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室友總是偷偷喝我可樂 第38節
跟女生開玩笑,他還得掂量掂量分寸,與希希弟弟的玩笑話,可以隨性拈來。 宋恬希被他纏得透不上氣,索性破罐子破摔說,“是是是,你顧少爺也不缺八十多的零花錢吧?明天開始自己掏錢進來吧?!?/br> 顧博反而嚴肅了一瞬,“言下之意,明天包括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能跟你混,是嗎?” 腳上又被踩了一下。 顧博笑笑沒喊疼。 曼勒泰素有綠孔雀之鄉的美譽,野生綠孔雀數量之多,令人嘆為觀止,尤其這里的人與自然和諧統一,很多野生動物不怎么怕人,與人親近。 顧博穿梭在茂密潮濕的綠蔭底下,無聊時買了一些喂孔雀的飼料,看起來有點重口味的顏色,一把全揚出去后趕緊用消毒濕巾擦拭手掌。 他也并非真心來看雨林風景,更多的目的應該是找機會與宋恬希表明心跡。 熟悉的傣族音樂遠遠傳來,穿紅戴綠的傣族男女們載歌載舞,由遠及近。 才與宋恬希分開短短一個小時而已,百無聊賴的情緒立刻包裹著他,如今再看見熟悉的身影后。 顧博的心臟,毫無預兆得噗通噗通瘋狂跳動。 他也算從高中起談過幾段戀愛,并不是所有女生都能令他產生心臟膨脹的感覺。 只瞧四只馴服的亞洲象在最前方開道,大象被打扮的很漂亮,臉上還用黃白色涂料畫了面飾,脖頸間戴著的巨大花環透出熱熱鬧鬧的喜氣。 后面的表演者們用傣語高唱,模仿趕擺的盛況,或者拿著象腳鼓奏樂,也或者端著一小盆水,用柏樹枝往里稍微沾點水,再灑向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稍微意思一下。 顧博竭力擠在最靠近通道的位置,像守株待兔的樵夫,安靜等待小白兔的來臨。 真的等宋恬希手中的柏樹枝,朝他這個方向甩了一捧水。 飛濺的水花仿佛興奮劑一般,激得人群立刻涌了上前,將顧博使勁往前擠了又擠。 顧博趁機一把捏住宋恬希即將收斂回的手腕,笑說,“仙女jiejie多給我點祝福?!?/br> 宋恬希瞪他一眼,早知道姓顧的沒安好心,半天不見人,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出丑呢。 宋恬希一小盆水直接端起全往他頭頂一潑,潑得顧博下意識掏出褲兜里的手機往遠拿,避免手機進水報廢。 四周被濺到的人有的笑,有的罵他活該,形形色色。 顧博使勁搖了搖頭,將滿頭的水珠回饋給始作俑者,連聲道,“我可記住你了,神仙jiejie?!?/br> 一陣弟弟弟弟,一陣jiejiejiejie。 怕不是熱傻了?! 我給他淋的一盆水,正好清醒一下熱脹的腦袋。 略略略~ 宋恬希才懶得理他,吐出舌頭與落湯雞似的某人做個鬼臉,繼續跟著表演隊伍往前行進。 顧博大概真有長住的意思,連續三天不是跟著宋恬希去景區表演,若不然就是試圖與宋一鳴和玉波套近乎。 宋一鳴尤其喜歡做飯給愛妻吃,但是不怎么喜歡洗碗,藝術家的雙手碰不得油膩。 家里多出來一個主動每天幫忙洗碗的人工,連宋恬希都變得開心多了。 景區的表演有時候在晚上九點,一般多數是篝火晚會,除了傣族之外彝族苗族的表演者也很多,大家一起拉著手歡聚在火焰四周,將晚會氛圍推向高潮。 顧博照例騎著電動車載宋恬?;丶?,寨子里的路燈到晚上會關閉一半,畢竟處于雨林邊界,野生物種紛繁多樣,盡量不要人為干預到雨林生態圈。 宋恬希幫顧博打手電筒,緊張地叮囑他不要騎在泥路邊,下過雨后的泥路疏松,很容易滾進路邊小澗里,而騎在中央也不行,萬一兩個人體重超標,直接車轱轆陷進去。 顧博被他念叨半晌,居然毫不嫌煩,輕笑說,“那請問神仙jiejie,這條上坡小路該怎么騎,才最安全呢?” 宋恬希把手臂從后抬高,往他臉前一湊,細長的白手臂在光照下扭來晃去,“s型,知道嗎?我嘗試過很多遍的,s型往上爬坡超安全的?!?/br> 顧博居然停下車,兩條長腿往左右一立,什么s型路線,他現在只想走直球路線,捉住那條小白胳膊狠狠咬一口。 宋恬希居然從電動車上跳下來,無形中避開顧博的打算,連聲罵他,“你好笨啊,電動車都不會騎,是不是現代人?!” 又很奇怪地打起手電筒,往露面一照說,“這里是不是卡車的轱轆印啊,怎么這樣寬的車???” 傣寨的竹樓家家戶戶基本上挨得很近,街坊鄰里也天性熱情,不過宋一鳴白天寄情作畫,宋恬希家的竹樓買得稍微遠一點的舊樓,在成片竹林芒果樹的土坡上面,路面也修的粗糙些,只有宋家一戶上下通行。 難道說有人開著卡車往他家去了? 顧博催他,“希希,別看了,咱們先回吧?!?