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室友總是偷偷喝我可樂 第67節
語畢,冷漠地掛掉電話,并且將何曉彤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宋恬希從來不會真正地掩藏好自己的擔憂,即使眉眼在笑,實際上臉色煞白到完全出賣他的緊張。 蘇宴也是在這通電話里才知道,恬恬在他不知曉的角落里,居然讓阿貓阿狗的欺負成這樣? 氣死。 蘇宴摸了摸他那微白微冷的面頰,驀得拉著人拱進自己懷里。 宋恬希小心地掙扎,生怕幅度太大,會將對方靜脈注射的針管給弄偏了。 “別動,恬恬,讓我抱抱你?!?/br> 蘇宴找了輸液的借口,專門將宋恬希從宿舍里抓出來陪護的。 宋恬希腦子里亂的厲害,對于各種曾經無從知曉的陰謀,包括蘇宴的未來,都令他心亂如麻。 蘇宴的手掌在陽光里汲取了足夠的溫暖,不停地摩挲在宋恬希的發絲間。 愛是愛不夠他的。 蘇宴在看見宋恬希癱倒在地面,渾身狼狽得痛哭不止時。 他便發誓了。 于是。 蘇宴將臉頰貼在宋恬希的臉上,閉著眼道,“恬恬別怕,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的,尤其是我?!?/br> 以后再也不會讓你經歷任何委屈了。 原來自己在宋恬希的心中,是擁有舉足輕重的分量的。 他一直都不肯定。 但他現在感覺到了。 蘇宴說,“即使你會覺得自己身處與泥淖之中,不為世俗所接納認同?!?/br> “那么看看腳底下,因為我會沉入比你更深的位置,用肩膀托起你,讓你不再感到孤單和害怕?!?/br> 第59章 顧博這次選擇的曲目是一首充滿古典特色, 并且有很高辨識度的《高山流水》。 眾所周知,高山流水乃是十大古典曲目之一,其音樂造詣異常之高, 意蘊洋洋灑灑, 既飽含巍峨群山之巉聳,又昭示汪洋湖泊之浩瀚, 意境更是千變萬化, 不可肆意比擬。 顧博為了此次能在跨年晚會上博得滿堂喝彩,在編舞時特意給藝術團里的老師們挨個獻了殷勤, 包括他自己也是拿出十二分誠意,每天做認真地訓練, 每一個動作都細細摳上幾十遍, 確保萬無一失。 最終的跨年晚會節目單已經安排妥當,顧博的一顆紅心才正式高高懸起。 第十六次采演過后,他整個人的情緒才屬于最飽滿激昂的。 仿佛攀登雪山的人,在即將登頂之前總會格外饜足地回一下頭, 看著皚皚雪層殘留的腳印, 只要再邁出幾步,便能孤獨走向最終勝利的無比狂傲與滿意。 一切木已成舟、鐵板釘釘。 他才似乎緩了一口氣,想要走到舞臺的另一邊, 去等待宋恬希的排演過程。 有種王必見王的決心。 哪知他才剛從舞臺a區下來,居然看見了雙手環抱身前的蘇宴。 他那樣的一副鶴立雞群的大高個子, 站在來往不絕之中,立刻吸引眾人的目光。 畢竟新入國家隊的排球小將蘇宴, 最近經常被體育頻道采訪, 包括今天也是,巨大的攝影棚內匯聚天城所有頻道的錄播。 今天亦是如此。 蘇宴并不是來找宋恬希的, 相反,他正是參加完獨家采訪之后,專門來看一眼顧博的。 宋恬希意外被民族藝術團棄選,蘇宴已經側面從何曉彤嘴里打聽出是白雨婷的餿主意。 冤有頭,債有主,連自己的女朋友都管不住的男人,等于廢物。 蘇宴帶著一貫的冷淡微笑。 顧博的感受卻是如芒刺在背,脊椎生寒。 每年,每月,每時,每刻,有那么多雙眼睛曾經,或者正在聚焦他這位舞蹈天賦深厚的年輕學生。 在前三年與后三年的舞者內,肯定是難再尋出一個,比他可塑性更強的舞者了。 為此,顧博試圖忘記蘇宴從頭到尾打量他的事情,并且暗忖對方只是個運動細胞發達的家伙,哪里能夠參透隱藏在肢體動作中的國學大雅。 蘇宴瞧他亦步亦趨過來,頗有些不太想理睬自己的架勢。 心中冷笑一瞬。 曾經,他還以為顧博會是一個很好的對手,結果對方只是一團人造垃圾而已。 企圖用國粹精華包裹自己的無能與靈魂的貧瘠。 “你的舞蹈挺不錯的?!碧K宴的聲音由衷地從擦肩而過的剎那傳出,沉沉的,涼涼的,刺破了顧博額頭間密布的汗珠。 顧博應該是開心的,可他立刻便回過味兒來,自己的舞蹈肯定是不錯的,優質且改良的古典樂曲,三位舞導精心編排的動作,如此豪華陣營很難不稱作優質優雅。 顧博狐疑地回眸,正好與蘇宴早已等待的目光遙遙相撞擊。 他的舞蹈是不錯的。 蘇宴的暗示,實在諷刺他跳得不行嗎? 卻如蘇宴的預測,在顧博自取其辱的時刻,接著給他一點忠告說,“就是跳得太浮皮潦草了,稍微再練練下盤的動作,你要是來打排球隊的話,可能連20分鐘都堅持不下來?!?/br> . 