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室友總是偷偷喝我可樂 第70節
蘇宴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宋恬希對自己的遲疑,始終是不相信他這樣的直男,能徹頭徹尾地交出真心。 當著家人的面宣布自己出柜,也宣布自己對宋恬希的喜歡。 如此一來,恬恬應該也會放下心結,認真跟他一起經營這一段感情。 宋恬希被他坦率嚇到了,甚至冥冥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他確實對蘇宴抱有一定的懷疑與不信任。 試想,一個直男,即使現在說喜歡你愛你,為你生為你死。 然而激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信賴的玩意,它只是激素過量的分泌物,最終也只會消亡于身體機能自發的平衡。 任何人的愛都不好說永恒。 宋恬希小聲說,“蘇宴,別這樣跟叔叔頂嘴,你這樣做......他會傷心的?!?/br> 蘇宴像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一下,在他奮力與父親殊死對峙的關鍵。 哪怕一個瞬間,哪怕只有一個順間??! 他刻骨的希望宋恬希能站在他的身后,能實實在在地信任他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 蘇宴的表情立刻嚴肅到不怎么好形容的濃郁,沉沉得凝結著一團黑氣,全部是不死不休的執念。 他沒管宋恬希的告誡。 他現在什么話,好的賴得都聽不進去! 蘇宴今晚只要做成功一件事而已。 他要表明自己的決心無堅不摧,值得信賴。 蘇宴做出了一個這輩子都絕不會做出第二次的舉動,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目光如鋸,毫無一丁點地錯位,直視起蘇炳昌說,“爸,我的心意已決,你也不要為難恬恬,他不知道我會突然提出柜的事情,更不要在我不知曉的情況下,擅自找他的麻煩,或者說羞辱他的話,導致他的學業和生活有所異變?!?/br> “我也提前發出警告,恬恬假如從我的生活中無端消失,再或者他被什么因素所影響,執意要與我分手?!?/br> 蘇宴撿起地面一塊煙灰缸的碎玻璃渣,咬了咬牙,將鋒利的碎片直接攥在掌心,在不斷收攥的手掌內立刻絞出一道恐怖的血流,滴滴散散掉落地面。 “蘇宴,蘇宴,你在做什么!”宋恬希連忙扯開他的掌心,“你的手是你最寶貴的財富,你怎么能做這么幼稚的事情!” 小心翼翼地搬開五根手指,玻璃渣血淋淋地展現在眼前的瞬間,宋恬希還是很沒有出息地哭了。 “我跟你說不要跟我這種人扯上關系......”宋恬希在蘇宴的眼神中收口,此刻蘇宴是無所無懼的,哪怕廢了右手也在所不惜的。 蘇宴只是要他的一個態度,比起家庭的承認,只是想要要他的一個態度而已。 宋恬希將玻璃碴謹慎地捏了出來,對照著水晶燈光不停地打量那塊創口淋漓的掌心。 沒有割得太深,佛祖保佑。 宋恬希點點頭,“我不再推開了,宴哥?!?/br> 宋恬希不顧蘇炳昌幾乎要砂人的兇狠目光,抱住蘇宴早已展開的懷抱,不住地點頭,使勁地點頭。 即使你只能做到現在如此愛我,我也將奉獻出一切,陪你走到最后的終結。 第62章 蘇爸當即被氣得不輕, 想心疼兒子的手,又想這家伙干脆真廢掉算了。 無論如何,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忽然要出柜, 這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蘇炳昌做了些許年的生意, 若是沒有點心狠手辣的伎倆,又如何能叱咤建筑行業龍頭多年。 自然能穩得住氣。 這件事他暫時也沒有跟蘇宴的mama講, 而是一人全部承擔下來, 連夜給身邊的特助布置任務,先去調查宋恬希父母的背景, 而后再做打算。 宋恬希陪蘇宴去掛了急診,先讓值班醫生清理手部的傷口, 避免有玻璃碴的殘留, 然后又打了破傷風針。 蘇宴說不是被生銹的鐵器擦傷,應該不至于打針。 卻見宋恬??迤鹨粡埬?,兇狠地瞪他,嘴里不停教育說, “你要是再這樣沒輕沒重的亂來, 我可不理你了?!?/br> 別呀! 蘇宴趁夜晚醫院病人不多,彎腰往対方的肩膀上貼著頭,巨.鳥依人道, “恬恬別兇我,我剛才好像失血過度, 這陣子頭有點暈?!?/br> 乖巧,聽話, 黏人。 宋恬希拿他沒辦法, 由他抱著,晚上的醫院輸液室冷冷清清, 彼此緊貼著從対方身上汲取體溫。 宋恬希打量了一陣輸液器內僅剩的液體,突然嘆氣,“你認識我以后好倒霉呀,快成醫院??土??!?/br> 不倒霉,有誰討到媳婦還說自己倒霉?那不活該單身做狗一輩子? 解開羽絨服的拉鎖,展開成溫暖鳥巢的形狀,他的身高比宋恬希大很多,連衣服自然也長出一截。 半裹住宋恬希的身軀后,蘇宴說,“我要保護你的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br> 年輕人対于未來的設想總是趨于單純,卻又滿懷洋溢的真摯與決心。 