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什么情況? 洹載請人吃飯喝酒了嗎? 但門口衣帽柜并不是這么說的:只有他的鞋,跟我的拖鞋并排放著。 既然沒人來,洹載喝的? 喝了多少,能讓門口都是味道? 脫掉外套,換了鞋。想了想,還是把碎成一灘的手機揣在手里,我得靠這個物證讓洹載諒解我的遲歸。還得看眼時間,好好跟他道歉。 “洹載?” 走到客廳邊上,酒氣也越發濃重。 右手邊的餐廳,在吊燈照射下亮如白晝。大理石圓桌上的水晶花瓶晶瑩剔透,嬌弱的紅玫瑰鮮艷欲滴,還殘存一些露水,被人精心打理過。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我扭過頭,想看一眼客廳的落地鐘,映入眼簾的卻是倒在地上的鐘座。 秒針不知去了哪里,時針分針定格在11點12分。 玻璃罩子碎了滿地,兇器也在旁邊——滿地的深紅色液體,落下四處飛濺,瓶頸還帶著木塞,蠟封甚至完好如初。 這就是酒氣的來源。 茶幾腳,還有一個只能走近才能看到的空酒瓶。 滿地狼藉。 我甚至能想到,11點12分的時候,有個人站在這里,不知為何,拿酒瓶砸了座鐘,讓兩個物品同歸于盡。 發泄?生氣?還是什么? 不對,比起考慮發生什么事了,現在更該先找到人再說。 于是我呼喚著“洹載?”,在偌大的房子里跑起來。 陽臺,沒有。 客臥,沒有。 私人影院,沒有。 主臥依然沒人,但手機就在床頭柜上,床邊多了三個酒瓶,空的。 事情好像開始大條。 我不怎么喝酒,所以不清楚酒這種東西喝多少才是正常的。但一瓶750毫升,空了4瓶,紅酒——最好是拿去洗澡了,不然我不確定,如果洹載都喝了下去,是不是該送去急診洗胃了——喝過多的酒也有可能導致酒精中毒??? 我扶著額頭轉進衣帽間。 沒人。 轉身,視線落在洗手間,一個人影倒在馬桶旁—— 洹載。 身邊又是一個酒瓶,正在咕嘟嘟地流著,他原本純白色的家居服,逐漸鍍上可怕的紅。 “洹載!” 我急忙把礙事的酒瓶踢到一邊,把洹載上身抱在懷里。又沒有任何醫療應急的經驗,只能用電視劇學來的方法,摸著洹載的呼吸—— 十分溫暖又均勻,并無任何異常。 又去摸脈搏,穩健有力。 洹載像只是睡著了一樣,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除了剛打濕的衣裳。 確認過這一點,我才終于松了口氣,坐在地上,后背冷汗直流。 現在該怎么辦? 我費力把他背上床,又脫掉臟衣服,拿毛巾擦干他的身體,這才蓋好被子。 他睡得很安穩,我坐在床邊,焦慮不安。 要不要送去醫院檢查?起碼聯系一下他的助理或者經紀人? 或者隱私對于現在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去找物業讓他們派人上門? 但洹載的經紀人,劉姿女士,不就在隔壁棟嗎? 但是哪戶呢? 如果我的手機還能用,我起碼能找馮純商量一下,但現在,除了洹載的手機,我還能用什么呢? 我搓搓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拿起洹載的手機,手機屏保是我們的合影,比賽時的。face id認出我不是主人,攔在我求助道路上的新問題出現了:密碼是什么? 每個人設置密碼的習慣不同,我的手機鎖屏碼是身份證后六位。 我試著按下洹載的。 失敗,并且提示,如果輸錯密碼5次,手機會自動格式化。 馮純的密碼是他的生日。 我試著輸入洹載的。 失敗,錯誤提示還有4次機會。 好吧,也許不是沒有思路——我輸入我的生日。 失敗,還有3次機會。 還有什么六位數字能成為洹載的密碼呢?就算讓我猜,他來找我表白的日子,分手的日子,復合的日子——如果我不看備忘錄設定好的,我根本不記得。 也許我該檢討為什么不記得具體時間,但我不是不重視洹載,現階段我要做的事情太多,隨時都要應對各種問題,設置提醒也是避免忙到忘記。 但都不重要。 還剩3次,我拿什么挑戰? 也許去樓下求助更靠譜一點。 心亂如麻,這個念頭再次浮現心頭時,我站起身準備外出求助,卻感到衣服被很輕柔地勾了一下。 洹載醒了。 他的手虛弱地懸在半空,想夠到我,又起不來床。 我趕忙坐回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又是額頭相抵,確認溫度沒升高,神經才稍微解綁些許:“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洹載傻了一樣,嘴角高高揚起,醉酒后的雙眼帶著水霧,直直望著我,一眨不眨。我手心他的手指,不安分地伸展,鉆入指縫,直到與我十指相扣。 我用空著的手狠狠拍他手背,落下時卻舍不得,變成了輕柔的撫摸:“快說,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做檢查,以防萬一?!?/br> “你想解鎖我的手機?!本凭]怎么動搖他的嗓音,如提琴般沉穩有力,洹載笑起來,眼睛都彎成月牙,十分孩子氣,“查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