宋恬希一整天只吃了兩根能量棒,原本蘇宴和宋添西說能陪他的,但是跨年晚會節目組要求所有人員必須早晨到位做最后一次的帶妝采演。 宋恬希生怕自己稍微多喝一口水,會導致精致的表演服穿不上身。 宋添西自然是個天生的夸張派,口口聲聲說他的身材已經戰勝我國99.99%又奶又辣的青春美少女了。 其實宋恬希真正緊張的卻是玉波根本沒有回來,咩蘇只是通過電話告訴他,一定要相信自己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完全屬于戒奶手段,強硬隔絕了宋恬希的依賴心理。 蘇宴則是笑笑不語,在宋恬?;艔埖筋l繁上廁所的時候,從背后給了他一個纏綿的擁抱,并且貼近耳畔最敏感的血管,用嘴唇刮了刮道,“我會在電視里認真看你這次的舞蹈?!?/br> 不是一個節目,更不是表演,而是宋恬希的舞蹈。 宋恬希的慌亂感慢慢消退,美妝師給他穿上了一件特殊的舞蹈服裝,滿身粘貼著粉紅色羽毛的華服,長指甲因為與陳森打斗中折掉兩根,也只能用美甲片來代替。 最痛苦的屬于頭發的造型,美妝師肯定用了一整瓶的定發乳,然后黏貼上了梵名烏瑟膩沙似的高髻。 而后調笑地打量一下裝扮后的宋恬希,“也就是你這樣子的臉能鎮住這樣的發型了?!?/br> 為了更貼近佛舞的形象,宋恬希的兩個眼角側都貼了隱形繃帶,將眉眼拉長吊高,瞬時細眉長目檀口,立刻便有幾分像玉波的模子,充滿了仁慈大愛的佛像。 隨著時間流逝,宋恬希的心境終于又沉淀了一些,上廁所的欲望也逐漸按捺下去。 甚至還輕背了一段《大悲咒》來抑制內心如棉絮般的雜亂。 最終心如止水。 這時他在后臺遇見了顧博,雖說兩人在同一間攝影棚內排演,能互相遇見的次數卻為零。 可能彼此都不愿意跟對方偶遇把。 顧博剛從舞臺間下來,跨年晚會上邀請的都是數一數二的領導階層,社會開模,勞動能手,難得會有激動到失去控制的粉絲行為。 不過,顧博也算知足了。 他給鏡頭外的觀眾們帶去了不一樣的俞伯牙,算是他對自己的才華與付出,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交代。 顧博還是認真打量了對面款款而來的宋恬希,驚覺宋恬希的步態飄忽游弋,如一朵消閑的云,一只悠然的鶴,落步無聲,身披彩霞,面目慈悲。 這令顧博有點驚艷,甚至打從骨子里感到顫栗。 因為宋恬希尚未登臺,已然將渾身氣場與角色融合一體,并從肢體發膚,音容笑貌間自然而然地流瀉。 他把自己與人物合并為一。 即使在無聲無息的狀態下。 宋恬希一派閑庭信步,風輕云淡,心無旁騖。 即將做著登場準備的人,已然立地成佛,不再彷徨。 顧博輕嘆一聲。 雖不能說自己認輸了,畢竟兩人從未真正地比較過什么,一切都只是他自以為是的高傲在作祟罷了。 他對宋恬希說,“我與白雨婷分手了,我并不知道她居然如此過分?!?/br> 又說,“我打算明年三月份到國外去留學,”不知是否為了躲開白雨婷發瘋的糾纏,或者真心覺得自己自負太勝,錯失過多。 “希希弟弟,”顧博的臉龐暈出兩團稠紅,可能是許久不曾親昵地叫過對方,也有可能是傾盡心力的一跳,便如高山流水般知音錯失,“今年,我們居然只是以舞會友的關系,不過,終能在這舞臺中央一起跨年辭舊了?!?/br> 宋恬希微微一笑,并不搭話,沒有回應顧博的煽情。 畢竟他現在與佛舞中的佛祖融合到位,一切貪癡嗔慢疑都在隨著rou身的脫離而煙消云散。 你只是你的愛恨,與佛無關。 顧博的臉孔由明晰可變的五官,逐漸化為一場煙霧散去,宋恬希已經站在舞臺中央。 此刻他是苦于掙扎的rou身,在燈光交織的立體幻變中,與五毒六欲七情八苦中沉沉淪淪。 因他長達數月浸泡在水底,強大的水壓造就了他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著鮮明可見的壓制。 他窒息,他遲緩,他的身周仿佛被紅塵俗世羈絆過深,他痛苦,他徘徊,以至于身體的每一處關節都在上鎖的狀態下變化。 臺底下的觀眾只能看見他渾身柔粉色的羽毛在輕輕顫動,而rou身是死的,僵硬的,不停在移動旋轉的。 卻又完全沒移動開一分一寸的位置。 不知是充滿野性的傣族佛教樂曲太過瑰麗端莊,也或者是宋恬希的動作太過壓抑,以至于人們觀看的時候甚至忘記了呼吸。 直到4d舞臺效果的燈光陡然一轉化。 宋恬希渾身上下的羽毛紛紛飛散,在燈效音效的一同助力下,化作朵朵粉潤飽滿的蓮花浮于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