著她,寵著她,照顧她一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