/br> 宋恬希蹲在路面中央,手提式的手電筒發散出驚人的赤亮光束,照向遠方。 冥冥中傳出有鞋子踩著碎石往下走來的聲響,步履矯健輕快,宛若穿堂清風,攜帶疏涼。 宋恬希一時之間有點動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動不了,兩條腿僵的厲害,不知該往前或是向后。 如果喜歡一個人,會包括喜歡對方的一切,那么討厭一個人,必定連聽見對方的腳步聲也會心生逃避。 宋恬希嘀嘀咕咕說,“不會的,我可能困了?!?/br> 顧博走過來,問他,“什么不會的,希希,這林子黑漆麻烏的,不要自己嚇自己?!?/br> 在他話說完的一刻。 一具高挺的身影正迎著光往下走來,極亮的白光照耀得人仿佛一艘乘風破浪的帆船,大步伐伐跨過泥濘旋渦,駛向彼岸。 宋恬希有點想立刻逃跑的意思,下意識的動作反而是摸了一下濕透到緊貼曲線的小背心和裙擺。 雨林常年氣溫頗高,今夜卻帶著絲絲寒意分外森骨。 蘇宴約莫喊了一聲,“恬恬,是你嗎?” 試探的意味在確認對方身份后,蘇宴跑了起來。 宋恬希并沒有扯住顧博的意思,如果有可能,他倒很想把顧博推出去,而他自己則溜進灌木叢里躲起來。 我現在這副半男半女的模樣一定很惡心吧。 不,我沒有錯,我不惡心。 我...... 蘇宴已經略過顧博的阻攔,一把將發怔的人摟進懷里,嘴里滿是詞不達意的詢問。 “你怎么這樣晚才回來?我等了你幾個小時,宋叔說沒事的,你習慣走夜路了,我總是不太放心?!?/br> 不知他是否刻意,還是半晌才關注到宋恬希身邊矗立的顧博。 顧博冥冥中被某種極恐怖的東西割過臉龐,禁不住瑟縮幾下。 “你怎么渾身都弄濕了?” 蘇宴居然沒關注他的女裙,而是反手將半袖脫下來,寬寬大大套向宋恬希的身上,自然牽起他的手說,“我在電視上看見你自報了家鄉住址,反正暑假也沒剩幾天,我正好來看看你,然后跟你一起去返校?!?/br> 完全當顧博是空氣人。 手拉手拖著步伐僵硬的宋恬希,笑聲再未斷過似的,走兩步回頭看一眼宋恬希的面頰。 恬恬好像瘦了。 蘇宴捉摸,宋恬希不是宋添西,他以后愛吃什么我都給他吃。 手牽宋恬希路過一輛商務悍馬車,并沒什么特意炫耀的意思,摁動車鑰匙鎖了下車門。 “趕飛機浪費一整天時間,要不然我昨天就到了,孔雀寨還挺偏僻的,不過風景真好,我說難怪你怎么一放假,連我的信息都沒時間回復?!?/br> 宋恬希心底一驚,心說我是故意避開你的呀,卻總覺得蘇宴并非不懂,而是用話術故意試探他的反應。 宋恬希想,我該有什么反應嗎? 如果在很久之前,我一定會因為你的到來狠狠抱住你的。 現在宋恬希只覺得情緒復雜,有句話卡在嗓子眼里害得人胸口疼得厲害,鈍刀子割rou的滋味再次令他渾身發顫,即使蘇宴的衣服上沾滿令人骨頭發酥的春.藥,令人情不自禁心蕩神馳。 如果在你對程冬冬說出那些話之前,我說不定會被你軟化成一灘爛泥,任你捏扁搓圓。 可現在。 說什么惋惜可惜的,還有什么意思嗎? 宋恬希小心翼翼回頭看一眼顧博,手電筒提在他手里,沒有光線關照的顧博看起來仿佛被拋棄的影子,沒有主人的攜帶,暗自游蕩與昏暗黧黑之間。 起碼顧博還能勉強做個朋友。 可是你呢。 宋恬希又偷偷摸摸瞧了蘇宴,蘇宴經過一個暑假的嚴苛歷練,新修剪的短發型更酷炫,顯得側臉愈發男人味十足,可他嘴角的笑是什么意思。 宋恬希愈發看不懂他。 蘇宴不是崆峒大直男嗎? 他這般不遠萬里跑來找我,莫非只是順便來看看同宿舍的兄弟? 穿女裝的兄弟? 宋恬希越想越混亂,沉淀一個暑假的復雜情緒又重新浮上眉頭,緊緊蹙成兩道陰云。 同時他也很羞恥。 他害怕蘇宴,是的,不是討厭,而是害怕的情緒。 宋恬希再次定位了對蘇宴的感覺。 他害怕蘇宴用怪異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裙子,宋恬希害怕蘇宴說他怎么總是不男不女的。 他好害怕蘇宴把對程冬冬說得真話,一句一句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 宋恬希忍不住問他。 你找到真正需要關懷的宋添西了嗎? 去招惹那個人吧,別再來煩我。 于是宋恬希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人,終于回復正常的呼吸,一把甩開蘇宴的手,不再與他十指相扣。 氣鼓鼓地說,“那個......那個......” 我家不歡迎你。 你看見我也好好的,趕緊走吧。 還想說。 我有個秘密,但我偏不給你說,等你自己發現以后,腸子悔青到哭鼻子去吧。