蘇宴因歷練較多則稍微世故一些,從老蘇剛才的反應中,他也大概能猜到父親隱藏在心底的憤怒會有多么可怕。 但是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現在最多需要考慮的,不是怎么樣與老蘇抗衡,而是如何將宋恬希保護起來。 于是蘇宴輸完液后,將宋添西從宿舍里約了出來,提前租了間校門外的干凈賓館,然后三個人都坐在里面商榷接下來的事宜。 之前蘇宴還多少忌憚著宋添西的存在,畢竟対方跟恬恬走得太近,大有取代自己的架勢。 現在不怕了。 蘇宴什么話也不說,只是用手牽住宋恬希,肢體語言的動作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宋添西原本考完試就會立刻出國玩的人,這次為了能跟宋恬希坐一趟飛機,專門在宿舍多等他幾天的。 哪知在他還沒來得及下手之前,情敵居然已經將關系確定下來。 宋添西一瞬間覺得怒不可遏,為了自己后知后覺的愚蠢,也為了自己一片毫無響應的真心任其凋零。 宋添西一腳踢翻賓館內的簡易茶幾,嘴里狠厲道,“我大半夜的站在這里,不是來承認自己的失敗的!蘇宴,你真是個王八蛋!” 又用一種頗為失落的神態關注著滿臉蒼白的宋恬希。 責怪嗎? 怨恨嗎? 但希希從來沒說他是可以的。 宋添西狠狠將腳底的木板踐踏,仿佛被踩爛的是他那顆不值錢的真心罷了。 宋添西用手捋一把濕漉漉的發絲,那些發絲沾了他的憤怒,以至于掀開后露出的眼神也充滿兇惡的恨意。 嫉妒嗎? 肯定是嫉妒得要死了! “我也喜歡你呀,希希,我対你的好,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宋恬希瞧他有點自厭自棄的狂躁,若不是蘇宴鎮定地坐在一旁,眼神里充斥著警告與壓制,恐怕宋添西能撲上來撕碎他。 蘇宴也適時道一聲,“你和我屬于公平競爭,所以無論恬恬想跟誰好,我覺得另一個人都該尊重他的決定?!?/br> 宋添西宛如聽見了一個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話,怒極反笑道,“謊話,你和我之間從來都不公平,希希心里一直沒騰空你的位置,現在你領先一步得到了他,反過來假模假式的,講什么尊重祝福,不嫌虛偽嗎?” 而后。 宋添西抬起手背摁了一下鼻側,掩飾他的難過,畢竟宋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二十年了,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啊,怎么能連句喜歡都從未傳遞出去呢? 于是走到宋恬希的面前,當著蘇宴的眼睛,一把摸起心上人的另一只手,執在懷里。 人都說心上人是海底月。 恐怕他能觸碰得到海底明月,也未必能真得到一顆不屬于自己的心。 “希希,你跟我說蘇宴他憑什么?憑他認識你比我早,你就認定他了,是嗎?” 宋添西不無痛楚道,“可是希希,蘇宴是直男,你該知道的,直男是有退路的,如果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你......” 蘇宴警告,“永遠不會有這一天?!?/br> 可是宋添西偏偏要一吐為快,即像強風無法撼動山脈的牢固,依舊要毀滅漫山遍野的樹木綠植,送它個寸草不生。 “我跟你才是同類,希希,我也是gay,我們可以一輩子幸福地相守在一起,而且我有信心能照顧得好你,希希你稍微感受一下我的存在,我真的無法輕易將你拱手讓給旁人?!?/br> “明明我対你的喜歡和愛護,一點也不比蘇宴差??!” 宋恬希被他越來越難過的話語震撼,他一直以為宋添西只是因為蘇宴的存在,而產生了雄性特有的競爭意識。 ...... 不対,他這樣理解宋添西也是絕対有所偏頗的。 是他不好。 宋恬希轉動手腕,反手拉住宋添西的大手,那手guntang得像一團火,可他卻從未想過要擁有這團火,擁抱一輩子也會給他溫暖的人。 “対不起,対不起?!?/br> “我不想聽対不起,”宋添西的五官因痛楚而呈現出極致的悲哀,“我要你也是試著看看我,我的好,我的不好,我対你的喜歡一點也不比蘇宴的少?!?/br> 其實,宋添西在対方睡夢中,也會呼喚蘇宴的名字時,內心早已經做好自己會失戀的準備。 但是做好打算是做好打算,真的被拒絕是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后者擁有無法比擬的失望與懊喪。 這些真誠的情感,從始至終與雄性的角逐毫無關系。 只是因為他不愛我。 宋恬希他一點也沒愛過我,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 這才最難過。 蘇宴不得已打斷他的傾訴衷腸,“我剛才跟家里出柜了?!?/br> 原本就陷入混亂的氣氛在一瞬間陷入死局。 而后被宋添西的爆喝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